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寫砸月票居然寫錯了字,好羞澀......】
高遠湖一個人殺了兩個小滿境三品的老道人,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高家惹不起,但總覺得高家的惹不起是因爲高家有朝廷做靠山。很多人都已經忘了,當初如果沒有高家那位老太爺輔佐,燕王未必就能打下這一片江山。江湖上到處都是高家的傳聞,可這傳聞多數都已經偏離了江湖。
高家,終究是燕國江湖上的霸主。說的再細緻些,應該說高家終究是燕國黑道江湖上的霸主。一個已經敢對王族下手的家族,誰能說他不強?
東暖閣只是一個房間,天和殿靠東邊的一個房間。
天極宮有三座大殿在一條直線上,最前面的就是朝會之所天極大殿。天極大殿後邊是天和殿,兩座大殿之間相隔一百五十米。而此時這一百五十米的空地上,已經幾乎躺滿了死屍。侍衛和刺客還在廝殺,一開始侍衛的反擊讓刺客受挫,但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很快就又讓刺客佔據了主動。
此時天和殿已經差不多全都坍塌了,唯獨剩下東暖閣孤零零的立在那。原本大殿前面一米高的平臺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有十幾米的大坑。坑底壓着一方印,印下面是兩個小滿境強者的屍體。
高遠湖不敢輕易把那方印收回來,那畢竟是小滿境的強者,誰也不敢確定那兩個老道人是否真的死了。
他大步走到東暖閣外,附身一拜:“請大王歸天。”
窗口,沐長煙眯着眼睛看了看高遠湖:“就憑你一個人?”
高遠湖站直了身子:“大王還有什麼?”
沐長煙笑了笑:“你可以試試。”
高遠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頭:“那臣試試。”
他往前邁步,手掌心裡閃爍着一團令人畏懼的黑光。
沐長煙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柄長劍,看起來平凡無奇。劍鞘並不華美,沒有什麼寶石之類的東西點綴,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木鞘。他的手放在劍鞘的一側,觸手可及。正因爲這個劍鞘,所以高遠湖的腳步爲之一頓。他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一把長劍,而只是一個劍鞘。
空空的劍鞘。
可是高遠湖的臉色卻變了,顯然在猶豫自己還往前走不走。
“那可是當年先王定江山的時候所用的至寶?”
高遠湖問。
沐長煙笑道:“原來你也認識。”
高遠湖再次沉默,似乎是在計算着自己是否還能殺的了沐長煙。大概兩分鐘之後,高遠湖深吸一口氣:“臣還是想試試。”
沐長煙點頭:“你來。”
高遠湖再次深吸一口氣,他掌心裡的黑光開始蔓延出來,片刻之後,他整個人都被黑光包裹起來。已經看不出來那是一個人,只是一團黑色的光。黑光往前移動,四周的土變的焦黑。距離稍稍近了些之後,本就岌岌可危的東暖閣開始冒煙,木頭開始發黑,也許下一秒就會燒起來。
沐長煙伸手握住劍鞘,往前移動了一釐米那麼長。
向前移動的黑光隨即定住,然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黑光好像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上,前面的光都已經貼平,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黑光開始搖擺,然後化成了一條黑色的蛇纏繞在高遠湖身上。高遠湖盯着那劍鞘又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後伸出右手。黑色的光蛇從他身上游走到右臂上,然後一口咬了下去。黑蛇竟然在他胳膊上咬穿了一個洞,然後一頭鑽了進去。高遠湖啊的叫了一聲,那條右臂片刻之間就變成了黑色。
他胳膊上的衣服全都被震碎飛走,黑色的胳膊上海閃爍着暗金色的紋身。可那根本就不是紋身,而是他將全部修爲之力集中於一臂之上。他伸着右手往前走,觸碰到了那一層看不到的壁壘之上。
“縱然是太祖遺物,也擋不住我殺你!”
高遠湖嘶吼了一聲,眼睛瞬間就變成了紅色。他右手上暗金色的紋身越來越明亮,啪的一聲,像是捅破了什麼似的,胳膊向前突進。東暖閣裡,沐長煙握着的劍鞘驟然一緊。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也握住了那就劍鞘,開始和沐長煙爭奪。
沐長煙的臉色格外凝重,他緊握着劍鞘,然後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劍鞘上。劍鞘上忽然散發出一陣紅芒。緊跟着一道寒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了出去,將原本看不到的修爲之力凍結。高遠湖和劍鞘之間被凍出來一條線,那是他和沐長煙爭奪劍鞘的力量。
也不知道那劍鞘上的冰凍之力怎麼那麼詭異強大,竟然可以把無形的修爲之力凍住。下一秒,冰霜覆蓋了高遠湖的右手手背。高遠湖大喝一聲,手臂上暗金色的紋身變得格外璀璨。黑光向前,冰霜退後。可是黑光只強盛了幾秒鐘而已,冰霜就又從高遠湖的指尖上回來了。
而且這次冰霜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前蔓延,只不過須臾之間就將高遠湖的右臂完全覆蓋。
高遠湖的臉色變得白的可怕,他的左手忽然向後一伸,五指張開然後收回。原本大坑裡鎮壓着那兩個老道人屍體的印章從下面嗖的一聲飛出來,迅猛的朝着東暖閣砸了過去。
那是能壓死兩個小滿境三品強者的法器,雖然不是紫品神器,但只怕也能稱得上金品巔峰。法器之強,還在於用者之強。高遠湖的實力已經至少在小滿境五品以上,不然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殺死那兩個老道人。而他的這印章配合他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了金品巔峰法器應該具備的實力。
如安爭,雖然有紫品神器,可暫時沒辦法發揮紫品神器應有的力量。
印章轟向東暖閣,卻不是爲了殺沐長煙了,而是爲了自保。如果再不破了那劍鞘的力量,高遠湖知道自己就會把命仍在這。
“孤說過,憑你一個人,不行!”
沐長煙一把將劍鞘抓起來然後向前一指,劍鞘上一道冰箭激射而出。
冰箭和印章在半空之中相遇,片刻之間就把印章凍上。原本犀利霸道的印章在被冰箭擊中之後,居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咔嚓一聲裂開,然後墜落下來。
看起來只不過是兩個不到手掌大小的印章而已,可是落地的時候竟然砸出來兩股土浪。
高遠湖悶哼一聲,法器破,心脈受損。
他吐了一口血,眼神裡已經不再那麼堅定。他咬着牙擡起左手,如刀一樣斬落,硬生生把自己的右臂從肩膀位置切了下來。
啪的一聲,他的右臂掉在地上,竟然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就在這一刻,兩個黑衣人同時從遠處房頂上掠了過來。兩個人一人用長刀,一人用彎勾。這兩件法器上散發出來的金光,顯示出品級的高低。這兩個人的速度奇快,在沐長煙出手用劍鞘擊碎了那印章之後立刻就衝了過來。他們兩個是從天極大殿房頂上掠過來的,可連一秒鐘都沒有就到了東暖閣外面。
高遠湖看到那兩個人之後忍不住苦笑......自己,果然也只是炮灰而已,只不過是比較值錢的炮灰。用自己將沐長煙手裡能用的本錢都逼出來,就算是自己真的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那兩個殺過來的人才是高家真正的殺招,他們出手,則燕王沐長煙必死無疑。
高遠湖長出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總算是能把燕王殺了。
那兩個人的實力雖然並不一定比高遠湖強,但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劍鞘就算在強大,拼碎了印章,又廢了高遠湖一條右臂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那兩個人出手,時間算計的極爲精準。
以那劍鞘的威力,再擋住其中一人的攻勢應該問題不大,但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另外一個人的殺招。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高遠湖甚至想到自己還不是最可憐的。那兩個殺手,可能有一個人必死。以一命換一命,這樣才能保證一擊必殺。
可就在這時候,高遠湖看到沐長煙握着劍鞘朝着那兩個撲過來的人劈了出去。
劍鞘再強,沐長煙修爲不足,能發揮出之前的威力已經算不錯了。沐長煙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可爲什麼他的眼神裡沒有魚死網破的決然,甚至有一份輕蔑?
然後高遠湖就看到了東暖閣窗口掛着的那一面酒旗......很奇怪,爲什麼東暖閣的窗戶上會掛着一面酒旗?東暖閣原本是大燕的權力中心,又不是賣酒的鋪子。
可是當沐長煙那一劍批出去之後,高遠湖就知道這次敗了。
一道劍意被劍鞘從酒旗上引了出來,高遠湖無法形容那一劍是怎麼樣的風采。他看到那一劍出現的時候,甚至有一種忍不住就要跪下去叩拜的衝動。他的心裡一陣陣的發寒,比被冰霜覆蓋上了他的右臂還要讓他膽寒。就算那劍鞘的品級再高,他終究還是敢試試。然而當這一劍出來之後,高遠湖知道就算是兩個自己,不......就算是五個自己加起來也未必擋得住。
那一劍,可滅仙。
世上有仙嗎?
當初安爭在滄蠻山幻世長居城的時候,借酒旗上的劍意殺了大寇堂的人。當時的安爭還不能修行,能把劍意借出來已經殊爲不易。那個時候沐長煙就曾感慨,那劍意本可斬仙......卻用來殺了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實在是有些糟蹋了。不過幸好,安爭借的那一劍根本算不得什麼,完全沒有影響劍意本來的強大。
一劍過。
兩個刺客在半空之中被匹練斬斷,四個半截的屍體從天空上墜落下去。長刀碎,彎勾斷。
劍意激盪,橫掃而出。一百五十米外,天極大殿的房頂被硬生生的切了去。
高遠湖面如死灰。
那一劍無人可擋。
高遠湖想不出來高家有誰能擋住那一劍,只要那酒旗在,誰也殺不了沐長煙。
啪的一聲輕響。
酒旗上裂開了一條口氣,沐長煙的心裡驟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