從雷池之中淬鍊出來的強悍的肉身,讓安爭有着遠超普通修行者的反應和承受力。在他一腳將保護着杜瘦瘦的聖魚之鱗踹開之後,他還能在那一剎那的時間內一拳轟在地上,造成了自己撞擊在地面上的假象,然後用兩世雙生樹轉移出去。
安爭最初得到兩世雙生樹的時候,以他當時的修爲境界,可以用兩世雙生樹瞬移百米左右。從秘境之中歷練歸來的安爭雖然在境界上沒有多大的提升,可是已經能讓兩世雙生樹的瞬移距離提升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
這個距離,足夠避開夜梟的眼界了。
可夜梟畢竟是近乎小滿境巔峰的修行者,安爭的實力和他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以安爭變態的體魄變態的氣運再加上變態的過往,他越境擊敗比自己強一些的修行者並不算什麼難事。可是現在的他只是囚欲之境的修爲,和夜梟之間的差距大的有些離譜。
幸好,安爭變態強的不只是那些,還有他的法器。
陳少白說,世上紫品魔器三十六,而九幽魔鈴,是這三十六件紫品魔器之中的佼佼者,可以排進前五。其實還有一件事陳少白沒有告訴安爭,九幽魔鈴並不是真正的魔器,而是後來被改造的,曾是上古神器之一。
但凡是青銅器的法器,都不容小覷。
安爭向後暴退的瞬間,九幽魔鈴也從半空之中重重的砸了下來。
“哼!”
安爭以爲可以成功的時候,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他聽到了一聲冷哼。
“以你這最多囚欲之境的修爲想要勝我?真是不自量力。哪怕你的法器強大,可操控法器的人實在是太弱了,根本發揮不出法器的威力。你殺了我的青麟雕,我殺了你們,然後拿走你們的法器,也算是勉強對我有些補償。”
這些話,就在安爭面前說的。
轟的一聲,一百五十米外,九幽魔鈴從半空之中墜落下來,直接在地面上開出了一個盆地似的。九座魔塔鎮壓之下,大地都開始出現裂痕。
瞬移!
夜梟也會瞬移!
安爭忽然之間想了起來,自己曾經看過明法司關於對夜梟的調查。只是他那份調查還沒看完的時候,就接到了陳重器遇到危險的通知,那份關於夜梟的調查就被他放在桌子上了。
夜梟之所以能一次次的逃過明法司的追殺,不僅僅是因爲他自身小滿境的修爲,也不僅僅是因爲青麟雕的強大,還因爲他的天賦......若是論修爲的話,小滿境的強者雖然不多,可是大羲那麼大,小滿境的修行者數量也不是鳳毛麟角。
可是要說到輕功,夜梟絕對能排進大羲江湖前二十!
這個人居然可以不靠法器就能達到近乎於瞬移的速度,一晃就避開了九幽魔鈴,甚至追到了安爭的面前。而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連續攻擊了十三次。
安爭沒有聖魚之鱗守護,九幽魔鈴又落在遠處,此時只能靠自己的肉身和修爲之力來抵擋。他雙手往前一推,一輪直徑超過一米的正道純陽出現,將夜梟的勁氣化解。
感受到了正道純陽上的熾烈,夜梟也不敢靠的太緊。
“真是奇怪。”
夜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安爭:“一個你這樣年紀的少年,能有這樣的修爲這樣的感悟這樣的境界,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可惜的是,你自己找死。你越是表現出讓我擔心的東西,我就越是不能留下你。”
他將手裡巨大的鐮刀掄起來,朝着安爭的頭頂斬落:“留下你就是禍根!”
安爭的九幽魔鈴從遠處飛過來,噹的一聲將鐮刀撞開。也不知道那夜梟是從哪兒得到的這把鐮刀,被九幽魔鈴撞了一下之後居然絲毫未損。九幽魔鈴的力量就算安爭不能徹底發揮出來,可是品質還在。兩件法器這樣硬碰硬的撞擊,當然是品質更好的那一方佔優勢。
然而,鐮刀似乎並不輸於九幽魔鈴。
“真是好東西啊。”
夜梟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這麼好的寶貝,落在你手裡算是浪費了。感覺和我的鐮刀似乎有些相似的氣息,正好我用。這樣好了,你現在把法器給我,我可以讓你死的舒服些,最起碼留一具全屍。”
安爭懶得說話,一輪正道純陽轟了出去。
夜梟的身子瞬移出去,正道純陽落空。
“讓你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兒。”
夜梟將鐮刀隨手一拋,鐮刀飛起來和九幽魔鈴戰在一處。他的身子驟然消失,然後下一秒出現在安爭面前,一拳砸向安爭的面門。
安爭的肉身反應速度跟得上夜梟,奈何修爲之力的不如對方。這就好像一個壯年的男人和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打架,雖然小孩子速度不慢,可是一拳對一拳,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住。
安爭的拳頭和夜梟的拳頭對了一下,然後安爭的身子就再次被砸飛了出去。還沒等到安爭落地,夜梟又一次瞬移追上了他。拳頭再次落下,安爭只能再次硬接。
轟!
安爭的後背撞在一塊山石上,直接把山石撞的碎裂了,大塊大塊的石頭往一邊掉了下去。兩個人一邊打一邊移動,已經離開之前戰鬥的地方至少幾百米。
安爭的身上綠光一閃,兩世雙生樹啓動,帶着他離開。可是剛到新的地方,夜梟也瞬移到了他身後。兩個人一個前一個後,不斷的轉移着自己的位置。
也許夜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安爭的移動根本不是倉促的毫無目標的。安爭像是七轉八轉,可實際上還是回到了剛纔的位置,而一件安爭還沒有用過的法器,就在那裡等着夜梟到來。
安爭知道,憑自身的實力想要擊敗夜梟是沒有任何可能的,境界上的巨大差距根本沒有辦法靠運氣來彌補。
那就靠法器。
山河圖尺。
這件法器是當初安爭和陳少白在秘境之中得到的,它的上一位主人到底是誰已經沒有辦法去查詢了。在那個如同一座小島似的硨磲體內,有很多修行者的遺骸。安爭在那裡,收穫豐厚。因爲陳少白不能使用法器,齊天又沒有興趣,所有的東西都被安爭得到。
山河圖尺就是其中一件,而且是道門的很強的法器。老霍曾經說過,有記載的紫品神器是二百件,逆天印也是被記載之中的,而且是最後被計入兵器譜的一件紫品神器。不過後來逆天印隨着老霍失蹤,對這件法器,沒有人瞭解。
有記載的紫金品法器,是五百六十。紫金品法器,只要是能夠得到上好的材質補充,並且有超強的造器大師來出手的話,就有一定的機會升爲紫品神器。不過,從古至今,也沒有成功的,因爲星紋隕鐵差不多是唯一的可以提升法器品級的東西了,而星紋隕鐵本身比紫品神器還要稀少,誰沒事用這樣寶貴的東西去提升紫金品法器的能力?
山河圖尺,是紫金品之中也算是威力排進前幾位的寶物了。和九幽魔鈴不一樣,九幽魔鈴的威力在於直接戰鬥,所以受制於使用者的修爲境界。而山河圖尺的可怕之處在於,不管是誰來用,都能將敵人帶入一個封閉的環境之中。
當然,前提條件是能帶入。
安爭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夜宵的對手,所以從一開始就在算計着怎麼才能把夜宵殺死。山河圖尺,就成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他一次次的後退,讓夜宵的警惕心逐漸的放低,沒有注意到山河圖尺的存在。
強光一閃,安爭和夜梟兩個人同時被吸入了一個未知的空間之中。
大好河山,尺寸之間。
遠處是一條看起來如潑墨一般的遠山,看起來綿延不盡。
夜梟茫然的往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草地很平緩,綠色很透徹,讓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感覺。可是夜梟,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自己忽然之間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恐懼開始從他的心裡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
那個修爲境界遠低於他的少年,似乎有着遠超他預計的可怕之處。
“這是什麼地方?!”
夜梟往四周看着,一聲怒斥。
安爭出現在他面前不到百米的地方:“你的墳墓。”
“找死!”
夜梟身子微微一動,瞬移出去,然後一掌拍向安爭的胸口。毫無疑問,這一掌可以安爭的胸口拍出來一個洞。
可是當手掌拍出去之後,夜梟的臉色就變了。
他還在原來的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移動。安爭還在百米之外冷冷的看着他,就好像他剛纔什麼都沒做,這簡直就是做夢一樣。
夜梟心裡的擔憂變得越來越濃,他只想儘快殺了這個傢伙,然後早一點兒離開。他從不喜歡和一個對手糾纏太久,他的性格讓他做事小心翼翼。
他再次瞬移出去,然後發現還是沒有移動,依然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夜梟的臉色有些發白:“這是什麼破地方!”
他這次沒有瞬移,而是向前跑,急速的衝向安爭。他堅信只要安爭在自己的修爲之力控制範圍之內,安爭還是必死無疑的。當他開始往前跑的時候,大地開始移動了。他往前跑,大地往後縮,如同傳送帶一樣,不管他怎麼跑,他都是保持在原地沒有移動的。
他忽然反應過來,眼神裡的懼意已經掩飾不住:“山河圖尺?”
安爭道:“在這,哪怕你實力比我強大的多,我也有機會殺了你。你進了山河圖尺,就是進了我的世界。你是小滿境的強者,我的境界比你低,所以最多隻能困住你五分鐘的時間。然而,五分鐘足夠了。”
“縮!”
安爭如造物主一樣說了一個字,大地開始往夜梟那邊收縮,夜梟是一個點,大地好像是一層布,從夜梟腳下站着的位置被人拽着,迅速的收縮過來。可這是大地的壓力,山河的壓力。
砰!
一棵樹撞在夜梟的後背上,夜梟猛的轉身,這才意識到山河圖尺有多可怕。他腳下仿似有個黑洞似的,將大地往裡面吸。而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縮過來的叢林,岩石,甚至遠處那潑墨一樣的大山,也在迅速的朝着他移動。
砰!
砰砰!
一棵一棵的大樹撞過來,夜梟只能不斷的出手劈碎那些樹。可這是一片叢林,縮的速度有太快,相當於無數大樹朝着他不間斷的密集的砸過來,比他出手的速度還要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