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朝我吼什麼!宋聖愛,你瘋了?!”
此時醫院護士趕了過來,嚴詞厲聲的批評了一頓:“你們當這是哪兒?!要吵出去吵,再鬧,我就叫保安了!有沒有點素質?!”
我大口的喘着氣,無力的扔了手中的枕頭,無力以及絕望……
“你欠我的!你搶走了我的一切,你害死我爸。宋聖愛,你記住了嗎?你——欠!我!的!!”
我提着不多的東西打包離開了醫院,也沒過問宋默夕的去處。
回到出租小屋時,只見我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門上多加了道鎖,沒辦法進去。
我只得找出租婆瞭解情況。
“租期不是還沒到嗎?你怎麼能把我的東西都丟出來?”
出租婆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媽,一邊與友人打着麻將,一邊斜着眼瞧我,滿是輕蔑之色。
“喲,姑娘你不知道吧?現在我這房子漲價了。一千你租不租呀?”
“呵,大媽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一千??”
“對啊,就一千!以前給你兩百一個月,這個月都住了一半,我也不讓你補房租了。趕緊走吧!”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不是出租婆要與我爲難,而是安瑞東。
拖着行李,走在大街上,燈火闌珊,霓虹閃爍,爲何這麼美的城市卻找不到我的容身之所?
深秋的天真冷,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單薄的衣杉完全擋不住這股子寒意。
我縮了縮脖子,找個了稍能避一避風雨的旮旯,從口袋裡掏出所剩下的錢數了數,還有八百塊。
安瑞東,你真的想逼死我嗎?
想到此,心臟疼得讓我無法呼吸,淚水悄悄無聲滑落,我只能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其實與他分手,不全是因爲宋默夕,宋默夕只是一個導火線,最終決定與安瑞東分手的原因,是我受不了他們家人的冷眼與嘲諷。
他父母親戚兄友的阻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和他在一起,就像闖進了一個與我格格不入的世界,那個世界雖然亮麗堂皇,可處處長着能至命的刺,即使我小心翼翼,還是遍體鱗傷。
人的一生太長了,不是我不愛他,我愛他,可是我做不到那樣的偉大,爲了愛一個人,沒了自我,丟了尊嚴,永遠活在別人的壓迫與嘲笑之下。
那一晚,雨下了很久,我縮在街頭,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好在這個城市的治安還不錯,再加上我現在邋遢憔悴得一比,沒人會拿正眼瞧我。
第二天一早,我走過幾個站在麥當勞買了一個漢堡和一杯牛奶,才吃了一半便遇見一個讓我渾身都不自在的人。
她把牛奶潑在了我臉上,時間像是靜止了般,迎着所有人驚詫、探詢、戲覷的目光,我像個暴露在陽光底下的小丑,無處可藏。
我知道她遲早會找上我,以她家的勢力想要找個人實在太容易。
“我哥怎麼會看上你?天吶!看看你這可笑卑賤的樣子!!”
安瑞嬌,也是安瑞東的妹妹,此時正雙手環胸,不可一世的吊着雙目,沒正眼瞧我。
我緊了緊拳頭,嚥下這口氣,不動聲色的拿了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牛奶漬。
“不說話?不說話就以爲我會放過你?你傷了我哥的心,他仁慈不跟你計較,我可沒這麼好說話!!”
她強硬的拽過我走出了麥當勞,我渾身沒力氣,幾次差點跌倒。
她將我推進一臺紅色的寶馬車內,趾高氣昂的命令着:“趴着,賤人渾身都是髒的,讓人噁心!你千萬別坐我的墊子,我好幾十萬買的,坐髒了你賠不起!”
我像個行屍走肉,靜靜的靠在車內,任她載着我前行。
直到一處高級會所前停下,她拉開車門,像喚狗一般:“快滾出來!不利索點叫來保安可就難看了。”
我下了車,這一身狼狽與街上流浪女沒有兩樣。她推拽着我進了電梯,來到八樓。
八樓似乎在開party,排場很大。當待應生打開玻璃門時,安瑞嬌將我狠狠往前一推,我整個人撲倒在地面,痛得悶哼了聲。
party安靜了幾秒,隨後議論聲此起彼伏。
安瑞嬌扯開了嗓子,像個說像聲的繪聲繪色,還真看不出來原來她有這活兒。
“大家靜一靜,知道這誰嗎?看不出來的仔細瞧瞧,她可是你們那會兒的系花呀!英語系72班的宋聖愛!”
“知道她爲什麼會落到這種下場嗎?因爲她不要臉!她勾引了我哥,我哥是誰你們知道嗎?我哥就是安瑞東,趁着這次同學聚會,讓你們看看這綠茶婊的真面目!”
“他勾引我哥,唆使我哥跟家裡人反目成仇,結果被我媽識破,我媽拿了一百萬試她,這賤人一試就試出來了,拿了錢就跑,拋棄了我哥!!就是這樣不要臉的臭婊子,讓大家都看清楚!”
安瑞嬌說得氣憤填膺,引起了共鳴。人際關係不好不壞的我,成了衆矢之的。
“我就說她當初跟安少在一起目的不純吧?你們這些男生還硬不信!”
“嘖嘖嘖,不好好做人,儘想些歪門邪道,怎麼不去做雞呀?!”
“窮山溝溝裡出來的,是這樣。爲了錢不要臉。”
“真看不出來,人前清純的模樣,人後是這樣賤。”
“……”
罵吧,儘管罵吧!你們也只是在失敗者身上找存在感的可笑的一羣人,又能比我高尚到哪裡去?
那誰,穿着一身名牌,看上去有模有樣,那套衣服其實是租的。
那誰,西裝革履,一副成功者的模樣,其實不過是個送快遞的,被我遠遠撞到過一次。
還有那誰,裝富二代好久了,其實家裡早就破產了,還裝?不累麼?
活着能不裝逼了麼?你們不累,我看着都累了。誰要陪你們玩兒?呵!
“你別走!!”安瑞嬌蠻橫的一把扯過我的後領,不讓我走。
那一秒,我掄過桌上的酒瓶子,‘砰’的一聲砸碎,反手狠戾的揪過這女人的頭髮,激動得渾身顫抖。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她一下子逼到死角,碎酒瓶就擱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