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我也想你跟我一起去，我自己去合同都籤不了。你說我怎麼就不能再大兩歲呢？束手束腳的，一點都不痛快。”
鎮上就有服裝廠，專門做外貿訂單。自從打消了讓程文慧去擺攤的想法後，昨晚譚柚就讓美顏系統深扒了這家服裝廠的資料。
她不求程文慧能夠賺多少錢，只要她有一份穩定的收入，能夠將家裡運轉下去就可以了。這麼想了一路，譚柚和譚德明就到了服裝廠。
這種鄉鎮企業，它的管理制度是很鬆散的。就譬如說譚柚和譚德明幾乎將整個工廠都走了一圈，纔有人過來問他們是來幹嗎的。
聽到周圍人稱呼他楊總，譚柚微微挑眉。她在韓亭亭那一世遇到的服裝廠老總也姓楊，這兒也是個楊總，這就是緣分？
這位楊總笑呵呵的，小眼睛精光四射。他先看了眼譚柚，然後再看看譚德明：“您是譚師傅吧？今天怎麼來這兒了？”
譚柚輕笑，她爺這名氣可真大，連鎮上的人都知道他。話說這乾土供的，他不一定認識別人，但是方圓幾裡大家大都認識他。
譚德明給這位楊總遞了煙：“我是陪我孫女兒過來的。”
楊總的眼神在譚柚的衣裙上掃了一遍：“那去那邊的辦公室說？”
這位楊總的辦公室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間工作室。靠窗的地方擺着一張大大的工作臺，工作臺的兩側一順溜有六個模特，工作臺前則站着一箇中年女性。
她脖子上掛着軟尺，正低頭在布料上劃線，聽到推門的聲音後下意識轉頭過來。她的眼神不是落在楊總身上，而是落在了譚柚身上。
楊總也知道她的脾氣，見狀一笑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譚德明也不問什麼，自己斜倚在門邊。譚柚想做的事他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要隨意插嘴。
譚柚任由對方打量自己，對方的眼神很挑剔，堪稱是苛刻的從譚柚的頭髮絲一直掃到了她的腳踝，甚至還讓譚柚轉了個圈。
譚柚依言照做，她想求人辦事，姿態自然要低。想要達成目的，那麼窮人固守着的那點自尊心就要捨棄掉。
在打量了一遍譚柚的身體數據後，對方纔微微勾脣：“你這個體型，要想上鏡好看，起碼要再減四十斤。”
“身材比例很好，要是再瘦一些，是妥妥的衣架子。衣服版型很好，放大了你身上的所有優點，我沒見過這樣的衣服，像是定做的。”
“就是布料有些舊了。”
譚柚笑笑：“這是我拿舊衣服自己改的，您要看看我的設計嗎？”
對方果然來了興趣，她摘下眼鏡：“你學過裁剪？”
譚柚心道學過啊，可現實世界沒學過，她家裡連臺縫紉機都沒有好嗎？
“沒有，就是自己琢磨的。”譚柚笑道：“瞎捉摸的。”
丁蘭又看了眼譚柚身上的裙子：“瞎捉摸能琢磨出這些，你很有天賦。這個版型設計……真的很好。”
譚柚也不故意吊她胃口，遂將自己帶來的衣服掛到了旁邊的模特身上。巧得很，她今天正好帶了六身衣服，兩條連衣裙，兩件上衣配休閒褲，還有兩身套裙。
楊總的小眼睛瞪的老大，他常年做服裝生意的，眼神第一個落到了那件燈籠袖的上衣上面。只看對方急切的神情，譚柚就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大半。果然，等譚柚和譚德明從服裝廠出來的時候，原先裝着衣服的小包包裡已經換成了一紙合同，合同內容也簡單。譚柚將這些設計賣給廠裡，廠裡給程文慧提供一份工作。
譚柚也提出了前提條件，她想程文慧跟着丁蘭後面學打版製衣。程文慧其實很心靈手巧的，譚柚從前穿的毛衣毛褲都是程文慧織的，以前程文慧還會做十字繡，而且程文慧的審美也不錯。
她也不是不講道理，若是程文慧真的學不來，廠裡再給程文慧調崗，她一點意見都沒有。
譚德明：“也到正午了，咱們回去？”
譚柚眯眼看了看天色：“不急，服裝廠前面正好可以攔車。這樣吧，車就停在廠裡，我們一會兒就攔車去C城？”
譚德明笑眯眯地從口袋裡掏出戶口本：“我還是瞭解你的吧？”
譚柚失笑：“我爺懂我，您這都隨身帶着呢？”
譚德明嘆氣：“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話是如此說，他的臉上卻帶着笑意，顯然心情極好。兒媳婦若是有了穩定的工作，也就省得大孫女再操心。
在廠前等了不到二十分鐘，祖孫倆就上了去C城的車。路上譚德明給譚林去了電話，大意就是他們三個小時後到車站。
誰料到大巴車還沒進站，譚柚就從車窗見到了程文慧和譚玥。譚玥尖叫：“姐姐！”
譚柚垂眸看着譚玥，只是衝她笑笑。經歷的世界越多，譚柚身上的少女氣所剩無幾，積澱下的只是沉靜沉穩。
就算戴着厚重的眼睛，也遮擋不住有些人的美貌，就譬如說譚柚。今天爲了能夠馬到成功，她特意拾掇了自己，很少見的穿着連衣裙。
烏黑的長髮被她編成了精緻的髮型盤在腦後，又清涼又大方。而量體裁衣更是提高了譚柚的腰線，讓她視覺上就瘦了三分。
再加上譚柚身體比例好，在旁人眼裡，她就是一個胖乎乎的很可愛的女生。當然別人也在想，若是她瘦下來，那該有多漂亮？
程文慧上次見到譚柚還是在上月底，那會兒譚柚是有些變化，可程文慧也沒察覺到什麼。可如今再看，她就發現譚柚的變化真的很大。
“你們怎麼來了？是家裡有什麼事嗎？”在譚德明和譚柚下車後，程文慧開口就問。
譚玥牽着譚柚的手，一蹦一跳的，顯然看到她譚玥非常高興。
譚柚抿抿脣：“是有些事，回頭到家說吧，我不喜歡一件事說兩遍。”
程文慧也沉得住氣：“那就回去說吧，你爸在家燒飯，就等你和你和爺爺回去了。”
譚柚挑眉：“他……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