鴕鳥三個x大吉日
鴕鳥三個x大吉日奈奈的忘性很大,上學時曾無數次被鎖在家門外,被迫買上五毛錢的瓜子蹲在樓梯口,一直嗑到奈奈媽下班回家。
隔天會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問,又是誰家的孩子這麼討厭,總弄的亂七八糟的,奈奈一般不敢承認,吐着舌頭跑過去,假裝沒聽見。
由此延伸,奈奈也會忘記很多事,小學同學的姓名,只見過幾次面的人,以及不開心的往事。小陳說她大腦裡設定了del功能,會自動刪除自己不想要的東西。奈奈不以爲然。
其實有兩件事,奈奈忘不掉,一件是呂毅親過別的女人後雲淡風輕的接自己的電話,一件是……
算了,不說了。
奈奈拍着滾圓的肚皮對林治說:“看來你懂得怎麼才能讓人增肥。不知不覺地我居然吃得這麼飽。”
“你這是誇廚師呢,還是誇我呢?”林治瘦雋的臉龐在燈光下看起來線條分明,一雙笑眯眯的眼睛看起來特別的讓人覺得快樂。
“算是誇你吧,不過,你可以不用當真。”奈奈被他影響,風趣起來。
“好吧,那我就不當真了,只不過今天給了一個機會和你吃飯而已,上次沒吃成。”他笑笑,體貼的爲奈奈送過紙巾。
男人隨身揣着紙巾是奈奈曾經覺得有很娘們的感覺,可細細想想,如果不揣紙巾油乎乎的嘴巴和汗漬漬的腦門兒似乎又很倒女人的胃口,尤其是林治這麼斯文的男人,反而揣上紙巾纔會顯得他更加斯文。
如果是雷勁……她好像沒看見過他狼狽的樣子,也沒看見他到底用不用紙巾。無法想象。
說到底還是瞭解的太少,雖然他們差一點就做了親暱的事,可真正說起來,她還是不瞭解他。
林治察覺她的出神,故意作出誇張的表情:“你居然忽視我的愛心。”
年輕真好,他雖然只比她小了兩歲,卻那麼生氣盎然。
奈奈淡淡笑着:“傷自尊了?傷自尊還不走?”
林治頭一偏:“走之前也得帶上你,省得你被人拐賣了。”
一句話,奈奈心一動,趕緊低下頭假裝沒聽見。
帳結完了,奈奈也裝耳聾也裝了好久,林治幫她開門,她都沒膽子擡頭,邁步走出去。
最近心莫名沉了許多,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會觸動奈奈的心,像根針,扎一下,退一步。
愛情和婚姻的未來沒人能許給她,她也只能摸着石頭過河。真的想愛了,又會害怕,真的面對了,又會擔憂。無論是雷勁還是林治,她都不敢相信太多。
總有一天,愛情會消失,婚姻會走到盡頭,她怎麼還敢把心繫在男人的身上?
月光銀紗薄暮罩住不說話的兩個人。
緩緩向前走着,彼此都沒了交談。林治也察覺到奈奈的有意躲避,他很想找個話頭,又擔心自己太貧嘴,讓她心生厭煩。
奈奈是他相親的第幾個對象他記不得了,當時留下印象是因爲她誇張的裙子和溫婉的態度。淡淡的笑不會過分親熱,又不會太過疏離,言行舉止把握的恰到好處,雖然後面跳出一個程咬金破壞了接下去的故事,但他對她的興趣依然未減。
聽說,她是因爲前夫外面有女人才離婚的,真看不出來這麼柔弱的女人居然可以如此自立決斷。
難怪會吸引那個霸道的男人。
林治尊重奈奈的隱私,不去打聽她和那個男人進展的結果。但有想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機會,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呃了一下。
奈奈停住腳步回頭看他:“怎麼了?”
“沒事,我想問問你怎麼回去?”林治笑容不減,心中捶自己一千遍。
奈奈這纔想起來,這裡離她住的地方至少還要四站地。
“我坐公交,你呢?”
“不如我們走路回去吧,今天吃的太多,消化消化。”林治微笑的建議。
也是,奈奈對秋天開始長膘的事深惡痛絕,她是夏天暴瘦,冬天暴肥。到了秋天就是喝口涼水都長肉,等冬天穿上羽絨服的時候,小陳打趣警告過她,千萬別在路邊蹲下,人家會以爲是動物園走失的狗熊。她每每想到這裡都會很憤慨,恨不能割下幾斤肉來減肥,因此,林治的建議深得奈奈心。
四站,不遠嘛,走!
既然走路,就要選擇聊天的話題,奈奈自認是八卦天后,而林治似乎只是一個很好的聽客,微笑點頭並不發表言論。
偶爾也會有車經過,兩柱燈光掃在他們身上,林治條件反射往裡護着奈奈,奈奈尷尬一下,然後接着八卦。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而已。
好不容易走到家時,奈奈已經是氣喘吁吁,對於現代女性來說,穿高跟鞋徒步走上四站地簡直是要了親命。
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她回頭對林治說:“到了,你趕快回去吧。”
“沒關係,你上樓,上去了在陽臺朝我擺擺手我就走了。“林治的笑容在夜色下還是那麼燦爛。
奈奈無奈,對這個一根弦的好男人有點無可奈何,她朝他揮揮手,迅速鑽進樓門,疾步爬上樓,希望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朝他擺手,解決掉心裡沉重的負擔。
可惜,天不遂人願,鑰匙居然沒帶。
她輕輕敲門,裡面沒人應聲,掏出手機想打給小陳,卻發現小陳在五點多的時候給自己發過一條短信:奈奈姐,今天你被拐上土匪的車我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不會回來,我也去尋找我的下一春了,你玩兒的開心。
這丫頭的下一春,是她的青梅竹馬的高中同學,兩個人玩曖昧很久了,一直沒什麼突飛猛進的發展。今天看這點兒還沒回來就知道,嗯,突飛了。
頭痛的奈奈有點難以置信自己就這麼被鎖在了門外,小時候無數次幹過的事再次悲劇般重演。她翻遍大大小小的內袋,又翻遍所有可能藏根頭髮的角落,還是沒有,於是奈奈認命的從手袋裡找出一方記事本紙,鋪在臺階上坐下來,再翻翻手機,把那個打過無數次通關的俄羅斯方塊找到,從第一關開始打。
以上動作,駕輕就熟,一氣呵成。
感應燈滅了,她無動於衷接着玩,幸好今天手機電池多帶了一塊,不然就生不如死了。
沒到第二關,樓下就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奈奈屁股往右邊一挪,趕緊空出點地方給別人走。
感應燈也隨着他的腳步聲亮了起來,奈奈埋頭奮戰俄羅斯方塊,不曾擡頭,卻被那人笑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偷眼瞄了瞄,林治的牙齒很白。
“我以爲你遇見歹徒了,光看見燈亮了又亮也沒看見你擺手。”他有點喘,說話停停頓頓的。
奈奈趕緊按暫停:“哎呀,我忘了你這回事了。”
“沒事,你沒帶鑰匙?”林治打量一下奈奈習以爲常的模樣,頗有感慨:“原來你經常不帶鑰匙。”
“你怎麼知道?”奈奈上下看看自己,腦門上也沒貼標籤阿。
“看你的表情和姿勢就知道了,一點都不着急。”林治指出奈奈泰然的姿態。
“我着急有啥用,我同事今天和青梅竹馬出去幽會去了,所以着急也不能給她打電話,那多缺德阿。”奈奈一向認爲自己很識時務。
“那你得坐到什麼時候?”
“坐到這丫頭回來,她跟我一樣,戀牀,換個牀睡不着。”奈奈解釋。
林治站起身,四周打量一下,感應燈一會兒滅一會兒亮,突然,他拽了拽奈奈的胳膊說:“走,咱們去下面的花園坐。”
奈奈還來不及反駁,他已經補充說:“這裡燈光晃眼睛,空氣也不好。”
也是,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從善如流一向是她信奉的,而且看在人家請自己吃了晚飯的情況下,總不能太駁人家面子。
奈奈拽着大包小包的打包袋,還揹着包,拖着半殘的腿帶着高跟鞋,動作很不利落。林治回頭看看,把她手上的打包袋拽下來放在門口,笑着說:“放心,這個沒人偷。”
奈奈想說點什麼證明必須帶上它,又覺得不妥,可這麼走下去,似乎又對不起那些依靠在大門上的盒子們。
“這樣,你的同事看見了,也知道你沒帶鑰匙,回來後肯定給你打電話。”林治的理由似乎不好拒絕。
“那,好吧。”奈奈瞥了一眼盒子,歸整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走下樓。
小花園此時很安靜,平時大媽們習慣在這裡打麻將聊天,所以石墩子和石頭桌上還有小墊子,坐上也不冷。
“總聽說聽說秉燭夜談,咱們這算秉手機夜談了。”林治把手機的播放器打開,微微的燈光和悠悠的音樂一起緩解尷尬的氣氛。
奈奈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要爲他的細心鼓掌,這樣的男人真是極品。
他爲什麼總相親呢?以他的條件不會找不到女朋友,爲什麼還這麼疲於奔命的相親?
“我相親是因爲想用最快的時間忘掉一個人。”林治似乎讀懂了奈奈的心,自己先解釋道。
“前任女友?”太韓劇了吧?
“我老孃。”林治笑的表情很調皮,明顯又耍了奈奈一次。
“就知道你有戀母情結。”奈奈撇嘴。
林治眼神凝重,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因爲我喜歡你?”
奈奈張開的嘴就再也沒合上,足見這句話隊奈奈的震撼。
不用這麼演吧?他又不是韓劇炮灰男二號。
“這個,其實,你,其實,這個。”奈奈裝鴕鳥必備語錄終於還是用上了,只是林治並不領情。
“給個痛快話吧,我有機會沒?”他認真的問。
真是華麗麗的一天,從憤然砸了售樓處,到參觀黑社會,到流理臺激情,到巧遇相親男,到莫名其妙的告白。
莫非今天是三個x的大吉日?
奈奈還在震驚,所以沒辦法回答。
林治一臉深情探過頭來,奈奈瞳孔被迫聚會,她立即把頭埋下,大聲說:“拜託,你別耍我。”
隨即,林治的笑聲從對面傳來,奈奈好奇的擡眼,果然,他笑呵呵的端坐在椅子上,什麼都沒發生。
“你真聰明,知道我在逗你。”林治無所謂的笑笑,態度很輕鬆。
見他這樣,奈奈鬆口氣,拍拍胸口說:“嚇到我了。”
林治垂下黯然的眼神,嘴角還掛着一絲笑:“幸好只是嚇着了,還沒當真,你要是當真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死小鬼,不許這麼耍老人家。”奈奈趕緊從揹包裡翻出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意猶未盡的說:“那你是爲了忘了誰?”
“沒必要說了,說了也沒什麼結果。”林治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想說了。
奈奈的粗神經似乎又感覺到什麼,最好的辦法還是,裝鴕鳥。
不管了,先把屁股放外面,愛怎樣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