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鬆成看到了小龍墜落下去,知道機不可失。來自南極龍域的一條血統純正的龍,其龍丹的價值比那個冬蟲草王也遜色不了什麼。冬蟲草王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龍丹可以讓人的實力境界大幅度提升,單純從提升的力度來說,龍丹的效果比冬蟲草王還要強大的多。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翟鬆成怎麼可能放過。如果一開始他有些忌憚的話,當他看到白靈契的實力,看到那些突然冒出來的高手的實力,他現在就不能在忌憚什麼了。
這些人,似乎每一個都不在他之下,甚至更強。如那個自己根本沒聽過的什麼拾遺公子,在白靈契那麼恐怖的壓力之下依然雲淡風輕。別人可能還是沒有還手的餘力,而他是還不想還手。
在看那個本以爲是無名小卒的帶着冀州口音的幾個人,哪個都讓他心裡發寒。東海瑤池的那個神女,舉手投足之間隱隱約約帶着的王者氣度已經充分說明,她距離仙帝境其實已經沒有多遠了。
突然之間冒出來這麼多高手,翟鬆成怎麼可能不害怕。
得到了龍丹,他就不怕這些人了。
他伸手抓向小龍的丹田氣海,眼神裡慾望的光已經燃燒起來。
就在這一刻,他背後一股狂暴的力量襲來。如果他依然不肯放手,那麼自己必死無疑。後面過來的力量讓他不得不全力以赴,所以翟鬆成只能放棄。
可是,他在這一刻腦子裡忽然間亮了一下。他一把抓住小龍的身體,然後迅速轉身將小龍擋在自己面前。如果後面的人不收手的話,那麼小龍硬扛這一擊,必然粉身碎骨。
安爭在看到翟鬆成將小龍舉起來擋住自己一擊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無恥!”
他強行將力量定住,在距離小龍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硬生生將自己近乎全力的一擊收回來,安爭必然被反噬之力重創。所以安爭只能是將那股力量停在半路,可依然感覺胸腔裡一陣窒息,嗓子裡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
“來啊。”
翟鬆成將小龍擋在自己身前:“你敢出手?”
安爭眼神陰寒:“我只是想不到,名聞天下的東林君居然會是這樣一個人。在我來之前,我對你還頗有敬仰之心。正如我朋友所說的那樣,簡宗治理青州雖然力度太重,統治太嚴,但也是爲了秩序穩定。法制重,只要不太偏頗,也算是對普通百姓生活的一種保障。能做到這一點,你確實不簡單。我本以爲,你縱然不是個君子,也不是個小人。”
翟鬆成笑起來:“我當然不是小人,青州這些年在我管制之下,說一句百姓豐衣足食並不爲過。我對修行者管制的嚴厲,他們不敢欺壓百姓。我對百姓管制的嚴厲,他們不敢肆意流竄。整個青州富足安定,我敢放言,九州之內,以我青州爲最。”
他舉着小龍說道:“可是你們這些不速之客來了,若要怪的話也不能怪我。你們不來,便不會有這些事。”
安爭道:“他們來,不是來搶你青州的,而是來保護青州的。雖然我和那個拾遺公子並不認識,但我想,他邀請三大禁域的人來圍獵白靈契,就是不想讓白靈契毀了青州現在的局面。你這樣做,不覺得太陰狠了嗎?”
“陰狠?”
翟鬆成哼了一聲:“他們不是來滅我青州的,你呢?”
他一隻手抓着小龍一隻手指向安爭:“天啓宗的安宗主。”
安爭嘴角抽動了一下,殺氣瀰漫。
“本來不想,現在想了。”
安爭道:“我是來尋徐負九十九處秘境的,現在想法就多了些。”
翟鬆成道:“所以,我更不會因爲你幾句話就放了這個傢伙。我得到龍丹,實力大增,別說你們,就算是白靈契我也一個人就能殺掉。你覺得,我有什麼值得我放手的?”
安爭:“你不放手也得放手。”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左眼裡星辰流轉。而在仙宮之中,善爺輕輕的叫了一聲,擡起頭仰望天穹高處。這一刻,一人一貓因爲九轉輪迴眼而密切連接。善爺站起來擡頭的那一刻,如虎嘯龍盤,有氣吞山河之勢。
九轉輪迴眼可以將天外天的力量傳送到安爭的體內,安爭倒轉九轉輪迴眼,將自己的力量轉移到了善爺身上。善爺的瞳術可以看盡天下,無處不在。再透過瞳術,將安爭的力量悄無聲息的轉移到了翟鬆成的背後。
一個小小的紫色圓點在翟鬆成身後出現,非常小,大概只有一粒米那麼大。可是這一個小小的圓點,卻聚集了安爭最恐怖的力量......元雷天爆。
“你憑什麼!”
翟鬆成一隻手掐住小龍的脖子,此時小龍已經恢復了人形,一個六七歲孩子模樣的小傢伙奄奄一息的被他掐着脖子,這場面怎麼看起來都有些難以忍受的殘忍。
“放手!”
安爭忽然一聲暴喝。
米粒大小的元雷天爆驟然在翟鬆成背後爆開,那麼大點卻凝聚了最精純最恐怖的力量,翟鬆成剛感覺到背後氣場有些不對勁,元雷天爆就已經炸裂了。
轟!
恐怖的力量直接將翟鬆成掀飛了出去,他後背上被炸裂開一個觸目驚心的口子。儘管他已經做了最大的防備,可依然沒能擋住元雷天爆無所不破的威力。
他後背上的傷口從後頸到腰部,整條脊椎骨都露了出來。血肉往兩邊翻開,白森森的骨頭上掛着肉絲,而在血糊糊的爛肉裡又夾雜着白森森的骨頭渣子。
巨大的力度之下,翟鬆成被轟的朝着安爭飛過來,兩隻手下意識的鬆開,小龍被他扔了出去。因爲有他整個人完美擋住了元雷天爆的力量,小龍反而沒有收到絲毫波及。
安爭一個瞬移過去,在半空之中將小龍接住。他轉身的時候,身負重傷的翟鬆成已經藉着爆炸的威力朝着遠處遁走。
安爭將小龍收進自己的空間法器裡,以血培珠手串之中的藥氣滋養修復,然後朝着翟鬆成追了出去。翟鬆成傷的太重了,本來還有與安爭一戰的勇氣,現在只剩下逃命的力氣。
兩個人一前一後,前者發了狂的逃命,那是人體之中最大的潛能。而後者殺人心切,腦子裡只剩下憤怒。而憤怒,是讓人爆發出來了的最大根源之一。
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已經一前一後的遠離了嫋臺城,穿過了叢林了高山,也不知道出去了幾千裡遠。
安爭眼看着距離已經差不多了,意念一動,自己身上的逆鱗神甲分離出來。安爭抓着逆鱗神甲往前一扔,逆鱗神甲瞬間就衝了過去,翟鬆成當然感覺到了背後有力量襲來,立刻橫向瞬移出去避開。可是逆鱗神甲本來就不是要擊中他,當他橫向移出去之後,逆鱗神甲驟然分開。一百零八片甲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方型的圍牆一樣,整整一圈,將翟鬆成圍了起來。
“我動了殺唸的人,誰也走不了。”
安爭緩緩的停了下來,看着翟鬆成,而後者眼神裡有一種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過的恐懼。在青州多年做霸主,他已經習慣了給予別人恐懼。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能威脅到他了,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想殺我的人,從我初入江湖算起,多的數都數不清。而他們,現在都已經做了黃泉死鬼,唯有我,創立簡宗君臨天下。”
翟鬆成取了一個丹藥塞進嘴裡,緩緩的呼吸。
“你想殺我,你還不夠格。”
安爭嘴角一勾:“我殺的人,都認爲我不夠格殺他們。”
翟鬆成忽然一拳砸向安爭,一股浩蕩之力席捲而來,如怒龍狂傲。可是拳風在眼看着就要到了安爭身前的時候忽然轉向,轟的一聲砸在不遠處的逆鱗神甲上。
翟鬆成本以爲可以將這圍牆轟碎,可是那一拳之力打在圍牆上,圍牆非但沒有破,反而因爲這一拳之力,圍牆劇烈的震動起來。那震動產生的音波,讓他腦子裡一陣陣的疼痛。
安爭在音波之中衝了過來,翟鬆成知道已經沒辦法衝出去了,發了狠,兩隻手快速結印,這個本就不大的空間裡忽然墜落下來一個巨大的金印,安爭在疾行之中雙手舉起來,硬生生將墜落的金印抗住。那金印何止萬噸,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祭煉出來的,安爭的身子驟然往下一沉。
而就在這時候安爭才注意到,另外一個金印已經悄無聲息的在下方成型。當上面的金印壓着安爭墜落下去的時候,下邊的金印則迅速的朝着上邊衝過來。
砰!
兩個巨大的金印砸在一起,貼合的毫無縫隙一樣。金印和金印對着扣住,然後迅速的旋轉起來,如磨盤一樣。他當然不會給安爭有還手的機會,金印將安爭夾住的瞬間他就想將安爭碾成血水。
時間彷彿停止了,空間彷彿也靜止了。
翟鬆成看着那完美貼合在一起的兩方金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麼天啓宗......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