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制定了反攻大計之後,西門慶本就愉悅的心情更加飛揚了,看誰都笑呵呵了,簡直看不出來他剛剛遭受過牢獄之災,家裡也損失了不少財物的樣子,晚上一家人坐下來吃飯,晚飯過後,月娘看西門慶心情似乎很好,便把陳敬濟的事情說了。

“雖然他做的事可恨,可現在縣裡亂糟糟的沒有個主事的人,便要告他也沒人接狀子,他求我說給他留些臉面不要義絕,要了些盤纏說回東京便寫放妻書和大姐兒和離,大姐兒看他着實可憐便應了。”

西門慶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糊塗!糊塗!什麼和離?還給他盤纏!那就是個白眼狼,你放他走了,他絕不念你的好,這樣讓他回東京,指不定他要做出些什麼事兒來!”

不得不說,同樣是小人,西門慶對陳敬濟的心理還是把握得很清楚的,這和常年吃齋唸佛的月娘完全是兩個迴路,西門大姐也是涉世未深絲毫不懂,聽爹這麼說,也慌了。

“這可怎麼辦?”月娘慌了,她好心辦壞事了,大姐兒本就可憐,要是再出什麼幺蛾子,可讓孩子怎麼活?

“人都走了,着急有什麼用!兵來將擋火來土掩,看他有什麼動作,他陳家現在也大不如前了,我還真不怕他,哼!”西門慶眼底全然都是一片陰狠,陳敬濟若是不來算你的便宜,你要是真敢起壞心,看我怎麼收拾你!

西門大姐聽爹這麼說,這才放下了心,西門慶看着女兒:“你不要想太多,等這件事解決了,爹給你挑個好男人,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讓他們陳家後悔他們的有眼無珠。”

“爹!女兒不想嫁,要一直陪着爹和娘。”西門大姐小聲的說,她現在對男人啊,還真是避如蛇蠍了。

西門慶把眼睛一瞪:“這是說的什麼話,那種忘八羔子你還要替他守節不成?”

西門大姐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好男人哪裡那麼**小說 *Www.*class12/好挑,還不都是一樣,到時候徒惹傷心罷了。”

西門慶還要瞪眼睛,被月娘給勸住了:“好啦,孩子剛剛從狼窩裡跳出來,也總得給她段時間好好想想,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了。”

西門慶想想也是,畢竟女兒年紀還小,經的事兒也少,一時迴轉不過來是正常的,不過,西門慶想到李嬌兒,又是一肚子氣。

“那姓陳的走了,李嬌兒那賤人還一時不能處置,萬一那姓陳的反口,她還是個人證!”

月娘本沒想到這些,此時聽西門慶一聽也恍悟:“官人說的是,那就一直把她這麼關着吧。”

“把她從窯子裡面贖回來做妾,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倒供出個偷人的□來!哼,就這麼關着她,美得她!從今兒開始,她不是什麼姨奶奶了,使喚她當個粗使丫鬟,具體的你看着辦,對了,春梅和夏蘭呢?”西門慶暫且處理了李嬌兒,又想到他說了給魯華張勝找媳婦的事,便問起了兩個丫鬟。

西門大姐聽父親問起這兩個俊俏的丫鬟,嘴角抿了抿,有些擔心的偷眼看月娘,卻看月娘渾然不在意,完全沒有一點兒不悅的心思,招呼兩個丫鬟過來。

兩個丫鬟以爲大官人要收用她們,都紅着臉過來了,如今家裡一個姨娘都沒有了,伺候好了大官人,她們也能從丫鬟成姨娘,錦衣玉食還有旁人服侍,她們心裡都美壞了了。可惜西門慶一張口,就把她們的願望給打落了。

“我今日說好了把她們許給魯華和張勝做媳婦,趕明兒你準備些布料、銀錢,他們二人對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他們。”西門慶說完,兩個丫鬟整個人都愣了。

西門大姐和月娘都有些錯愕,不過很快便遮掩住了,月娘點頭應下,兩個丫鬟也不敢說旁的,這事兒就定了。

說完了話,西門慶徑自回他房間去休息了,月娘打發兩個丫鬟下去,春梅“撲通”一聲給月娘跪下了。

“大娘子,奴婢在您身邊這麼久,實在捨不得您,如今大官人放奴婢嫁人,奴婢想着嫁人後還給大娘子身邊當差。”春梅實在是不甘心,但是西門慶說出口的話她不敢說旁的,現在只求嫁人後回府裡當個管事的娘子,還有機會和西門慶做出些旁的來。這些年在府裡當差她還不知道嗎,後廚那個管湯水的宋娘子,可沒少和大官人偷!

月娘讓她起來:“我這裡自然也少人幫忙,但這事還要你和你家相公商量,現在說這些還早,你先下去吧。”

春梅這才含淚下去,等她們都走了,西門大姐擔心的坐在月娘身邊:“娘,你看看,她們這些哪一個是省心的?爹只說給我找個好男人,這世上還有什麼好男人!就連爹他自己,哎,娘,這些年你可真苦。”

月娘卻是一笑:“我也不怕當着你的面說些真心話,苦不苦的只有自己知道,你心裡面有他,自然就難過自然就苦,你若是心裡面沒有他,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陌生人罷了,他就算有再多的女人,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有什麼可苦的呢?倒不如抄抄佛經靜靜心,吃吃齋念念佛,我倒覺得日子沒那麼難過。”

西門大姐聽愣了,良久握着月娘的手久久無語。原本她對這個年輕的繼母完全沒有好感,就算她一直很溫和,對她也不刻薄,但她還是覺得月娘不過是假賢惠罷了,可是這次她回家,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纔看清楚,月娘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如今這番話都能對她這個做女兒的說出來,實不容易。

月娘心裡面很安定,她原本就已經是心如死灰了,如今身邊又多了個好女兒的陪伴,這日子啊,有沒有男人都一樣的過,她本就是一個安靜的人,在夫妻房事上也做不來西門慶要求的放浪,西門慶原就嫌棄她和木頭似的不解風情,她也不覺得做這事兒有什麼可快樂的,西門慶不來她房裡,她倒樂得清靜。

西門慶此時還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一起嫌棄了,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腦袋裡面就想着怎麼反攻了,想想看自己長得是純爺們真漢子,歐陽瑞則是比女人都漂亮,論外表也是他在上歐陽瑞在下,可是看裡面,西門慶鬱悶了。

都是開藥鋪的,自己老爹可沒給自己留下什麼祖傳秘方,人家歐陽瑞那根東西怎麼就長得那麼大!本來他自己這根他已經很滿意了,可和歐陽瑞比起來那就差遠了,要是比這裡,他還真是要在下面了。

不行,要反攻,首先就要解決這個大小隻的問題,可上哪兒能淘到好藥卻又不讓歐陽瑞知道呢?西門慶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玳安便進來回話:“大官人,花二爺回來了,聽說咱們家的事兒,要設宴給大官人洗塵嘞!”

玳安口中的花二爺名喚花子虛,是宮裡面花太監的侄子,花太監把他當成兒子走哪兒都帶着他,花太監前兒到廣南去便把花子虛帶走了,這一走也有小半年,花子虛因手裡有錢,和西門慶性子又投契,平日裡關係甚好,和應伯爵、謝希大等從西門慶手底下打秋風的人自是不同,因而西門慶聽到是花子虛回來了找他,便欣然應了。

當然,還有一點,這花子虛也是男女通吃,而且偏好龍陽多些,西門慶雖然也是色中惡鬼,但還是和女人多些,此時西門慶心裡想着他的反攻大計呢,正要和花子虛討些門道,此時更是迫不及待了。

“他竟回來了,好啊,合該他請客!”西門慶連忙換衣服,帶着玳安就過去了,那花子虛家就在西門慶家隔壁,近得很。

那花子虛雖然剛剛回家,但家裡一直也有下人看家護院,倒不怎麼羅亂,只不過有些在廣南用慣了的器物正用馬車運着往院子裡搬,西門慶到了之後,花子虛連忙出來相迎。

“待會兒我找了兩個好嗓子,咱們聽些曲兒吃些好酒好菜,廣南那地方我還真待不慣!好在那老不死的終於病得動彈不得了,我這才做主回來,待他嚥了氣,我手頭可終於能更寬鬆了!”

可憐那花太監一心把全部的財產都給了侄兒,哪想到他這侄兒在他面前還算孝順,在人後竟老不死的稱呼他,還惦記着他早點兒死,好自由使喚他大半輩子攢下的銀錢呢!

正說話間,西門慶瞥見一個婦人,也是豐滿圓潤的身材,生的霎是白皙,瓜子面兒彎彎的兩道細眉,眉眼間也全是風情。若是往日裡西門慶見到這樣的婦人,那魂兒早就飛了,可奈何李嬌兒那火氣他還沒消下來呢,此時再看到類似的圓潤婦人,立時便有些不待見。

倒是花子虛看到了,把那婦人招呼過來:“哥哥你還不知道吧,這是我渾家,姓李,小名瓶兒,還不見過哥哥?”

那婦人輕輕一個萬福:“見過哥哥。”

西門慶忙讓她起來,那婦人見過了禮回了後院,西門慶笑着問花子虛:“從前你不是還放言不要那婦人板着不樂意娶妻麼,怎麼到了廣南還帶回個渾家?”

“我是不願意,可老不死的不樂意,非說什麼花家的傳宗接代,讓我娶這麼個癡肥的女人,說是好生養!”花子虛本就喜歡男人多過女人,女人中也最不喜歡豐腴型的,自然是看李瓶兒怎麼都不順眼。

“既如此,晾着就是了,我看你對她倒還是和顏悅色的,可見是口是心非了!”西門慶調笑道。

“她雖然百般不好,但還帶來了不少銀錢,你道她原來是什麼出身,大名府樑中書哥哥應該聽說過吧?她是那樑中書在外面養的小妾,有個叫李逵的強盜把樑中書全家老小都殺了,她僥倖逃了出來,還帶出來不少好錢,不然任那老不死的百般說,我也不娶她的,她倒也乖覺,我要銀子她從不說個不字,我自然也給她幾分體面!”花子虛這才笑着解釋。

西門慶這才明白,此時又一輛豪華的馬車駛了進來,花子虛看着滿眼含笑,親自到車門邊上,把裡面的人扶了下來,西門慶這纔看清楚,這車裡盡然是個白皙瘦弱的少年,身量還小,卻是一舉一動都和女人似的,還未變聲的嗓子有種雌雄莫辯的態勢來。

“我的小冤家,可這一路馬車可累着了吧,來來,這位是西門大官人,我的哥哥。”花子虛剛剛對李瓶兒一臉無視,對這少年倒是百般憐*,親自扶着到了西門慶的面前。

“見過哥哥。”那少年也跟着喊哥哥,眼角眉梢帶着媚氣,舉止更加女氣了,身上也傳來了一股胭脂粉味兒,甚是濃香。

西門慶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他之前不大喜歡那院子裡的小倌,有時候想換個口味便拿家裡面模樣還算清秀的小廝瀉火,待遇到了歐陽瑞才明白什麼叫驚爲天人,人家歐陽瑞的樣貌雖然也很陰柔,但舉止說話全然不是這般作態,反而讓人心裡面更加癢癢,至於眼前這個,是純粹讓人倒胃口了,還有那味兒,怎麼這麼嗆人呢!

西門慶的不假顏色花子虛並不以爲意,他自然是知道西門慶不好這口的,笑眯眯的哄着他這小冤家到屋裡休息去,然後對西門慶笑道:“這可是我心尖上的人兒,這廣南別的不好,倒是讓我找到了這麼個寶貝,咱們這兒的到底都粗糙了些!”

什麼寶貝,在我們家歐陽瑞面前,就是一坨狗屎!西門慶想着,又覺得那小子根本和歐陽瑞沒有可比性,拿他們兩個在一起比較都是褻瀆了歐陽瑞,便笑了笑,沒說這些,倒是心思一動,想到了他的事。

“我之前到也拿小廝泄過火,我是舒坦了,可看他們呲牙咧嘴的不甚得意的模樣,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樂趣。”西門慶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裡面有什麼樂趣他是親身體會到了。

花子虛不知道西門慶的話是假話,倒是哈哈大笑:“你這硬生生的捅進去人家只疼了,哪裡有什麼樂趣?這裡面的學問大着呢,從前和你說你不耐煩聽,今兒我可得好好給你講講,琴童,把我的東西都給我搬書房來,快!”

花子虛拉着西門慶奔着書房過去,琴童帶着兩個小廝擡着大大的箱子一路小跑跟到了書房,把他們都打發下去,花子虛把箱子打開,驕傲的給西門慶看,西門慶往裡面一看,裡面有畫冊、各種小匣子、還有像是藥膏之類的東西。

“這……”

“這都是能讓他們得趣兒的東西,春X宮圖哥哥自然看過不少,但這種不是我自誇,哥哥你是絕對沒見過的。”花子虛說着把裡面那畫冊給拿出來不少,一幅一幅的打開給西門慶看。

西門慶還真是沒見過全是男子的春X宮圖,見這圖上除了正常的仰臥、跪趴兩個姿勢外,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姿勢,其中正有一副是在水中,一方坐着,另一方坐在他身上動作,儼然就是那日在浴房他和歐陽瑞做的,西門慶不由得微微有些紅了臉。

花子虛沒注意到,他見西門慶似乎挺有興趣的,說的更來勁兒了,又神神秘秘的打開了另外一幅:“若是前面這幅呢,興許哥哥也許見過,但是這個,我敢保證,哥哥是連想都想不出的!”

西門慶好奇的一看,但見這幅畫裡,兩個男人變成了三個,中間那個跪趴着,一前一後皆有幾個男人,中間這個一邊給前面那個吹簫,一邊被後面那個動作,西門慶還真沒看過這種!

往下更是多少人的都有,西門慶越看越心驚肉跳的,等看罷了這一卷,花子虛又興致勃勃的拿出了新的一卷。

“這個哥哥你定然是聞所未聞了,我也是去了廣南才知道還能這麼玩兒,哥哥請看!”

西門慶本以爲看過剛剛那些好多人的圖已經淡定了,但是看到這一卷,不由得還是目瞪口呆了,花子虛早就料到西門慶的反應,更是得意了。

西門慶指着這幅圖:“這,這是什麼?”

“這東西我還專門弄到了呢,哥哥你看。”花子虛在他的箱子裡面翻出了一個木盒,打開一看,裡面那事物正和那圖中的一模一樣,模樣稀奇古怪是黑色的皮質,穿到人身上,剛好能把後面全都露出來,卻牢牢的把前面給憋住了,這得多難受啊!

西門慶手一抖,畫卷往下又露出一副,竟然是一個男人被綁在木樁上,另外還有人拿着蠟燭往這男人身上滴,還有人專門拿着蠟燭往那根東西上滴,畫上那人那東西被蠟燭燙着,竟然還直挺挺的!這都是些什麼啊!

饒是西門慶自認爲在這些房事上浸潤多年,也是頭一次這麼驚駭,花子虛哈哈大笑:“哥哥啊哥哥,若是叫外人見到你這副模樣,你西門大官人風流的名聲可就都毀了!這蠟燭可不是普通的蠟燭,我這裡也有,雖然樣子和普通的蠟燭差不多,但滴在身上可卻不會把人燙壞,我那小冤家可*死了這個感覺,一日不叫我用那蠟燭,一日不舒坦嘞!”

花子虛說罷,從大箱子裡又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打開一看,果然裡面都是蠟燭!

作者有話要說:潘金蓮、李瓶兒、春梅,這下子,金、瓶、梅三個都齊了~~~~~

花子虛小盆友帶回來的東西越多,西門大官人的未來越性福啊哈哈~~~不知道爲毛,一寫到這些就很歡快……水滸劇情被一筆帶過了,李逵神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