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憐雪吩咐幾個下人留下照顧荊天宇後,便離開了他的院落。
走到莫邪院落前,見到院門沒有關,鐵憐雪在外面走來走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進去看看。她十分想知道莫邪去幹了什麼,纔剛入學便失去了蹤跡。
女人是世上好奇心最重的生物,尤其是對自己好奇的男人。
透過房門的縫隙,鐵憐雪看到了自己不敢想象的一幕。此時的莫邪正在處理他身上的傷口,尤其是腹部上,遍佈着細小的血痕。嘯龍殺不是那麼好接的,儘管是餘波。
鐵憐雪看見莫邪裸露的上半身全是血跡,而莫邪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遍遍的擦拭着身體,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
這傢伙去了哪裡,傷得那麼重。鐵憐雪喃喃自語道。不過隨後注意到莫邪那強壯有力,棱角分明的胸膛,臉上不由得顯現一抹小女孩子家的紅暈分外的誘人。
“好奇怪的人啊,本小姐對你更感興趣了。“她又偷看了兩眼,然後沒有進屋,直接離開了莫邪院落。
“剛纔有個小女娃在外面,不過打量了幾眼便走了。”一個聲音突然在房間中響起。
莫邪早就習慣夜的神出鬼沒,倒也不驚訝。至於那女人是誰,他就更不關心了。既然沒進來那便是不想讓他知道,莫邪也沒這閒工夫在這身上。
夜雙手環胸,目光來回移動着打量莫邪,嘴中嘖嘖道:“看不出來,你也有如此衝動的時候,我還以爲血氣方剛這個詞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裡呢?有意思。“
莫邪直接無視了他,這個時候還說風涼話。
“我是認真的,你這個狀態很好,比之前那個沉着的狀態更好。年輕人嘛,若是不衝動個幾回,不瘋魔個幾場,豈不是蹉跎了歲月,荒廢了時光。“夜見莫邪不搭理他,語重心長的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莫邪擡起頭看着夜,不解的道。今天這傢伙有點奇怪啊,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話。
“你這個人呢?有個優點,便是太過鎮定,天塌下來也當被子蓋。不過有時候優點也會變成缺點。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每次做一件事你都會思前想後,得出一個穩妥的辦法纔會實施?“
“這難道不對嘛?“莫邪迷惑道。制定一個完備的計劃難道還能有錯。
“我沒說這不對。可是太過瞻前顧後,便失去了冒險的精神。若是一件事你明知成功率不大,且成功了 收穫還不如付出 的多,你會不會做?“
“那便要好好考慮了。再說了,你這問題本身就有毛病。“莫邪指尖輕碰下巴,思索道。
“這問題確實有點毛病。但有件事是肯定的,銳氣,年輕人應該有的銳氣,你身上太少。何爲刀?“
“筆直,鋒芒,一往無前,所向睥睨。不管是刀身還是刀鋒,都是銳不可當。刀就是刀,鋒芒必不可少,失去鋒芒的刀,不過是一塊廢鐵罷了。“夜自己解釋道。
“刀如其人,我很擔心你手中的刀會和你一樣,只在曲中求,沒有直來直往。若是這樣的話,還修刀作甚。在這一點上,刀比劍更加苛刻。
年輕人該爆發時就要果斷,不要顧及這個顧及那個。修刀修刀,講究的是一個順心意的過程,若是刀心蒙塵,那便一切都晚了。今天你的表現雖然衝動,但我很滿意。順心方能通達,通達方能刀意現。“
莫邪口中喃喃道“順心方能通達,通達方能刀意現”這一刻,他只覺體內有股無窮的力量要噴涌而出,壓抑不住。
他眼眸如電,從中發射出一縷奇異的刀芒,就像是一道尖刀飛射而出,虛空彷彿都顫抖起來,隱約有無數嘶鳴之聲迴盪,空氣爆震。
莫邪雙眼散發着奇異的光彩,握着手中的刀完全不自覺的舞動起來。
先是基礎刀法,再是天武閣中的其他刀法戰技,在這一刻,莫邪彷彿與刀融爲了一體,一招一式之間,都體現着一股奇特的韻律。
整間房間都被無形的鋒芒之氣覆蓋着,如同一個充滿磁性的大熔爐,鋒利的刀氣一點點的切割着牆體。莫邪渾然無覺,心神全都投入到莫名的狀態中。
夜微微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他本只是提點莫邪不要壓抑自己的內心,要釋放出來。可他沒想到莫邪竟然悟性如此之高,進入了所有人夢寐以求又求而不得的頓悟狀態。
夜靜靜地站在原地,以一種發現了璞玉的讚賞目光打量着莫邪,撕裂切割一切都刀氣到達夜所在的地方,彷彿遇見了什麼可怖的東西,都自覺地繞開了那裡。
直到所有的刀法演練完畢,莫邪體內玄力消耗一空,莫邪才從頓悟狀態脫離出來。
他愣愣的看着這一切,房屋現在已經不能叫房屋了,四面牆體都斑駁不堪,一道道細長的刀痕橫貫牆體。屋內也是一片狼藉,那還有半點傢俱的身影,全都化作地上的齏粉。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發生了什麼事?"他如同失憶了一般,之前所做的事現在如同一張白紙完全空白。
“不用擔心,這是好事。你施展基礎刀法再看看。”夜哈哈笑道。
“這,這種不可思議的協調,宛如刀便是我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莫邪剛一出刀便發覺了不對勁,太自然了,這是他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
“在這裡我不得不恭喜你一聲,你已經踏入了半步刀意的境界,離刀意也只是差個臨門一腳。”
見莫邪一臉沮喪的表情,彷彿這半步刀意不入他的眼。夜繼續道:“你別不知足了,這一步不知攔住了多少人,你現在的狀態玄之又玄,只差個契機,便成就刀意了。”
夜心裡暗罵,臭小子,這還不知足,這成就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那還不羨慕死一大片人。
這倒不是說莫邪以這等年紀悟出半步刀意很罕見。其實莫邪這歲數做到這份上也是一般的了。可莫邪學刀纔多久?一年都未到,這份悟性纔是驚爲天人,連夜這等見過無數天才妖孽之人都暗自驚訝。
莫邪凝神感受,只覺萬物都變得更加清晰了。雖然樹還是樹,石頭還是石頭,可這一刻,莫邪似乎能夠清晰的看見它們內部的構造,似乎自己能夠隔空擊碎它們。
莫邪想到便做,“倏忽”一下,從雙瞳之中竟射出一道刀光,只一瞬間,遠方的一塊石頭便被洞穿了,形成一個人頭那般大的洞。
莫邪驚疑不定,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他只能把這問題留給了夜。
“刀隱於眸”夜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愣愣的看着莫邪。
過了半晌,他纔回過神來,驚異的道: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天賦,刀隱於眸並非領悟了刀意便能做到,只有少數天賦異稟的人才能從刀中領悟出神通,儘管現在還很弱小,但神通的威能不是這麼簡單的。”
見莫邪似乎對自己的答覆不滿意,夜繼續道:“每一種神通都不相同,只有你自己琢磨才行,別人教不了你。我能告訴你的,便是多多運用,在過程中感悟。”
夜回到了虛天地中,而莫邪一個人在摸索着這神通的使用方法。
於是你便見到了這一幕,一道又一道的刀光射向四面八方,洞穿了一個又一個的物品。莫邪玩的好不樂乎。
大約五分鐘後,莫邪只覺雙眼一疼,彷彿要被撕裂開了一樣。莫邪暗道一聲糟糕,似乎玩的過火了,超出了負荷。
趕忙浸泡在水中,那種如同撕裂的感覺才緩解過來。坐在地上,莫邪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這種神通的使用似乎十分消耗體力,而玄力卻沒有使用多少,莫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