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譚柚知道她有能力養着王虎女和譚德明，所以啊，人還是得多讀書。對於窮人家的孩子來說，讀書真的是改變人生的捷徑之一了。
譚德明領着採購清單出去採購了，譚柚的面也終於發好了。將揉好的麪糰放到一邊發酵，譚柚開始去到園林摘豇豆。
老太太種田是一把好手，尤其是譚家西邊有一塊很大的園林，長寬都有近二十米，園林裡每年瓜果蔬菜的產出就不老少。
走到豇豆那一片地，譚柚微微彎腰，動作很快地採摘着。只是在摘了一行起身的時候，譚柚猛然眼前一黑。
眼疾手快地扶着竹竿，譚柚不由苦笑。看來等去學校後，每日的晨練得要撿起來了，學生沒有個好身體，又怎麼能應付高強度的學習？
端着滿滿一簸箕的豇豆回來，譚柚開始給豇豆焯水，以去除豇豆裡的青澀味。
原本譚柚以爲要她一個人忙活的，誰知道到了七點左右，家裡來了小幫手。正是許久沒見的譚濤和譚芹，比起之前的低落來，如今譚濤的狀態好了不少，似乎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譚濤和譚芹都是老實孩子，兩人眼裡都有活兒。看譚柚要在家包包子，兩人洗了手都過來幫忙，只是譚濤手笨，最後撿了個燒火的活兒。
而譚芹則在幫着譚柚做包子，在初始做地歪歪斜斜以後，譚芹也不着急，就這麼慢慢地做，漸漸地也越來越像樣。
“最近是遇到啥好事了？”譚柚一邊包包子，一邊問譚濤。她只看譚濤的臉色，就知道之前困擾譚濤的陰霾似乎被吹散了不少。
“確實遇到了些好事，”譚濤將木柴往竈膛裡推了推，最後實在是受不住熱，端着個小凳子坐到了旁邊：“我爸那冰粉攤子從美食街撤出來了。”
“哦？”譚柚手一頓，看看譚濤，“你們找到了比美食街更好的地方？”
譚濤笑笑，神情有些忐忑：“市區要搞個美食廣場，我爸這些年做泥瓦認識的人不少，大家都想賺錢，你之前不是教過我們那些小吃的做法嗎？我爸就找了幾個人，大家這些天都在忙這個。”
譚柚懂了，看譚濤有些緊張，她不由覺得好笑：“教了你們就是你們的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把我抖摟出來就行了。”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譚濤撓撓腦袋：“就是這幾天的事，本來想跟你說的，結果你爺說你去學校軍訓了。”
“真不是什麼大事，我沒放在心上。”譚柚捏着包子，滿意地看着包子上的褶：“大男人，這麼小家子氣做什麼？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譚芹噗嗤笑了出來，她比了比譚濤的身高：“濤濤比我矮好多，怎麼能算是大男人？”
“男人的魅力不在於他的高度，而在於他的氣度，”譚柚淡淡道：“身高這是上天註定的，咱們沒法改，但我們可以選擇修煉氣度。”
譚濤不由叫好：“還是柚柚會說話，不像我姐，只會嘲笑我。”
“她又不是侮辱你的那種嘲笑，”譚柚也笑了：“她就是和你打趣，你姐那小蛋糕做得怎麼樣？”
“特別好，”譚芹迫不及待道：“小蛋糕的錢我和濤濤對半分，我的錢全都攢着了，柚柚，等你過生日，我給你買禮物。”
“再給你做一個很大很大的蛋糕！”
譚柚：“你給我送禮物我很高興，但是不要送那麼貴的，你親手做的蛋糕這就很有意義，回頭我生日的時候你多做些，我分給班級裡的同學，這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譚芹果然被譚柚繞了進去：“好，回頭我多做些口味，保證你們班同學都能分到。”
譚柚：“你爸從美食街撤了出來，譚進他爸媽什麼想法？”
“就是那樣唄，反正現在兩家不曾撕破臉，還是平時來往。”譚濤撥弄了下旁邊的木柴：“我現在都在想，當初找四叔幫忙，到底對不對？”
“如果當初我爸直接找他的那些朋友，如今是不是就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譚柚：“你沒必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認爲你們並沒有做錯。想要求得別人的幫助這不丟人，但如果藉着一點恩情就一味地索取報酬，我認爲這就是人格低的表現。”
“不管是什麼樣的恩情，它都是有價值的，過了這個界限，還一味要別人報恩，這就有挾恩圖報的意味了。”
“你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這只是你踏出社會遇到的一件小小的事，以後你會遇到更多的事，而那些會比你現在遇到的更加殘酷，也更加赤裸。”
“大道理一堆堆的，”譚濤皺了皺鼻子故意說笑：“你看你在我面前，就像是個老師似的，我17歲了，還不是虛歲，這麼一算，我比你大3歲。”
譚柚：“成熟不應該看生理年齡，而應該看心理年齡。相信我，我的心理年齡當你老師足夠了。”
譚濤抱着腦袋：“別和我提老師，頭疼。”
譚柚捏着包子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你就想這麼一直當小攤販？以後就是闖蕩社會？不想着再回學校唸書？你若是想回學校唸書，還是有可操作餘地的。”
譚濤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柚柚，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我已經這樣了，如今我就想着多賺錢，以後我努力培養我的孩子，爭取讓他不像我這樣。”
譚柚嘆了口氣：“行，你去讀社會大學也挺好，人也不是隻有讀書這一條出路。”
“社會大學，”譚濤噗嗤笑了出來：“挺會整詞兒，我是真的不想讀書，一聽到老師講課我就頭疼。你讓我去做生意，我特別高興。”
譚柚笑了：“只要你能找到讓自己滿意的生活方式，誰也不能指摘你。話說往後天氣漸涼，你們就打算還賣小蛋糕？”
譚濤攤手：“還沒想好，實在不行我就繼續賣炸貨去。”
譚柚頓了下：“我最近沒空，這樣吧，我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天，你們去我宿舍，我請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