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紹欽不顧孩子現在的情緒激烈,上前一把將他抱起:“現在孩子你見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帶孩子走了。”
“等等。”我緩緩上前,伸手輕撫過小煥的臉:“讓我再抱抱我的孩子。”
“不用了,你這樣怎麼好好告別?該放手的時候就別拖拖拉拉,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頓住了步子,沒有再上前,他說得不無道理,這一抱,只怕自己該更難過了。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將孩子抱走,一點辦法都沒有。
第二日,姜天毅意外的過來了,遞給了我一張機票。我訝然的看着他,他解釋說:“是封少我爲你準備的。”
我盯着他手中的機票良久,接了過來:“他是怕我不離開嗎?所以才親自替我買了機票。”
姜天毅笑了笑:“別這樣想,或許……命運有別的安排也說不定?”
我擡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姜天毅:“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是不是……?”
“噓!什麼也別問,回去吧。”
我似是明白了些什麼,抱着孩子拖着不多的行李離開了。
人生,真是奇妙,永遠都不會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回到了熟悉的那座城市,新生活剛剛開始,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完全無法適應。
直到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工作,孩子白天全託,晚上回家帶小寶在公園附近轉悠,然後回家睡覺。
簡單,卻也愜意。孩子取名叫宋念,其實我心中究竟在念着什麼,也說不清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小念兩歲了,爲了更好的照顧他,培養和孩子之間的感情,我辭去了公司的工作,在家裡接工作,倒也過得十分充實。
小區人多嘴雜,背地裡嚼舌根,說我是被富商包養的三兒,說小念是私生子。呵~我倒希望有個大款能包養,不用這麼累。
時間一久,他們也覺得我沒什麼八卦性話題,也就停止了這種無聊的臆想。
我獨來獨往習慣了,當一大姐按門鈴時,我挺意外的。這大姐每天下樓買菜時會撞見,但只是微笑而過,從來也沒說過什麼話。
將她請進屋內,泡了一杯茶後,大姐立即拉開了話題:“妹子,一個人帶着孩子挺辛苦的哈?”
我說:“還好,也沒那麼艱難。”
她將我打量了一番說:“你這麼漂亮,怎麼沒對象呢?”
看來這是在套我的話,我暗自吸了口氣,扯着一抹笑來:“我對象死了,所以帶着孩子離開了傷心地兒。”
“死了?”大姐瞪大着眼睛盯着我,長嘆了聲:“那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你一個人可怎麼養孩子?以後孩子長大了,可得一大筆錢。”
我笑了笑:“我自己有工作。”
“你有工作?你這不天天在家嗎?”大姐一臉訝然。
“大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兒子這個時候得哄着睡覺了。”
“呃……沒,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大姐呵呵了笑了兩聲:“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想再找的想法?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小夥,真的不錯,雖然離過婚的,但是勝在人老實勤快!我看跟你挺配的。”
“你哪看出咱們挺配的?”我語氣變得有些僵硬,強忍着要趕她離開的念頭。
那大姐一臉不屑的笑了笑說:“上次你去買菜,人家看着你挺中意的,雖然離婚了,但是沒有孩子,你還帶着孩子,人家也不嫌棄,也願意和你結婚,一起養這個孩子,有什麼不好?”
“對不起,我想你弄錯什麼了。我沒有打算再婚的念頭,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帶着孩子會很辛苦,我一個月的工資夠養我自己和孩子了。”
“哎,我說你咋就這麼倔犟呢?”
“現在不早了,我孩子要休息,麻煩你離開。”我的態度強硬,讓這大姐的臉色一下子便難看了起來。
一邊起身往門口走還一邊嘀咕着:“自己也不瞧瞧,現在自個兒是個什麼情況?能和那些未婚的姑娘比嗎?能有個男人要就不錯了,還挑三撿四的!”
之後又是一大潑的流言蜚語,我查看了銀行卡里的存款,夠我換一個獨立的複式小洋樓生活。前後沒多久我就帶着孩子搬走了。
來到新環境倒是清靜了許多,這裡的小區很安靜,搬進來的人還沒有很多。
“小念,喜歡新房子嗎?”我請了鐘點工,將房子佈置好,小念含着指頭含糊的說:“喜歡。”
小區裡有一個花園,吃完晚飯,有許多大家長帶着孩子來這裡散步,小念看到別人一家子,一臉渴望的看着我:“媽媽,小念要爸爸。”
爸爸?好不容易丟在時光深處的這人,突然一鼓腦的全涌上腦海,揮之不去。
“小念,我們不要爸爸也能過得很好,不是嗎?”我輕撫着孩子的小臉蛋兒,擠出一個笑容。
兩歲多的小念,比一般孩子懂事兒,癟着嘴說:“不好,小念沒有爸爸疼。”
這話說得我鼻頭一陣泛酸,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都學了誰的?媽媽會加倍疼小念。”
小念抽抽的說:“可是,小念還是想要爸爸。”
我緊緊抱過孩子,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以後孩子會更懂事起來,我又該怎麼和他說明白,而又不傷害孩子?
再次遇到安瑞東是一個意外,那天下着大雨,我揹着孩子過馬路,走得太急,在穿過馬路時,差點被車撞上。
當安瑞東緊張上前查看時,我們彼此都懵了好一會兒,整整三年多沒見,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見到。
他看着我,說了句:“有時候,真覺得這個世界很小。”
“是啊,沒想到會再次遇見你。”
看到我們渾身都溼透了,他趕緊拉開了副駕駛座:“你們快上來,我送你們一程。”
我想了想,上了他的車,說了句:“謝謝。”
“我和你之間,不用說這些。你住哪兒?”
……
他將我送回了家,我抿了抿脣問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可以嗎?”他笑問。
“當然可以。”
我給他泡了杯綠茶,他捧着茶,雙眼泛紅:“我沒想到,還能喝到你泡的茶。”
“這是緣分。”我打量着他,看上去似乎過得很不錯,保養得挺好的,想必許多姑娘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跑吧。
“你呢?什麼時候把終生大事給穩定下來?”
“我嗎?”安瑞東笑着長嘆了聲:“隨緣吧……比如多年後,我們這樣相遇了。”
他將視線定格在小念身上,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是那個人的孩子?”
我輕輕點了下頭,他笑說:“長得可真像!眉眼特別像。”
“是嗎?”我下意識的打量着一旁吃布丁的小念,突然很慶幸,這些年有小念陪着我,如果沒有小念在我的身邊,不知道會怎麼樣。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安瑞東一臉不安無奈。
我擡眸看向他:“即然都提出來了,那就說說看。”
“一年前,美國聯邦局發生暴動,扯出一個什麼摩西族,傳說是猶太人在二戰時期,倖存下來的貴族後代。
他們的權勢布及世界各地,現在都在權貴之位,盤根交錯十分複雜。美國聯邦爲了保住自己獨裁的地位,對混進來的摩西族人進行了抓捕與絞殺。
那個封紹欽……好像也在其中,英文名,米契爾。上一任族長在半年前過逝,米契爾帶領手下把聯邦局炸了,聯邦局世界各地發下通輯令,至今下落不明。”
我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身,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安瑞東所說的一切:“這……這些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安瑞東欲言又止:“我不能說,告訴你這些已經是大忌。”
我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不瞭解:“你究竟是什麼人?”
安瑞東拿過西裝外套,起身失笑:“一個地下工作者。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工種不一樣。我該走了,好好保重自己,照顧好這個孩子。”
他深深看了眼小念,轉身離開了。
那天晚上,下着好大的雨,打雷閃電的,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一個噩夢。
驚醒的時候,再也睡不着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低喃:“封紹欽,你在哪裡?還活着嗎?我們的小煥還好嗎?他大概長高了很多吧……”
在轉身之際,我突然模糊的看到,小區的院外站着一道身影,那身影像極了那個人,我什麼也沒想,不顧一切的跑下了樓去,可是那道身影不見了。
“封紹欽!是你嗎?你出來啊!封紹欽……你究竟是生是死?好歹也說一聲,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或許,那一晚只是一場錯覺,淋了冷雨,感冒了三天不見好,小念很懂事,守在我的牀畔不吵不鬧。
“媽媽快點好起來,小念會守着媽媽。”
我蒼白無力的笑了笑,伸手輕撫過孩子柔軟的髮絲,覺得很對不起小念。
後來,我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心裡很焦急,如果我病倒了,小念該怎麼辦?可是全身無力,眼皮也睜不開。
迷糊中,只覺得有個人在照顧着我,他的手很寬大很溫暖,觸摸我的時候,讓人覺得安心極了。
我昏迷了兩天,掙扎着從牀上爬起:“小念!小念……”
當看到孩子坐在沙發上玩着模型時,我舒了口氣,快步上前一把將孩子抱住:“小念。”
“媽媽,你醒了!”小念高興的叫了起來:“媽媽,我看到爸爸了。”
我輕撫着孩子的頭髮:“又胡說八道……這幾天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家裡冰箱有面包,孩子經常也會搭小凳子去拿麪包吃,孩子說了半天,講了一些胡話,我也沒放在心上。
於是去廚房,想做點東西給孩子和自己,當看到鍋裡的粥時,我整個愣在當場,見鬼般跑出廚房,扣過孩子的雙肩:“小念……是誰煮的粥?”
小念擡頭看着我,眼眸清澈:“是爸爸啊,爸爸說再過幾天,就接我和媽媽回家。”
“爸爸還有說別的嗎?”
小念搖了搖頭:“沒有了,媽媽,爸爸會再回來的吧?”
我的淚水不自覺的涌上眼眶:“會的,他會回來的。”
我相信,他很快會回來接我和小念回家,很快了!
——————尾聲——————
將新做好的衣服熨平,我抹了把額際的汗水,長舒了口氣,看了眼時間,此時小念應該午覺也快醒了。
我起身來到小念的房間:“小念,陪媽媽去公園散步吧,該起牀了……”
孩子不在房間!!突然有人拿着槍口抵在我的腰上,壓低着嗓音:“別動。”
“你是誰?”
身後那人低低的笑了笑,下一秒猛然從身後一把將我抱住,我嚇了一大跳,想要掙扎,耳畔傳來熟悉的低語:“是我。”
封紹欽!我猛然回頭,他邪氣的笑了笑,朝我彈了下舌:“寶貝兒,你好像很想我?”
我的淚水很快打溼了眼眶,給了他幾拳,卻也捨不得下重手:“誰想你了!王八蛋!混蛋!!我恨你!!”
“我愛你。”
“我恨你!”
“我愛你。”
“我恨你……”我哽咽着,迎着他熱切的視線,軟了下來。
“我愛你,我想吻你。”他不顧我的意願,狠狠狼吻了上來,我拼命的推開了些距離。
“小念他……”
“天毅看着。”說罷他一把將我抵在了牆上,開始攻城掠地。
“不要。”
我的拒絕,讓他一臉失落:“你真的不愛我了?我對你說的那些,都是迫不得己的,當時那種情況,弄得我措手不及……”
“都解決了嗎?”
他微怔了下,失笑:“是的,與他們簽上了一份合約,互不相犯。一切都結束了,我在愛爾蘭買了一座小島,是咱們兒子看中的,他很喜歡那裡。以後那裡是我們的家,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小煥在島上等咱們回去。”
我激動得無法自己,心裡當然是一百個一萬個願意,但不想就這麼便宜他。
“我要是不願意呢?”
“不願意麼……”話音剛落,他一把將我抗在了肩膀上,邪痞一笑:“哈哈哈哈,媳婦兒,我們去做點愛做的事情,做着做着,你就願意了。”
“你個大流氓!放開我!!”
他將我甩在牀上,強健的身軀隨之壓上,咬耳低語:“一天一夜大概夠了,把你做昏過去,再把你綁回島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肯說‘我愛你’,就饒了你。”他笑得像個小無賴。
有些難以啓齒,但我想說:“我愛你,封紹欽。”
他聽罷,跟打了雞血似的,更加亢奮了起來,強勢得讓我無從拒絕。
“你說過……”
“你都說愛我了,怎麼能辜負了這片心意?我也愛你。”這一次他無比溫柔的吻上我的脣,誓言永不相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