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已經給進來的女子斟上茶水,“霍太太請用茶。”
佟月隨意拿過桌上的一份報紙來看,周子馳出來,遠遠一看見佟月他便微笑:“月月。”
佟月放下東西,周子馳向她張開雙臂:“好久不見。”
佟月和他抱了一下,笑道:“我其實是閒人,倒是大哥你,平常忙的厲害,就算想約你出來吃個飯喝喝茶也得排上三天的隊。”
“哪有那麼誇張。”周子馳笑,坐下來,女工也過來給他斟茶。
兩人寒暄。
佟月是周子馳好友霍震東的夫人,也是周子馳的乾妹,周子馳和霍震東有十幾年的交情,佟月又是他的乾妹,因着這些關係,兩家感情很好。
“已經看報了。”佟月說道:“知道小瀾出了事,現在怎樣?”
“還沒醒過來,醫生一直在關注。”
“不要理會外界的誹言誹語。”佟月勸慰他,“你是知道的,報紙有時候就會亂寫,標題狗血八卦,其實就是爲了爭點銷量。”
周子馳看了一眼桌上的報紙,果然報紙上用了套紅的大字標題:“名流周子馳私生女白瀾車禍入院,疑因感情不順自殺殉情。”“隱性富豪周子馳情事再見新端,妙齡少女與周氏關係撲朔迷離,是養女還是情人?”
周子馳笑了笑:“能被人關注其實是件好事,如果我的名字印上去能刺激報紙的銷量,我又何必不成人之美?”
他是個性格率直,十分豁達的人。外界都說他是遊戲風塵的花花公子,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這些八卦雜誌怎麼寫他。
“就是小瀾剛回來纔不多久就出了這件事。”他黯然:“我心裡內疚。”
佟月知道他和白瀾的關係,周子馳已經四十五歲,縱橫情場多年但卻沒有子女,所以他一直當白瀾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白瀾出事,他不可能不擔心。
“言歸正傳,你找我不單單是爲了問小瀾的事吧?”周子馳問她。
佟月臉色略現尷尬。
周子馳看她一眼,馬上就笑了,“這年頭叫女人難以啓齒的事只有兩件,一是大庭廣衆之下來了大姨媽,二是想替老公來借錢。你大清早跑過來總不會生理期不順,找我來傾訴吧?”
佟月聽的臉先是一紅,接着才笑罵他:“也只有你,說話沒個正形。”
好在兩人也是多年的交情,都不介意。
“我確實有棘手的事找大哥幫忙。”佟月認真地說道:“震東遇到了一些麻煩,希望大哥能幫幫他,顏家這些年來雖然和震東沒什麼交集,但是畢竟兩家積怨太深,顏成浩不會輕易罷手。”
佟月所說的顏家,正是愗光顏氏集團的顏成浩,顏家和霍家有多年的宿怨,顏成浩當年喜歡佟月,也因爲佟月和霍震東翻臉不和,周子馳都知道。
佟月略微有些侷促,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本來我也希望一切過去了就過去,可是現在顏成浩和震東都在一個項目上死磕不放,震東目前資金回籠不上來,很希望有人能幫幫他。”
周子馳沉默一下,半晌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稍晚時和震東吃頓飯,詳情我們再談。”
感情歸感情,生意是生意。他是個有分寸的人,投資生意是比投資感情還有風險的一件事,投資感情失敗了,也許你還可以重新再來,但如果投資生意失敗了則萬劫不復,感情可能也就隨之付諸東流了,在這個現實的年代,人的感情是需要用金錢來培養澆灌的。縱然是相交多年感情篤厚,他也不會輕易就做承諾。
佟月當然也明白,她又隨意和周子馳說道,“剛纔進來時看見伯母,伯母說要去看小瀾,要去給小瀾燒香求平安,順便也要爲你求個吉籤。”
周子馳頓時又笑:“過到現在我早就不信什麼吉不吉簽了,閉眼隨心而過就行。就是難爲了我七十歲的老母親,到現在還一直懷着童心處處給我燒香。”
佟月當然知道周太太爲着什麼出去,她打趣,“你要是早點如了老人家的心願,老人家不就沒什麼心事了?”
周子馳一直沒子女,這是周老太的心病。
“我很看的開。”周子馳無所謂地說道:“孩子是老天賜過來的緣分,就象姻緣一樣,如果沒有一個合適恩愛的人,那就算生了孩子也不是幸福的孩子,我也不希望要這樣的結果。”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周子馳要留佟月在這裡吃飯,正這時,外面周子馳的保鏢王源走了進來,和周子馳互視了一眼,象是心照不宣,佟月馬上起身,“大哥,我先回去,櫻櫻今天還有鋼琴課,一會兒我正好接她下課。”
周子馳點點頭,“好,改天帶櫻櫻出來,我帶她出海。”
櫻櫻是佟月和霍震東的女兒,現在只有六七歲。霍震東極其疼愛這個女兒,爲着安全,平常也是看管的很嚴,極少讓孩子在公衆面前露面。
佟月走後,周子馳重新又坐了下來,示意王源:“說吧。”
王源說道:“昨天車禍原因查了,白小姐在醫院做實驗耽誤了時間,因爲要參加朋友的生日會,白小姐趕時間就開了快車,醫生也給白小姐做了血檢,從血液報告上看白小姐車禍前沒有服過任何敏感藥物,和她撞車的那個貨車司機一直給東興超市送貨,已經送了十年,人也挺老實沒什麼異常。初步判定,白小姐的車禍就是超速引起的。還有,您讓我查的那個年輕人,消息也回來了。”
他把一份文件給周子馳,周子馳看下來,裡面是一些打印的相片,還有一些資料。
王源繼續說道:“趙成銳,今年二十四歲,加拿大University of Waterloo大學畢業,父母都是香港人,早年就移民加拿大了,趙成銳是在加拿大出生,求學時趙成銳就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讀大學時更是年年獲得特別獎學金,是華人乃至所有學生裡的佼佼者。趙成銳的專業是電腦數字專業,在大學裡就已經去了美國IBM公司實習,他去年畢業,畢業時微軟公司曾經開出了很優越的薪酬聘請他,但是他拒絕了。”
周子馳看着面前的資料,微微一笑,“這個年輕人挺有意思,不急功近利,看樣子也穩紮穩打,有點難得。”
裡面還附有趙成銳求學時的相片,畢業照,還有他和父母的生活照,粗略看就是一個成績優秀的年輕人,而且這個年輕人底子實在乾淨,能查到的他的消息只有好方面,花邊消息和負面消息幾乎等於零。
周子馳放下了資料,“沒有污點的年輕人,比我強呢。”
王源說道:“趙成銳這次回香港,是到香港大學做一段時間的研習,可能呆不了太長時間。”
周子馳點點頭:“好,你替我約下他,就說他救了小瀾,我想表表謝意請他吃飯,約他去吃麗江官家菜,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周先生約他,他肯定有時間了。”
周子馳搖頭:“這年輕人不象你想的那樣,這年輕人眼睛裡有點傲氣,我倒挺想認識認識他的。”
王源也跟了周子馳差不多十年時間,老闆的心思雖然複雜,但是他也多少能猜磨的出來的,只是在老闆面前要適時候的裝點糊塗隨聲附合。他應聲,“是,周先生。”
周子馳吃完飯去公司,車子緩緩駛出半山大宅,一路順坡而下,他看窗外風景。
外面起風了,清晨還是非常晴朗的天氣,但是過了清晨天卻開始慢慢變了,烏雲緩緩從東天邊涌了過來,把原來天空的白雲逼的漸漸西移,天色開始晦暗,城市也逐漸籠了一片灰白色的霧藹中。他看天空,這樣的天氣,好象有陰雨要來吧?早晨沒看天氣預報,天會下雨嗎?
下點雨還好,怕的是不下雨,反而是連續的陰霾。這麼厚的雲層,壓的人心裡也跟着有點沉甸。
天有不測風雲。
他又有些奇怪,忽然第六感涌上來,似乎也在提醒他,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吧?
…………
…………
香港大學,室外網球場。
趙成銳正和一個同學在打網球,兩人你來我往,打的十分火熱。
打了一會兒,那位同學停手,擦汗,示意不要打了,“累了累了,今天就到這裡。”
兩個人坐在一邊休息場休息,趙成銳拿毛巾擦汗,然後擰開一瓶礦泉水喝。
到底是年輕,在場裡跑來跑去這麼長時間仍然是精力充沛的樣子。伸了個懶腰他滿意的舒出口氣。
他真是一個眉目英俊的男子,一雙濃黑深長的劍眉,秀氣明亮的鳳眼,五官輪廊也端正合適,這樣的個頭,這樣的身材,無怪坐下來很多經過的年輕女孩都忍不住朝他停目,但是他卻都視若無睹,一仰脖,喝下半瓶水。
“趙學長,趙學長。”有聲清脆的聲音,身後有個漂亮的女孩子叫他,女孩子也是一身球衣,手裡拿個網球拍,看他回頭,朝他羞澀地笑笑,“趙學長,一起打一局好嗎?”
聲音也是很嬌媚的,真讓人不忍拒絕。
趙成銳笑了笑,禮貌地回道:“不好意思,今天已經打了好長時間,也累了,改天吧。”
那女孩子臉上有點失望,想了下,不願意放棄,又鼓起勇氣和他說道:“好吧,一會系裡有個演講,不知道趙學長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
又這樣直接的邀請他,趙成銳把網球拍什麼的都裝好了,背起揹包仍然很禮貌地說道:“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再見。”
他很從容地那女孩子分別,知道這些女孩子是真心真意想約他,但是他根本沒這方面的心思。
走出網球場,他一個人在林蔭樹下散步,走了一會兒,身後有一輛黑車緩緩駛上來,他回過頭。
黑車上的人下了車,站在他面前,很有風度地伸出手來:“王源,周先生的屬下。”
是周子馳的貼身保鏢,王源。
對方向他伸出手來,很禮貌地表示了友情,但他只是看了看,十分客氣地說道:“剛剛打完球,一身一手的汗,不方便握手,王先生有事請直說。”
王源心裡怔了一下,心道,好一個傲氣的年輕人,周子馳說得還挺對,這年輕人眼睛裡有點傲氣。只是,你也未必有點太自高自大了吧?我王源雖然只是周子馳的保鏢,但我幾乎是周子馳身邊最貼近的人,除了他吃飯睡覺,很多時候我都和他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就連周子馳商場上的一些朋友看見我都挺客氣,你這個年輕人倒是蠻自以爲是。
不過王源跟了周子馳這麼長時間,倒也十分沉穩,笑了笑,他收了手,說道:“趙先生,周先生很想和趙先生坐坐,不知道趙先生晚上有沒有時間?”
趙成銳仍然很平靜:“我三天內都沒時間,一是課程緊,二是和朋友也有約會,對不起,什麼時候有時間再說吧。”
轉身就走,王源真晾在了一邊,過了好一會兒,王源纔不得不哼了一聲:“小子,倒還真的很狂妄。”
趙成銳回了宿舍,東西放下,倒了杯冰鎮飲料,他把電腦打開,調整了個很隨意的姿勢,看電腦上的資料。
電腦上的資料正是關於周子馳的。
其實這些資料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這些年來關於這個人的消息,他一直沒停歇的在暗中關注着,他的生活,他的喜好,他的爲人,凡是和他有關的他都沒落的下。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讓一個人非常用心的關注另一個人,那麼原因只有兩個,一,這個人是他的親人,二,這個人是他的仇人。
周子馳。
他眉頭輕輕蹙起,看着電腦上的視頻新聞,新聞上播的正是周子馳買下一塊地皮後準備跟記者談日後發展規劃的事,他一邊看一邊不動聲色的喝飲料。
周子馳,今年四十五歲,大名鼎鼎的榮氏家族榮簡清的親外孫,母親榮惠儀,榮簡清的二女兒,父親周睿恆,也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商人,周子馳真算的是名門之後了。只是周子馳四十歲前一直在國內發展,他在北京有娛樂會所,有投資的影視基地,還有房地產項目。四十歲之後他轉戰香港,去年繼承了外公榮簡清的大筆遺產,一躍躋身香港十大富豪之列,在目前香港的十大富豪榜上,他是最年輕的一位。有消息稱,周子馳去年時個人資產68億美金,正踞香港十大富豪榜個人資產第八名。
趙成銳輕輕嗤了一聲。
再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靠着祖宗的萌護繼承來的財產?已經四十五歲了,還一副遊戲風塵的浪蕩樣,天天女友不斷,花邊消息不絕,他冷笑。
趙成銳放下了杯子,他手邊正有一張報紙,登的就是傳言周子馳私生女白瀾車禍入院消息的那張,杯子落下,正好重重壓在周子馳的頭上。
…………
…………
兩天後。
香港麗晶大酒店,一場名流慈善晚會正在進行。
酒會音樂輕柔,來參會的嘉賓都是名流富紳,所以酒店也是出動全部保安嚴陣以待,入口處數名保安嚴加盤查,除了參會的嘉賓,一個記者都不許進入。
周子馳也在賓客之列,他早到了,正和一些朋友在那聊天,他在這個圈子裡人緣很好,不僅僅因爲他外公榮簡清和他父母的名頭,就是單論交情,他和每個人也基本都談的開,在這圈子裡如魚得水,沒什麼有過結的人。
他轉了一圈,身後有人叫他:“周先生。”他回過頭,馬上也認出了叫自己的人,把香檳放在旁邊服務生的托盤上,他先伸手:“顏先生你好。”
正是香港愗光(顏氏)集團的總裁顏成浩,也就是佟月口中所說的顏家現今的掌門人。
顏成浩臉上的笑容彷彿亙古不變,比他還溫和似的,“周先生,久仰久仰。”和他握手,顏成浩身邊的那位漂亮女子也非常禮貌的叫他,“周先生您好。”聲音銀鈴般清脆,顏成浩便笑笑介紹:“小妹,成敏。”
周子馳知道顏成浩家裡關係複雜,顏成浩的父親有一妻三妾,這個妹妹便是顏成浩的異母妹妹,顏成浩把這個妹妹帶出來,可見並不在乎這妹妹和自己不是一母所生,反而是十分疼愛這個小妹的。
兩人寒暄,顏成浩的妹妹去和其他人交流,這邊就只剩顏成浩和周子馳兩個人,兩個人各自拿着香檳,聽顏成浩說道:“周先生,其實我前些年也在北京呆過,目前我們愗光集團在北京還有生意,一直就想認識周先生,可惜總沒得到合適的機會。”
周子馳也是不卑不亢:“我也是很喜歡北京的,我家祖籍就是北京,外公在世時年年都回鄉祭祖,他臨終時也有遺訓,要將自己的骨灰葬回祖籍,所以現在我也是年年都回北京。”
兩個人倒是聊的非常開心,顏成浩話鋒一轉,問他:“聽說周先生對大嶼山那個項目也非常感興趣?”
周子馳呵的一笑,照例用了打太極的方法:“今天是慈善酒會,顏先生我們不談生意。”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分開,周子馳在場裡轉了一圈,擡頭看見那邊入口又進來一對夫婦,他臉上洋溢出微笑,走了過去。
“月月,震東。”來的正是霍震東和佟月。
霍震東笑,張開雙臂大力擁抱他一下:“子馳。”
周子馳也很高興,他和霍震東是多年的交情,兩個人可謂是無話不談,霍震東是匯嘉(霍氏)集團的掌門人,父親過世後獨
掌霍氏,幾年前他赴美國發展,把霍氏在美國上市,如今幾年過去,霍氏的生意雖然受一些金融風潮的影響,在這個圈子裡集團排名有所下降,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兩人的私人交情,兩人仍然是非常好的朋友。
很快有人來找霍震東,他不得不去應付。佟月便和周子馳在一邊聊天,她看了一眼場裡,問他:“看見顏成浩了?”
周子馳點點頭,又故意逗他:“怎麼,和老公出門,結果不意想碰到了以前追自己的男人,有點尷尬?”
佟月白他:“你就會損我,我和顏成浩的事早就在幾年前就已經無疾而終了,就你還會天天拿這件事來損我。”
“諾諾,這話說得沒良心。”看見沒有幾個熟識的人,周子馳才笑:“人家可是到現在還沒結婚呢,說不定還就是對你念念不忘呢?”
佟月氣的朝他佯怒:“如果你不是我的大哥,我今天一定把香檳潑到你頭上。”
周子馳哈哈笑:“來者不拒,不過你輕點,一會兒舞會我還想和你跳舞呢。”
“言歸正傳大哥。”佟月說道:“你知道大嶼山那個項目的,顏家想插手,震東卻是早看好了的,念着兩家的交情,震東並不想撕破臉,只是顏成浩一直不願意收手。”
周子馳知道霍震東和顏成浩矛盾已久,他安慰她:“其實我這個人不願意插手別人的事,我只希望做和事佬,你早先和我說想讓我和震東合作,月月,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涉及朋友感情,合作是非常難辦的事。不過如果震東真的需要,我可以考慮挪一部分資金過去,但這只是初步考慮,我還要諮詢董事會其他人的意見。”
雖然只是模棱兩可的話,但佟月還是很高興,“大哥能有這樣的心意我已經很感激你了,謝謝大哥。”
晚會氣氛非常好,周子馳還遇到了黃志榮父女和曾誠,黃小蓓一身珠砂白色晚禮裝,陪在父親身邊,一看見周子馳便親熱地叫他:“周大哥。”
周子馳不得不搖頭,“小蓓,你還真叫我大哥呀,我可是快和你父親同庚了,這麼叫我真不好意思。”
黃小蓓雖然年輕,但是一看就是精明能幹的公關高手,聰明的她早就把周子馳的底細摸了一遍,對周子馳這個花花公子,黃家當然是想高攀的,但怎麼攀呢,黃小蓓自有她自己的想法,知道周子馳今天沒帶女伴,她更有了主意,撇了父親,她熟絡的把手挽在周子馳的胳膊裡,又很甜膩地問他:“我叫你哥哥不好嗎?周先生你多才多藝,又這麼年輕,我叫聲哥哥一點不過哦。”
周子馳還是搖頭,笑。
晚會還有文藝演出,請了演藝圈的歌手過來唱歌,大家享受完晚宴便看節目,這時主持人笑吟吟地在前面說話,說什麼有互動節目,隨機會抽一位嘉賓上臺抽獎,抽完了獎還有表演節目,好在來的人都是經過大場面的了,一個個也都不怯場。主持人抽了一個號碼牌,一念牌號,周子馳這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他不由的搖頭。
主持人笑道:“周先生,都知道您唱歌很好的,今天氣氛這麼好,就給大家唱首歌吧!”
下面的嘉賓們都在拍手鼓掌,實在沒的辦法,他只好上了臺。
主持人和他在臺上互相調侃,一定要他唱歌,周子馳推辭再三還是沒逃的過去,沒了辦法,他只好笑了笑,說道:“你們一定逼我獻醜,那就當我給大家助個興吧。太年輕的歌我不會唱,就給大家唱一首鄧麗君在1985年時的老歌,《我只在乎你》。”
晚會有專業的提琴手,一位長髮晚裝的女大提琴手在一邊緩緩拉出前奏樂,大提琴聲音低沉幽揚,聽在心裡讓人心情舒服。音樂響起,正是那首三十年多年前的老歌《我只在乎你》。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
他站在前臺,輕輕唱着這首歌,歌聲溫柔傳遍全場,雖然不是專業的歌手,但是他唱的情真意切,全場所有人都彷彿受到了感染似的,大家微笑着看他,也都被這首歌裡的情感吸引了。
…………
宴會廳裡歌聲迴響,黃志榮父女卻悄悄出來了,黃志榮把女兒拉到一邊,他低聲問女兒:“一會兒你打算怎麼辦?”
黃小蓓看了一眼廳裡,輕蔑地說道:“周子馳是個在情場裡玩了二十多年的花花公子了,想要讓這種男人動心,當然是要費點心思了。”
黃志榮問:“要不要我給你點兒那個東西,有了那種藥,男人想對女人沒勁都不行。”
黃小蓓當然知道父親說的藥是什麼藥,她又是輕輕一笑,說:“不用,周子馳是個老油條了,用催情藥這一招他怎麼能看不出來?萬一弄巧成拙,非但拉不下他來反而讓他惱羞成怒怎麼辦?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我能把他拉上牀。”
黃志榮放了心,他嘿嘿一笑,兩父女一起看着場裡,視線過去,周子馳還在那唱歌,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絲絲情意。
…………
而於此同時,往太平山走的山路上,路燈明亮,一個年輕男子正騎着山地自行車一路疾奔。他一身騎行裝,頭戴頭盔,眼睛上還扣個護目鏡,耳朵上戴個耳機,正沿着上山的路快速蹬行。
正是趙成銳,他努力往前蹬着山地車,他蹬車的速度很快,終於他登上了山頂的一處緩坡。
登上了緩坡,趙成銳長長鬆了口氣。這邊是一處開闊的觀景緩坡,車並不太多,只有一盞盞的路燈,天上的星星也清晰可見,放目遠眺,山腳下便是城市一片燈海,五光十色,像是打翻了的無數彩鑽。
趙成銳慢慢放平呼吸,夜涼如水,路邊草叢裡還有唧唧複復的蟲聲,風吹過來,好似無數細微的柳絮正在輕柔的拂弄人臉頰一般。趙成銳閉上眼,迎着風,緩緩張開了雙臂。
此時此景,他心境平靜。
就好象是站在城市之巔一般,極目之下,無人能及。
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要應對的對手,是一個在商場裡縱橫馳騁了二十多年的老手,這個人,有心計有城府,而他,纔不過只是一個初出茅爐,涉世不深的年輕人,他與他博弈,究竟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轉而他嘴邊又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他不怕。
他不怕自己年輕沒經驗,也不怕對手太強,現在他在暗,他在明,他知道他的軟肋在哪,只要這根軟肋還在,他就有贏他的勝算。
他一定要贏!!!!!
…………
…………
醫院。
外面起風了,風吹的玻璃嘩嘩作響。
白瀾還在那裡昏睡,旁邊各種儀器還在滴滴作響,護士過來,先是檢查了下瓶中的液體,然後再看一眼白瀾。
想想護士也搖頭,白瀾才只有二十三歲,這麼年輕的年齡,卻遭到了這樣的重創,顱內出血,就算能醒過來也很有可能留下後遺症,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命運多叵。
護士要離去,忽然間,白瀾身邊的一個儀器發出異常的聲音來,護士慌忙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