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急,可安爭對天昊宮那些被擒住的女弟子也不能坐視不理。這些女弟子如今的遭遇如此淒涼,起因還是因爲他。許眉黛是因爲他出了事,纔會調集所有門人出外尋找。若是真的被人買去做了奴隸,也不知道她們會遭受到什麼樣的折磨。在大羲,天昊宮和凰閣的女弟子,向來都是江湖之中天仙一般的存在。也不知道平日裡多少江湖客去追求,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現在,只要有錢就能買到,那些齷齪的傢伙會好些瘋狗一樣撲上去。
杜瘦瘦看安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湊過去笑着說道:“別擔心,那個叫赫連小心的傢伙瞧着也沒多厲害,這件事咱們也未必不能擺平。”
安爭搖頭:“他很強。”
杜瘦瘦不服氣:“有多強?”
安爭道:“大羲的江湖和燕國的江湖,完全是兩個世界。以我現在的修爲可以燕國橫行無忌,太后之亂,高家之亂,細雨樓之亂後,燕國的江湖上小滿境的修行者幾乎死光了。可是在大羲,宗門林立,到處都是幾百年的世家,上千年的名門。如果燕國的江湖是江湖,那麼大羲的江湖就是大海,深不可測。”
“之前迎接出來的那個白麪先生,他的實力怕是深不可測。”
安爭一邊走一邊說道:“不過,大羲的江湖有個弊端,那就是因爲太富有,所以那些天才都是丹藥和各種秘術堆積出來了。可怕是可怕,但實戰經驗都不多。畢竟,在大羲的江湖,沒有人敢隨隨便便的去招惹誰。因爲誰也不知道,你的對手強不強。”
杜瘦瘦道:“一羣有錢就變態的傢伙。”
安爭道:“咱們也是。”
杜瘦瘦愣住:“你說的對......我無力反駁。”
安爭回頭看了看齊天和玄庭法師:“他們兩個不要算在內,這件事還是靠你我,所以並不容易。”
杜瘦瘦:“沒關係,你打我助威。”
安爭笑了笑:“一會兒過了邊關,咱們先去西羌國看看情況,摸清楚底細再說。要是不靠打的就能把這件事了結最好,不過我帶着的銀子不多。”
杜瘦瘦:“你也說了,那些大羲過來的人都是財大氣粗,咱們在燕國算是有錢人,和他們沒法比。”
安爭:“可他們沒有我會賺錢,到時候見機行事就好了,人我是必須要救的。”
杜瘦瘦:“我知道有些事你不願意說,你和方爭之間的關係只怕也很複雜。我忍了好久,還是忍不住,你們到底......”
安爭腳步頓了一下:“我要是說我就是方爭,你信嗎?”
杜瘦瘦撇嘴:“別扯淡行嗎,你和我是一塊長大的,你要是方爭,我還是陳無諾呢。”
安爭搖頭:“你看,說了你也不信。”
兩個人往前走,杜瘦瘦知道安爭心裡不痛快,一路上就找笑話說。出了鎮子走了大概幾里路之後,看到路邊有一隻流浪狗,杜瘦瘦忽然笑起來:“看到那狗我想起個事,咱們出燕國之前,有一次我去找鍾九歌喝酒。他跟我說了一事,我笑到現在了。那些達官貴人的老婆,都喜歡養個寵物,千奇百怪,養什麼的都有,最多的就是養狗。”
“有一個貴婦,養了兩條大狗。品種我記不住了,反正就是挺大的那種狗。她假裝暈倒,那兩隻狗也有靈性,一隻原地守着,另外一隻跑出去叫人了。而另外一個貴婦看着羨慕,心說自己養了五隻狗,雖然都是那種小狗,但是數量多啊。於是她也假裝暈倒,然後其中一隻就趴她身上了,一個勁兒的活動屁股......”
安爭楞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還有四隻呢。”
“還有四隻在排隊啊。”
安爭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鍾九歌嘴裡出來的事,多半誇張。”
杜瘦瘦:“但是他牛啊,那些達官貴人的老婆,一個個見了他比見了自己老爺們兒還親。”
兩個人說着話往前走,而後面齊天和玄庭法師的氣氛就沒那麼融洽了。
齊天:“你別和我一起走,去前面和他倆一起走。”
“爲何?”
“我看到和尚就來氣,就想打。”
“可你一路上,也沒有打我。”
“我怕打死你。”
“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帶着這種歧視的心態看和尚?和尚大部分都是好的,而且當初那個人,未必就騙了你。就算他騙了你,他抑鬱而終,難道還不算補償?”
“我操,和尚!你的意思是,別人傷害了我,但是他內疚的死掉了,我就可以不計較?”
“麻煩你把前四個字中間的間隔拉長一點。”
兩個人互相瞪着,好像下一秒就要開打,可還是都忍下來。
“你往前走。”
“就不。”
過了鎮子再走不到三十里就是邊關,城關修建在一個峽谷口,出了峽谷就是西羌國。趙國的軍隊在城關戍守,對過往的商人和行人收稅。當然,比規定的要收的高很多。安爭在邊疆生活的時候,燕國邊軍原本也是這麼幹的。只不過後來日子好了,所以人也變得和善起來。
有句話說,窮生惡念富漲良心未必沒有道理。
快要到邊關的時候,天空上一頭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妖獸突然飛了過去,然後從天空上撲下來把安爭他們四個攔住。那妖獸看起來虎頭熊身,背後居然還有雙翅,看體型最少也有四米大小。尋常的戰馬,可能頃刻之間就能被它撕碎了吃掉。
“熊虎獸。”
齊天站在那嘟囔了一句:“這種低級到不能更低級的妖獸。”
熊虎獸上,那個青衣小書童坐在後背上看着安爭他們冷笑:“就這麼滾了?你們問過我了嗎?”
杜瘦瘦瞥了他一眼:“看架勢這是要殺人滅口了。”
那書童眉宇之間都是陰厲之氣:“在鎮子裡,我家公子不願意多惹是非,所以給你們的臉。你們若是識相,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可你們這種小地方的人還真是賤,給你們點臉你們就以爲自己身份了不得?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四個人排成一排給我磕頭,一個人磕一百個頭,我就放你們走。”
他坐在那,嘴角往上勾着:“還是那句話,自己什麼身份還需要別人給你們提醒?你們賤就是賤,要是在大羲,你們這樣的賤人連做奴隸都沒人要。”
杜瘦瘦往前走:“來來來,大爺我先給你磕一百個頭。”
那書童看杜瘦瘦往自己身前走,從懷裡取出來一個好像盒子似的東西:“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家公子賜給我的法器,紅品寶物。你們這些賤人知道什麼叫紅品嗎?估計着你們往上數三代也沒人見過。我數三下,你們原地站住跪下來磕頭,不然現在就殺了你們!”
杜瘦瘦回頭:“那東西能賣多少錢?”
安爭:“紅品法器,還不知道用途是什麼,不過幾萬兩銀子是不虧的。”
杜瘦瘦:“好嘞,正好缺錢。”
他猛的往前一衝,那熊虎獸立刻朝着他咆哮了一聲。杜瘦瘦把海皇三叉戟召喚出來,三叉戟當做蒼蠅拍,橫着掄起來將那熊虎獸扇飛了出去。杜瘦瘦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雖然遠不如安爭那麼變態,可好歹也是曲流兮拿丹藥一個勁兒的改善的體質。用齊天的話說,熊虎獸算是翠品的妖獸,品級實在算不上高。至於那書童手裡的紅品法器,在海皇三叉戟面前屁都不是。
那青衣小書童也是驕縱慣了,沒想到杜瘦瘦居然敢出手。
他的紅品法器還沒有來得及用,就被杜瘦瘦一叉子拍飛了出去。
熊虎獸被砸出去十幾米遠,翅膀斷了一個,也不敢停留,嚎叫了幾聲掉頭就跑了。
杜瘦瘦走過去,拎着那小書童的兩隻腳把人倒着提起來然後一頓抖,抖啊抖,那書童衣服裡裝着的東西全都掉了下來。杜瘦瘦把書童隨手丟在一邊,然後把掉下來的東西撿起來捧着給安爭看:“有值錢的嗎?咱們現在需要一大筆銀子呢,能湊點就湊點。”
安爭在杜瘦瘦手裡扒拉了扒拉:“沒有,除了那件紅品法器之外,沒有值錢的。”
杜瘦瘦呸了一聲:“還大戶人家呢,真窮。”
那小書童趴在那罵:“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杜瘦瘦剛纔出手的時候是奔着那熊虎獸去的,要是奔着這書童說不定已經打殘了。看那書童依然囂張狠厲,杜瘦瘦氣的恨不得上去再打一頓:“早知道就不打那熊虎獸,打你。”
小書童嘶吼道:“你們這些北蠻子,垃圾,畜生!你們敢對我出手,我家公子是不會饒了你們的。他一定會殺了你們全家爲我出氣,男人全部殺了,女人都賣去做娼妓!”
杜瘦瘦上去一個大嘴巴:“小小年紀,心腸怎麼那麼狠毒。”
小書童捂着臉:“你這個死肥豬,我操-你-媽!”
本來已經不想再打了的杜瘦瘦聽到這句話,臉色變了。他轉身看向那小書童,然後上去一腳直接踹在那書童嘴上,一腳把書童的臉都踹歪了,也不知道多少顆牙齒被踹掉。那書童疼的滿眼都是淚,依然趴在那罵罵咧咧。
杜瘦瘦:“你不是說大羲的修行者都很強嗎?”
安爭:“他這個地位,能有這樣的修爲已經不錯。”
杜瘦瘦道:“沒教養的東西,不想理會了,咱們走。”
齊天笑呵呵的跟着走,玄庭法師的臉色卻有些擔憂。
等到安爭他們走了,那個叫暮雲的中年男人出現,走到小書童身邊伸出手:“吃了虧,可是長記性了?”
那小書童捂着臉恨恨的說道:“回去一定要讓公子殺了他們。”
暮雲道:“你被打了,打的也是公子的臉面,公子一定會出手教訓他們。可是......你平日裡也太放肆了些,尤其是這次出門,受些教訓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書童怒道:“你算什麼東西!公子面前,我也要告你一狀,你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打卻不出手,就是故意看我笑話,故意讓公子丟人。”
暮雲微微一怔,然後搖頭:“公子身邊,你們這樣的人應該少一些纔對。”
他看了看身後,然後一掌拍在那書童的額頭上:“我送你一程,你在公子身邊久了,早晚還是惹事。公子是要成大事的人,怎麼能整日的被你們這些小人迷亂了心智。”
殺人之後,他轉身而行,跟着安爭他們離開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