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奈精至的小臉鐵青,透着凝重。
“媽媽,這個女人她是個騙子!”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我暗自嚥了咽口水,告訴自己,不能慌,絕對不能慌!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就全玩完了。
靜姨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壓低着嗓音說:“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你要鎮定,想辦法圓過去。”
雙手下意識緊握成拳,我狠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全身放鬆下來露出一抹得宜的淺笑。
朝她伸出手,一邊說:“是嗎?沐小姐可能認錯人了,我之前一直在美國,都沒有回來過,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見你。”
昆妮上前拉了拉沐梓奈:“梓奈,你大概是認錯人了,聖愛姐姐怎麼會是騙子?”
靜姨也適時維護道:“我家孩子性子是野了點兒,還不至於被人說成是‘騙子’,想必這中間大概有什麼誤會,沐小姐,你說呢?”
“我……”沐梓靜連自己都懵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人:“可是,你們真的長得很像,連聲音都像!是我認錯人了嗎?”
我保持着微笑,十分鎮定:“大千世界,就算真有兩個長得一樣的人也不奇怪。沐小姐再仔細看看,我真的長得跟那個人很像嗎?”
在經過一番的心理暗示之後,沐梓奈擡眸仔細看了看我,秀眉緊鎖,呢吶:“好像又不太像了,你更漂亮。”
靜姨笑了笑:“好了好了,看來是一場誤會。”
沐夫人責備的瞪了女兒一眼:“你這孩子,以後可得學着點兒,不能亂說話知道嗎?”
“嗯。”沐梓奈回頭又悄悄瞄了我一眼,我衝她微笑點頭致意。
聚會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多,突然我手機響了。這支手機是新的,手機號碼也換了,所以我不知道會是誰打電話過來。
心中忐忑不安,接了:“你好……”
那端傳來清爽熟悉的男聲,透着股子邪魅之氣:“昨天晚上還對我兇巴巴的,今天跟我說話怎麼跟受驚的小鳥似的?嗯?”
我提着的心猛的放下,一個人躲到了角落裡,說:“因爲剛纔經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還驚魂未定。”
封紹欽不明意義的笑了下:“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等會兒我過去接你。”
我訝然:“接我?”
封紹欽:“帶你去看整形醫生。”
我:“什麼?”
……
我還想說些什麼,那端已掛斷了電話。聚會散場,我和這些名門小姐假佯有說有笑的走出了高極會館。
纔剛站定,只見一量白色的瑪莎拉蒂跑車放緩了速度,朝這邊開了過來。
所有人的視線好奇的被吸引了過來,當看清車裡來人時,名媛們淡定不能了,紛紛嬌羞小臉低語,猜測起來。
“他好帥!好有型啊!”
“不知道是來接誰的,好羨慕。車也拉風,人更帥!”
……
我暗中翻了個白眼,果然小女生還是吃他這一套的。他推開車門,今天以黑色爲主旋律,黑色皮夾克,黑色打底高領羊毛杉,黑色修身休閒褲,黑色鉚釘靴。
修了頭髮,梳成了七三分,近一米九的高個兒,鶴立雞羣。
當他走近拿下墨鏡時,修養極好的淑女們忍不住尖叫起來。我暗自腹誹,是挺帥,但真有這麼誇張?
他走到我跟前,迎着名媛們即羨慕又怨念的視線,我有點兒吃不消。低調活了二十五年,全被這悶騷男打破平靜。
他毫不客氣的捏了捏我的左臉頰,暖昧得像對普通情侶,完美的脣角習慣性往左一勾:“聖愛媳婦兒,你今天真美!”
說着,他把墨鏡戴到了我的臉上,他摟過我的腰,禁錮在懷中對靜姨說:“靜姨,聖愛我帶走了。”
靜姨點了點頭:“封少,聖愛就勞你照顧了。”
直到他將我塞進車裡,全程我都是被動的。
他點了支菸,一隻手握過方向盤,車子駛向寬闊安靜的公路。
我好奇的摸了摸他的新車:“你什麼時候換車了?”
他滿不在意的說了句:“這是早前買的,它叫小白,冷落它太久了,拿出來溜溜彎。我還有小紅、小藍、小灰、將軍、大帥。哦~小紅你見過的。”
我抿了抿脣,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嘀咕了句:“有錢人真任性。”
他丟掉了手中的菸蒂,按了下車頂棚的按扭,頂棚緩緩蓋上。對我說了句:“那是因爲沒錢不能任性。”
面對他,我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問:“去哪兒?”
他瞥了我一眼,說:“整形科!”
電話裡,他說帶我去整容,我以爲只是隨口開了個玩笑。當某著名整形科醫生坐定在我面前,將我的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不下幾十遍後,對封紹欽點了點頭。
“封少,沒問題。”
見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我緊張的一把拽過封紹欽的夾克外套:“封少,你如果嫌我醜就早說,我不接受整容。”
醫生失笑:“這位小姐說哪的話,封少看上的人怎麼會醜?只是給您做個微調,讓您的臉看起來更精緻,做完之後,整個精神面貌都會煥然一新。”
“不,我不做!”就算我有錢燒,也不想別人拿着刀在我的臉上戳血口子。
我準備起身,封紹欽霸道的將我按回了椅子上:“不做也得做!我不想今天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你的臉做個微調又沒損失,看起來更美不是很好?”
“我……”我還能拿什麼理由反對?人家出錢出力還說是爲了我好。
掙扎了一分鐘,我終於妥協了下來:“說好的,只是微整。只能動一點點。”
封紹欽看着我不可思議的笑了:“女人,看不出來你對自己這張臉還挺自信的。”
我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天然的不是更好?爲什麼非得整得不像自己?”
他使勁的將我頭髮揉成了鳥窩:“放心,整完還是你自己,只是整張臉會看上去更漂亮。”
“時間一個月,從明天開始動手術,能不能恢復?”封紹欽問。
醫生點了點頭:“一個月只能算勉強,不過我們會盡力的,還得結合個人的身體特質,有些恢復得很快,有些則……”
“我不要聽這些廢話,一個月後,我要看到結果!”
“好的,封少!”
未來的這一個月裡,我就這麼在醫院裡渡過了,整張臉纏得跟木乃伊一樣,雖說是微調,也痛苦得讓我想抓狂。
“來,寶貝兒,喝奶。”封紹欽調侃着,將插着管子的酸奶遞到了我的嘴邊。
媽的,智障!
我用手機輸入了一行字,拿到了他面前,問:“什麼時候可以拆繃帶?”
封紹欽想了想,說:“十天!再忍忍,想想再過十天你就有張能與我匹配的漂亮臉蛋兒,你不覺得特別興奮嗎?”
我打了兩字送給了他:“呵呵!”
封紹欽一臉受不了:“知道嗎?本少最討厭別人跟我聊天,對我‘呵呵’。”
接下來的十天,封紹欽來得極少,換了舒清遠跑得挺勤快,對我說:“封少叮囑,要給宋小姐送奶。他最近在忙着婚禮和公司的事情,所以沒時間過來。”
我向徵性的點了下頭,表示理解。吃了一個月的流質食物,終於迎來的拆繃帶的日子,那天下午封紹欽從公司趕了過來。
繃帶緩緩解下,當微整後的臉印入眼前的鏡子時,我怔忡了片刻,雖然還是我,但看着又不像我。
鼻頭上給了加了一顆小小的痣,看上去整個人更活潑開朗了些。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封紹欽,問:“好看?”
他伸出右手挑起我的下頜,看了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perfect!”
醫生說:“再過一段時間徹底恢復後,整個臉會更完美和協的。”
好在微調改變不大,看着看着就接受了。
三天後,由宋老爺子發出邀請,與封家的人吃了個飯。
宴席上,顯然封家裡除了封紹欽之外,都拉長着一張臉。我看着封父看封紹欽的眼神兒,一點也不像是在看親生的。
帶着仇視與敵意。這父子倆之間冒似積怨頗深。這趟水夠渾夠深的!
封紹欽有一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叫封華宇,繼母趙美馨。也就是那次在封紹欽別墅裡見着的那女人。
趙美馨幾番眼神刻薄的打量着我,說:“宋小姐跟我第一次見面時,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我禮貌性的扯着抹淺笑:“那天實在狼狽,花了妝容。”
封紹欽時不時的給我夾菜,儼然是未來好丈夫的模範,我打量着他,只覺得這人不簡單。
由宋家人先發邀請貼,先發制人,根本不給封父拒絕的機會。畢竟宋家的勢力也很強,生意做得很大,不好得罪。
宴席後,封紹欽帶走了我,車上時我說:“你父親好像很不高興?”
他失笑:“要誰斷你財路還能笑出來纔怪?不過你無需理會他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我要的也不過是個擋箭牌。”
說完,他從一旁拿了個資料袋給我:“看看這份合同,如果你有任何異議,在我們能接受的範圍,可以考慮加上去。”
我打開了資料袋,合同是一份婚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