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給譚德明盛了碗湯,看看譚德生,她也給對方盛了一碗,只是板着臉道:“小心燙。”
對着譚德明她就溫和多了:“回來之前我特意去拜訪了朱醫生,朱醫生勻了我一根人蔘,國慶期間我給你多做幾頓藥膳,你這也太瘦了。”
“平日裡多喝喝參茶,慢慢補氣養虛吧。”
“咱倆要是能勻一勻就好了。”
譚德明板着臉,下一秒就破功了:“那可不行,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白白胖胖的,多有福相?”
譚柚翻了個白眼:“爺,福相可不是什麼好聽詞兒。”
譚德明和王虎女都笑了出來,王虎女還不忘關心譚柚在學校的情況:“你在學校沒受欺負吧?”
譚德明:“她現在脾氣大得很,只有給人受氣的份兒,別人那裡能欺負得了她?剛剛你沒看到?善雲估計要氣死了。”
“放寬心,那是屬狗臉的,哪那麼容易氣死?”譚柚再吃了兩口菜就放下筷子:“明天爸媽應該回來,家裡難得人這麼齊,就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吧。”
譚德明:“說來你媽廠子裡明天應該休息,回來聚聚也好。你媽一上班,也就偶爾上下班的時候回來摘點菜,平時也不常回來。”
譚柚:“她廠裡忙,難免的。”
在譚德明一家其樂融融吃晚飯的時候,譚德基一家的氣氛就不太對了。
譚善雲陰着臉回家,吳允真看了眼他身後,譚德生沒有跟着過來,不由有些驚訝:“你二叔不過來吃飯了?我還特意準備了蒸魚。”
譚善雲拉開凳子坐下:“前面家裡是什麼情況?怎麼老兩口全都聽譚柚的?你沒聽譚柚剛剛說的那些話……”
吳允真擦擦手:“她說什麼了?”
譚善雲將譚柚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譚德明傢什麼時候過得這麼好了?我看他家裡還裝了空調,我過去的時候空調就這麼開着。”
“還有譚柚,說話衝得很,對着她二爺是一點都不客氣。只差當面說她二爺是白眼兒狼,說咱們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請他喝酒是故意害他。”
“還說……還說……”
譚德基急了:“還說什麼了?”
譚善雲看了譚德基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譚德基卻知道了他想要說什麼,當即就血往頭上涌,恨不得立刻去找譚柚理論。
譚善勤拉住他:“去找她又有什麼用?還嫌不夠丟人?都是大家知道的事。”
譚善雲:“媽,你們一直在家住着,他們家到底有什麼事……還有啊,譚林現在在做什麼?不是說他們在外地打工的嗎?”
吳允真將手裡的鏟子一扔:“他們早就回來了,程文慧現在在鎮上的服裝廠上班。譚林,好像就在家裡帶孩子吧?”
“那他們住哪兒?”
吳允真一愣:“鎮上吧?聽說是這樣。”
“在鎮上買的房還是租的房?”譚善雲追問,他不過一段時間沒回家,怎麼不知道老家有這麼多變化?
譚德基悶聲悶氣道:“好像是買的房,聽說是譚林夫妻倆自己買的房,爲了小的上學方便。”
“程文慧她孃家那邊給了不少,”吳允真一拍大腿:“上個月有人來他家的,程文慧說那是她孃家人。”
“孃家人?”譚善雲喃喃自語,眼裡閃爍着誰也看不懂的光芒。
譚柚自然看到了譚德基家的這一幕,可她真不在乎。她的心思不會花到這些人身上,遠方的星辰大海還在等着她,又怎能因爲別人而擾亂心神?
譚德生回來,王虎女就住到了譚柚的房間。她知道譚柚有些潔癖,吃過晚飯後她就打來熱水將涼蓆全都擦了一遍。
看譚柚準備學習,她就去了客廳,還特意將電視劇的聲音調低了,就擔心影響到譚柚。
譚德生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他表面上是在看電視,其實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看譚柚不出來,他不由問了一句:“放假了也不歇一歇?”
譚德明塞了一串葡萄給他:“她對這些沒興趣,更喜歡待房間裡,我們看我們的。一會兒我們自己去睡覺,不用管她。”
譚柚樂得如此,她對她的這位二爺譚德生是真的看不上眼。年輕的時候在外面胡搞,和原配妻子離了婚。
一離婚就更放飛自我了,以前單位分房,譚德生分到的房子不小。可惜因爲他胡搞的緣故,他的子女也和他不親近。
因此譚德生退休後,因爲他有退休金的緣故,他的子女基本也不管他。譚德明若是手頭拮据了,就把住的房子賣掉,然後換一個更小一些的房子。
中間的餘額就是譚德生的花費,就這樣,譚德生的房子越換越小。
程文慧還曾經開玩笑,說譚德生的房子越換越小,最後換成個骨灰箱。
哪怕譚德生本身現在身體不行了,依舊色心不改,前幾年他回來的時候,還被女方家人找上門過。想到這些,譚柚都覺得譚德生住在家裡都髒了她的地兒。
清晨,譚柚依舊保持着五點鐘就起的生物鐘。因爲休息的緣故,譚柚就在房間裡練起了舞蹈基本功。她現在也能完整地做一套基本功下來,身子骨已經被打磨得很軟。
譚德明和王虎女起得也早,在譚柚活動筋骨的時候,譚德明就在旁邊齜牙咧嘴,就好像他能代譚柚疼似的。
“我還以爲你去了學校,這些就不練了。”看譚柚站起身,譚德明抽了條毛巾遞給她。
譚柚胡亂擦了把汗水:“不會,辛辛苦苦練了這麼久,若是荒廢了,回頭再撿起來更難練。”
譚德明想到了譚柚暑假時的慘狀:“也對,這東西就在於堅持。”
“你爸昨晚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大概七點多到家,到時候買點菜帶回來。”
譚柚挑眉:“鐵公雞拔毛了?”
譚德明咳咳兩聲:“你爸這人……算了,我也不說他了。他自從上次見過你二爺後,就再沒回來過。我估計這次要不是你在家,他還不會回來。”
譚柚:“明白,沒那個必要,又不是重要的人,回不回來的也無所謂。他都沒把咱們當一家人,咱們也沒必要巴巴地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