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變化

白家的變化

周佐搖搖晃晃地走出外面見白伊,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告訴真妮,現在她已經傷心過度了,再告訴她,秋葉死了,她會不會發瘋?周佐又不禁渾身發抖。白伊抓着周佐的手,想到和秋葉也算一場相識,不由得流下了幾滴眼淚。

“我該不該告訴她?”周佐拿起電話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你決定吧。”白伊別轉頭。

“她是秋葉的姐姐,她有權知道

!”

周佐終於下了決心撥打真妮的電話,但是真妮依舊是沒有接他的,他無可奈何,只得發信息鬮。

“有秋葉的消息了。”

“他人呢?”

“我說了,你千萬別激動!哦”

“說吧。”

“妙春告訴我,秋葉已經死了。”

周佐再發信息問候,但真妮沒有再回復了。最後,周佐表明,如果她願意,可以回來和他一起生活的,他們可以一起照顧孩子。真妮還是沒有迴應。

周佐看不到真妮現在如何,但可以想像,她一定不好過,到底會如何傷心?周佐的心裡彷彿有一根刺在狠狠地扎蜇。他很明白真妮的心情,兩人畢竟同房夫妻了這麼久,又如何忍心看着她難過?只可惜,真妮也沒有再給他補償的餘地了。

事情還是一天天地過去了。

周佐和白伊那沉重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兩人在一個夜晚又到外面吃夜宵。在街燈昏暗之下,白伊忽然發覺自己看到了一個熟人,管盡他的穿着已經今昔對比了,但她還是認出了他——王京!這傢伙居然帶着一幫人像軍隊般路過。

白伊急忙低下頭,不想被他認出來,心裡暗暗納罕:他好像做了老大似,爲什麼會在深圳出現的?

白伊碰碰周佐的手,使個眼色,兩人上了車,一路跟着王京那幫人的後面。

很快,那幫人便來到一間酒吧前,王京揮揮手,彷彿在下什麼命令似的。在他身後走出六七個人,衝入那間酒吧裡。不一會兒,抓着一個人拖了出來。

“我的老朋友沈從義,你好!”王京摸摸他的頭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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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沈從義吃驚地看着面前這個名牌西裝的人。

“不錯,我是王京。”

“你想怎樣?”

“沒怎樣,想把你以前如何對付我的路數送回給你罷了

。”

“請你放了我,我可以賠償!”沈從義急忙說。

“賠償?”王京大笑起來說,“好,我就是要你賠償的!”

“你要多少錢?”

“錢?我不想要你的錢,我想要你的手。”

沈從義嚇得臉無人色,王京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揮揮手,叫人砍掉他的雙手,然後扔到馬路上,讓他自生自滅。

白伊和周佐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驚得渾身發抖。

“上海發生了什麼事?”白伊喃喃的說。

“如果你想回去看看,我陪你。”周佐抓着她的手安慰她。

“嗯,”白伊應了一聲。

她拿起電話打給葉彩雲,想從她口中得知一些情況。

“喂,是的,我是白伊,現在怎麼了?”

“我不在上海了,去了天津,過幾天,我打算去一趟古巴。”

“找古巴佬吧?”

“是的,我想明白了,去見見他也好。”

“你什麼時候離開上海的?”

“已經好幾個月了。”

“我白家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唉,自從你離開白家後,我也沒有再去白家了。不過,我也發現有一些變化,你可以回去看看的,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嗯,祝你去古巴一路順風!”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便掛斷了

。白伊更加擔心白天的安危了,雖然他不認自己這個女兒了,但面臨安危時刻,不到她不急。

次日天亮,白伊楚楚收拾了一下行理,和周佐一起去機場。

在飛機上,周佐見白伊滿腹心事,於是想逗逗她開心。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好像也是在這架飛機上哩。”周佐說。

“你怎麼知道是這架飛機?”

“因爲我記得這張座椅上有個手指大小的破洞”周佐指自己坐的那張座奇的破洞說,“真是太巧了!又在這裡坐!”

“這你也記得?”

“哈哈,那時我感到很奇怪,當然是因爲我身邊坐着一個非常漂亮的人兒,所以,順便把這個破洞也記住了。”

“原來那時你的確是想摸我的!”白伊叫了起來。

“誰叫你生得這麼漂亮!”

白伊不知是應試高興呢,還是應該難過?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不過,她現在整個人都已經屬於他了,那些事過去也就罷了。

回到上海,白伊急匆匆地趕回白家裡,她不敢帶着周佐前去,只叫周佐在附近等候。原來白家的確變化很大,寒風凜冽裡看不到一個人影,以前那種森嚴的戒備呢?白伊呆呆在門口站了一會,見大門緊鎖着,於是用力拍拍門。過了很久,終於有一位老人出來開門。白伊認得他只是一個修剪花草的園丁。

“原來是小姐。”

“丁伯,我父親呢?”

“他——”

“他怎麼了?”

“坐牢了。”

“坐牢?”

“是的。”

“這是怎麼回事?”白伊叫了起來

“小姐,我也不清楚。”

“那家裡的其他人呢?”

“沒有其他人,只剩下我一個。”

白伊看着偌大的白家,感到渾身冰冷。以前這個家是那麼熱鬧,現在居然像鬼屋一般冷清!

“小姐,你或者應該到牢裡看望一下你的父親,再不去,恐怕——”

“恐怕什麼?丁伯,你告訴我!”

“他已經被判了死刑。”

“死刑?”白伊幾乎忍不住暈厥。

在上海大名鼎鼎的白老闆居然會被判死刑?怎麼可能?白伊不肯相信!

“你騙我!丁伯,你騙我!”

“唉,一言難盡啊!你還是親自到牢裡看看吧,過幾天我也得走了。”

白伊木然地呆站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在白家的大廳裡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看了一遍,一切變了,所有的傢俬都被人搬走了,就連她睡覺的那張牀也不見了。她感到很淒涼,終於相信了丁伯的話。照他所說的地址去牢裡看望父親最後一次。

周佐也陪着她去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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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被剃短了頭髮,身穿犯人衫,哪有半點老闆的模樣?

他看着女兒,再看看周佐,搖搖頭說:“幹我這一行,出事也不奇怪,你們如果可以,便一起生活吧。”

“現在你不反對了?”白伊笑了笑,笑得很苦。

“我還有什麼權利反對?”

“那個王京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

!吃裡扒外的傢伙!我敢肯定,你母親是他殺的!”

“不是阿寶?”白伊驚叫起來。

“阿寶不過是替死鬼。”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現在白幫已經是白金一人說了算了,唉,我不小心也着了他的道。”

“你真的已經——”白伊吃驚地問。

“是的,被判了死刑。我本來打算死後才讓律師告訴你的,但你既然提前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吧。我還有一些財產和股票,全給你了,希望你以後別沾上白幫的禍,和周佐到別處生活吧,祝你們幸福!”白天說完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捨。

白伊咬咬牙,還有許多話要問,可是拖延了一會,探望的時間已經到了,不得不離開。走出牢房,白伊整個人都像軟了下來。周佐急忙伸手扶着她,白伊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周佐沒有勸她,由得她哭。

白家這種戲劇性的變化,連周佐也感到很不適應,當初那白天是如何高高在上的,他可以輕易地要了別人的性命,但現在他居然連自己也救不了。難道這就是報應?周佐不敢再想下去,無論如何,白天也是白伊的父親,也是自己未來的岳父。也許,這位岳父看不到他和白伊的婚事了。

白天絕大部分的財產都被充公了,剩下一丁點留給了白伊,算一算也有億左右。對白伊來說,已經足夠富了。但她呆呆地看着天空,忽然彷彿聽見遠處一聲槍響,不禁渾身哆嗦起來。

死刑,在我們這個國度裡是不會改變的。白伊當然也沒力去爭取輕判,因爲太遲了,法官是不肯再聽那些羅嗦話的,更何況,白天早就用過律師了。案情做大了,哪怕最大的勢力也保不住,起碼,一個國家也不是一個家族說了算。

辦完了白天的後事,白伊和周佐雙雙離開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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