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
一羣新入學的弟子看到安爭走進來,規規矩矩的附身行禮:“院長大人。”
安爭看着這些年紀比自己可能還要大些的一級生,點了點頭:“好好學習,爭取做一個對社會對國家有用的人才。”
“我們會的!”
那些一級生激動的說道。
安爭覺得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就能露餡,裝作嚴肅的不得了的樣子走了。那些一級生不管男女,看着安爭的被都是敬畏。
“院長大人好帥啊,那麼年輕。”
“你個花癡,還想打院長大人的主意啊。我可告訴你,院長不僅僅是院長,還是一等護國公,當今大王的義兄。”
“萬一呢,萬一院長大人被我的美貌所折服呢?”
“你是沒見過曲教習吧?”
“呃......”
安爭聽着那些交談,感覺怪怪的。怎麼好像一夜之間,自己所在的世界好像就變了一個樣子似的。那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大羲,所有人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滿是敬畏。但又有些不一樣,在大羲的那個時候,安爭可是肯定會冷冰冰的一言不發的走開。
霍棠棠的院子依然沒有什麼改變,安爭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有些不一樣。
“見過先生。”
安爭附身施禮。
霍棠棠搖頭:“你已經是院長了。”
安爭:“院長也是先生的弟子。”
霍棠棠看着安爭:“正好要去找你,你便來了。”
“先生有事?”
“有。”
霍棠棠轉身進了院子,在石凳上坐下來:“你是院長,傳承下來的也不僅僅是院長這個稱呼。那天在書樓裡發生的事,你也是親眼見到的。而且你已經查出來,那個人叫十九魔。如果你不是院長,我不會跟你說這些話。但你是院長,這武院的仇恨就要你來揹着。”
安爭點頭:“弟子知道。”
霍棠棠:“你已到囚欲?”
“是。”
“但你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是。”
“所以哪怕你再沒有時間,也要修行。我也不是十九魔的對手,但我有十年靜蓮。我知道怎麼贏他,只是實力不足。我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然後我要離開武院。”
安爭臉色一變:“先生去哪兒?”
“東疆。”
霍棠棠忽然笑了笑:“一個死了,另一個心死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傷害了兩個。其實我很清楚,那件事根本怪不得常歡。這只是一種病態,因爲死了的人而折磨活着的人。不只是我,或許很多人都會這樣。可人不能走不出來,那樣的話就會傷害更多的人。我把武院的傳承給你,然後我去尋常歡。”
安爭笑起來:“找到就回家,武院是家。”
霍棠棠點了點頭:“說正經事,十年靜蓮......本是要困住那魔頭才修行的功法,可是十年也未大成。或是我天賦所致,或是我心有雜念,枯坐十年,而靜蓮不成。我知道你的心更散亂,修這靜蓮也未必能成。可現在除了你,可除了你之外,我也不知道還能把靜蓮修行傳給誰。”
安爭道:“先生好像挺不樂意的。”
霍棠棠:“湊合吧。”
安爭:“看來不是好像,是真的挺不樂意的。”
霍棠棠這幾天好歹笑容多了些,看了安爭一眼:“你這性子,也不知道怎麼去爲人師表。可能你是武院有史以來,最不正經的一個院長了。”
安爭:“那先生信不信,我將會是武院有史以來,最牛逼的一位院長?”
霍棠棠:“用詞文明些。”
安爭:“最你有博一的院長。”
霍棠棠:“唉......算了,你也正經不起來。這是我寫下來的靜蓮心法,你拿去看,你若是覺得誰合適,就讓誰也來修行。靜蓮心法剋制魔功頗爲有效,若是能大成,對付十九魔未必不能贏。不過十九魔離開武院之後,如魚得水。外面有的是邪惡念頭的人,他早已經不需要一個丁盛夏。”
安爭把靜蓮心法接過來翻開看了看,裡面每一頁都有圖畫。詳細記錄了修爲之力按照什麼順序經過,每一個階段都做出瞭解釋。
“這是先生十年之功。”
安爭道:“不覺得可惜了嗎?”
霍棠棠站起來,轉身從屋子裡取了個小包裹又走出來:“若這都是遺憾可惜,那麼常歡便是更大的遺憾可惜。所以兩相比較,我還是去東疆的好。這一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所以你若是有什麼話趕緊說,以後未必還能說。”
安爭從袖口裡取出一沓子銀票:“拿去花。”
霍棠棠楞了一下:“就這個?”
安爭笑了笑:“先生離不開武院的,你們終究會回來。所以讓我說些什麼煽情的話說不出口,還不如送先生一些實惠的。”
他又取出一塊牌子:“天啓宗的牌子,比武院的牌子還要好使,大燕之內任意走動。”
霍棠棠也沒拒絕,都接了過來:“還有什麼話說嘛?”
安爭往後退了一步:“過分了啊。”
霍棠棠看着他,安爭嘆了口氣,又取了一塊牌子:“燕雲車馬行的牌子,可以直達東疆,不收你車費。”
霍棠棠點了點頭:“估計你也沒別的好說了,再見。”
她拿着東西,轉身走了。
霍棠棠這一走,武院就再也沒有一個資格老的教習。經歷了那樣的軒然大波之後,武院還能挺着其實已經殊爲不易。現在這個擔子落在安爭的肩膀上,似乎稍稍有些沉重。
在石凳上坐下來,安爭開始看那靜蓮心法。
翻看了一會兒之後,安爭就覺得小腹裡一陣燥熱。心說這心法果然厲害,纔看了一會兒就讓人忍不住了。他抱着心法跑去茅廁,蹲下來的時候頓覺一陣暢快,看着心法,安爭覺得這是一種褻瀆。
漸漸地,安爭看的入迷,忘了自己在幹嘛。一直到杜瘦瘦找來,安爭才發覺自己竟然已經在茅廁裡頓到了太陽西沉......
“快扶我一下。”
杜瘦瘦進去把他扶起來:“你蹲了多久,看着跟殘了似的。”
“不久不久,也就三四個時辰?”
“......”
“這是什麼?”
“靜蓮心法。”
“我以爲是春-宮密卷。”
杜瘦瘦扶着安爭往外走,遇到過路的學生,安爭還得裝的一本正經。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間,安爭道:“有所悟,這心法太過強大,以我現在的實力也施展不出來。所以我打算咱們幾個人一塊練,靜蓮花開,我們四個人分別修一道。蓮花四瓣雖然差了些,但應付十九魔應該也差不多了。”
“十九魔真的有那麼強?”
“離開的時候肯定沒多強,現在有多強就不知道了。”
安爭活動了一下筋骨:“從今兒開始,全都進逆天印修行靜蓮心法。每個人專修一道,看看能不能配合出來。”
這個世界很大,燕國也只是組成這個世界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安爭在燕國做的這些所謂驚天動地的大事,在其他的地方也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可是不管有沒有人在意,事情都會按照一定的軌跡發展。
滄蠻山。
劍山山洞。
十九魔站在那看着,表情似笑非笑。
劍奴十三站在山洞口,臉色陰寒的看着他。
“尊主可在?”
十九魔問。
十三沒有回答,只是抽出了背後的長劍。
十九魔嘆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恩怨不能放下?雖然我和少尊主在前些日子有些誤會,不過畢竟我們是一脈相承。年輕人不懂事,我這個做長輩的有責任替尊主教育教育他。可是說來說去,我們終究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聽聞前幾年聖魚出世,這說明我們魔宗復興的日子到了。若是尊主點頭,我願意重回尊主麾下。”
“滾”
十三冷冷的回了一個字。
“你不過是個劍奴,若是在當初,你這樣的人我隨隨便便就能殺幾十個。縱然是尊主,也不會這樣對我說話。我知道尊主一定在山洞裡,他不出來,莫非是不能出來?”
十三緩緩的將長劍舉起來:“你試試?”
十九魔道:“天下將亂,魔宗復興是大勢不可阻擋。尊主若是還守着那個所謂的協議,那就是逆大勢。雖然很久之前魔宗就已經破碎,但散落在天下的魔宗弟子依然萬千。只要尊主登高一呼,到時候就能聚集起來一支戰無不勝的大軍。我已經掌握了打開魔殿的辦法,只要尊主打算復出,我願意獻出這辦法。”
“滾”
十三往前跨了一步:“我不想說第三遍。”
十九魔眯着眼睛看向十三:“真有意思,尊主有劍奴二十一,現在也就是剩下你們這幾個了吧?當初十九魔尊出江湖,血雨腥風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你老子都還沒出生。憑你,連當初跪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尊主不願出世,莫非是還沒有恢復?那不如這樣,讓我爲尊主診治一下如何?若是尊主實在沒有當初的雄心壯志......”
十九魔也往前跨了一步:“那就讓出尊主的位置好了。”
“還真是小人嘴臉。”
山洞裡傳出一道聲音:“其實縱然你不來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你那日對少白出手,就應該知道自己什麼下場。”
十九魔哈哈大笑:“尊主躲在裡面說話,風一定不會閃了你的舌頭。”
他取出一個骷髏頭:“不如,我進去看看你?”
山洞裡也傳出一陣哈哈大笑:“那你進來吧。”
十九魔往前邁步而行,骷髏頭上一陣陣晶瑩的光芒閃爍。
“尊主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十九魔託着骷髏頭往前走:“古聖的遺骨,是不是有些意外?”
山洞裡,陳少白緩步走出來,手裡擎着明王劍。
十九魔看了陳少白一眼:“叫聲叔叔,我放過你。”
突然之間一道虛影從山洞裡飄了出來,不等十九魔有所反應,虛影從陳少白手中將明王劍拿過去,然後一劍此處。人是虛影,劍也是虛影。長劍一刺三十里,山川盡碎。
十九魔胸口上漏了一個大洞,骷髏頭幻化出來將其護住。十九魔掉頭就走,臉色蒼白。
山洞裡,陳少白的父親咳了一口血:“古聖遺骨,確實太強。”
十九魔遠遁百里,回頭看了看眼神陰厲:“既然你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我了,先去除掉你的血培屍,我看你還拿什麼和我鬥。”
他身子一轉,駕着骷髏頭衝向燕國方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