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糟了

7Z小說

?周佐只好先去把衣服洗了,曲靈蘭卻眼皮越來越重,沒有理會他,獨自在牀上睡着了。那旅館的負責人恐怕更加不在那裡了,自己又沒鑰匙開門如何回去?他只得在曲靈蘭房裡的長沙發上睡。現在的天氣在夜裡有些涼,但像曲靈蘭蓋着被子卻要開冷氣的。周佐看看空調,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無論如何也睡不着,最終還是忍不住起來把空調關掉了。但他不敢關燈,覺得和曲靈蘭同在一間房裡睡覺還是開着燈好些。悌

到了半夜,周佐聽到曲靈蘭“嗯——”的一聲,他急忙睜開眼睛,不禁嚇得他心膽俱裂,原來曲靈蘭蓋着被子太熱了,自動地把被子踢開一邊,她沒有穿衣服睡覺的,周佐急忙把眼睛閉上。過了一會,曲靈蘭卻起來又把空調打開了,看看周佐,想了想,不由得搖搖頭,把他拖上牀睡,然後把燈關掉了。周佐只好裝作睡着了,動也不敢動一下,不過睡在溫曖的牀上卻感到非常舒服。悌

第二天醒來,周佐發現曲靈蘭整個人趴在他身上,那種肌膚相接的誘惑令他再也把持不住了,糊里糊塗的和曲靈蘭發生了關係。他擔心曲靈蘭會罵他無恥,但是沒有,曲靈蘭僅是說他沒有刷牙便親她的嘴,未免有些難受罷了。兩人都覺得很累,擁在一起說話。

“我們這算什麼關係?”周佐嘆息着說。諛

“你說呢?”曲靈蘭咬着他耳朵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這樣搞,我們都對不起各自的配偶了。”

“我沒有感到對不起洪大鐘,他所幹的事你已經親眼目注了;難道你會覺得對不起她?”

“唉,其實她也和別人這麼搞。”

“這就行了,你沒有對不起她。”

“可是,我發覺對不起她。”諛

“不會的。”

周佐搖搖頭,他後面所說的“她”是指白伊,但曲靈蘭又如何明白這回事?她也沒有聽周佐說過白伊,當然以爲他在說他的妻子。7Z小說?周佐和她滿打滿算才認識兩天時間,發生這種關係不過是巧合促成的,況且兩人一見如故,情場上所謂的一夜情比比皆是,自然算不了什麼。當然,這僅是周佐單方面向好的想法。

直到中午,兩人才起牀,周佐非常尷尬地在曲靈蘭面前穿好還沒有完全乾透的衣服,然後和她一起去吃午餐。曲靈蘭好像變得比昨天更加溫柔了,而且說話舉止沒有什麼侷促,彷彿和一個多年的情人在一起。周佐不知如何,卻感到非常不安,他來這裡主要是爲了讓自己靜一靜的,沒想到反而搞得更加糟糕。他低着頭只顧扒飯,曲靈蘭笑了笑,幫他挾了許多菜,滿滿的堆在他的飯碗裡。

“夠了。”周佐搖搖頭說。

“多吃一些,別隻顧吃白飯,沒營養的。”

“唉,你多吃些吧。”周佐也幫她挾了一些菜。

曲靈蘭笑着說:“還是你對我好,那個洪大鐘就從來沒有幫我挾過菜。”

“哦。”周佐想說,這只是回禮罷了,但見她這麼開心,又何必掃興?

“我們怎麼不早些認識?搞得現在這麼麻煩。”曲靈蘭忽然想到兩人要在一起,還有誅多的事情阻撓,不禁眉頭大皺了。

“緣分這回事強求不得的。”

“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叫緣分?”

“我不知道。”

“只要我們以後在一起,這一定就是緣分了。”

“你真的打算和我在一起?”周佐停下了筷子,十分無奈地看着她。

“你說什麼話?我若不打算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任由你亂來?”曲靈蘭白了他一眼,但並沒有生氣,反而更添了一些嫵媚。7Z小說?她穿着一件紫色吊帶裙,身形顯得更爲飽滿,女人味十足。

周佐頓時呆了,過了一會才吞吞吐吐地說:“對不起,早上醒來,我——”

“別說對不起,我又沒有怪你。”曲靈蘭握着他的手說。

“可是,我——”周佐想說,我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但這句話剛到嘴邊又吞下去了,剛和她發生了這種關係便說風涼話,似乎令人難受了吧?他考慮再三,還是留到以後再說也不遲,反正兩人現在還是各自有配偶的人,也不擔心她馬上會提出應該結婚的事。再說,這個曲靈蘭,表面上毫無所謂的樣子,但如果他說不肯和她在一起的話,鬼才知道她會不會又鬧出自殺的舉動來?周佐想起她是個很容易輕生的人,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一滴滴可怕的汗珠,現在發覺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曲靈蘭還以爲他吃飯太熱的緣故,拿了一張紙巾出來幫他擦臉,動作很輕,彷彿一位母親給剛出世的孩子擦去身體上的血跡一般。周佐越來越不安了,可是現在又能說什麼?他能把拒絕她的話說出來?

“你爲什麼動不動就自殺?”周佐嘆了口氣問。

“因爲我覺得愛情就是生命,既然沒有了愛情,留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你沒有想過其他人?”

“什麼其他人?”

“比喻,你的父母。”

“他們早就死了。”

“呃?對不起!”

“沒關係。”曲靈蘭笑了笑,但眉宇間忽然有些傷感,她接着說,“七年前,我們一家三口坐上開往新疆的快速列車。一路上,導遊都說我們多麼幸運,坐上國家首批試驗提速的快車,一定會成爲永恆的回憶。沒想

到剛到達新疆,卻一下子‘怦——’的一聲巨響!兩列火車相撞,出軌了,死了許多人,我們三個只剩下我。幸好,我父母留下幾百萬給我過日子,我挺好的,沒事。”

她說着,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周佐輕輕地拍拍她肩膀,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曲靈蘭接着又說:“在中國,凡是試驗成功的東西總要付出許多人的生命。幾年前所搞的列車提速,目的是爲了加快中國的鐵路運輸,在三番四次的列車相撞和出軌之後,終於得到了試驗的初步成功,死一些人是應該的,沒有他們的死又怎麼知道如何提速?又像奶粉一樣,如果不多死一些小朋友,又怎麼知道不能放太多的毒?新研製的戰鬥機也同樣要用人的死試驗出來。各種各樣的試驗行爲就不必多說,反正沒關係的,中國人多,死多少也不成問題,只要試驗成功就好。”

周佐現在才知道她原來是個孤女,她以前一定是個深受父母痛愛的人,當父母突然離她而去,肯定受了巨大的刺激,她唯一的寄託就放在愛情上了。假如愛情也背叛了她,那麼她留在世上只有孤獨一生。周佐想着這些,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厲害了。他覺得曲靈蘭是個不應該再受任何傷害的人。

他心想:可是我怎麼辦?我和她並沒有愛情啊,要怪只能怪我的鑰匙丟掉了。但她似乎不太好說話,我還以爲她是個有些隨便的人,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敢和她亂了套!

現在後悔莫及了,周佐幾乎想哭出來。

“你怎麼了?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曲靈蘭擦乾淨眼淚說。

“沒事就好,其實你不必輕生的,就算沒有愛情,但還有朋友,你應該多些爲朋友着想。以後千萬別幹那種蠢事了!”

“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再也不會想着自殺了。”

“糟了!”周佐嘀咕了一聲,她果然像他想的那樣。

曲靈蘭並不知道周佐現在複雜的心情,她想到已經和周佐發生了關係,他既然會離婚的,那麼她和周佐在一起就順理成章了,所以,她想着以後的新生活,臉上重新展露出光彩,對自己的未來還是感到非常滿意。

“我和洪大鐘離婚之後,我們便去買一套新房子,好麼?”她看着周佐說。

“在上海?”

“嗯,不過,只能在郊區買了。”

“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既然這幾天你有時間,我們先去看看房子也好。”

“但是——”

“只是去看看,又不急着買,你放心,就這麼定了。”

周佐還想反駁,但見她說得那麼認真,頓時啞口無言了,心裡想:只是陪她看看罷了,又不是真的買樓和她一起住。

下午的時候,兩人果然去了看房子。曲靈蘭要求的格價在350萬左右,但看了兩套也沒有合心意的,都是因爲周佐搖搖頭,她便一口回絕了那個銷售經理。周佐感到很彆扭,那個經理在開始的時候老是以他爲主,他不禁臉紅了。他是個寒磣得出骨的人,哪有幾百萬買房子?銷售經理其實也沒有錯,一般男女兩人來挑選房子都是女的做挑剔,男的做付款的,當然以他爲主了。現在的情況變成了男的挑剔,女的付款。銷售經理終於發現了這一點,眼睛頓時十分奇怪地看着周佐,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但周佐卻看得出來。毫無疑問,人家以爲他是個吃軟飯的人。

周佐感到無比的難堪,這種瞧不起的暗諷刺令人無地自容,但窮人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銷售經理的主要目標很自然地轉到了曲靈蘭,對周佐簡單不屑一顧了。在這種情況下,要周佐選擇一間滿意的房子當然是不可能的。銷售經理白費了半天的口水,最後搖頭嘆氣,他領悟了一個新的銷售渠道:以後有這樣的人來看樓,一定以吃軟飯的爲主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