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門,陸承曜擡手敲了敲。
裡面沒有反應。
他不禁皺眉,莫非沈初瑤還沒回房間?
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沒人。
手機也打不通。
正想下去宴會廳再看看,卻發現阮寧還堵在門口。
“還有事?”
“嗯,承……陸總,”阮寧雙頰通紅,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大聲的說道,“陸總,我……我喜歡你。”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了宴會廳裡的喧囂人聲,阮寧垂着眸,感受着頭頂傳來的強烈視線,以及自己胸腔裡砰砰直跳的心臟聲。
覺得這一刻過得如此漫長。
她既希望陸承曜給出答案,好讓她死心或者有希望。又不希望他給出答案,擔心自己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像一場笑話。
陸承曜把玩了一會手中的高腳杯,才玩味的看向她,“你說這話的時候,知不知道我是訂過婚的男人?”
他說自己訂了婚,也就是說她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卻還是一意孤行的選擇向陸承曜表白。
阮寧臉上的血色盡褪,用了好大的力氣,她纔回答,“……知道。”
“知道你還要說這種話?”
這種話是哪種話,不用他說明白。阮寧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她這種行爲和小三又有什麼不同呢?
阮寧慘白着臉,聲音飄忽不定,“我以爲,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陸承曜卻輕笑一聲,“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見她不回答,他又換了一種說法,“或者說,是我哪個行爲讓你有了這種錯覺?”
阮寧:“……”
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氣忽然消失殆盡,她現在很想落荒而逃。
她能說是因爲在陸氏集團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嗎?
就在他剛纔反問的一瞬間,她想起了在陸氏集團期間的種種。
陸承曜對她,不過是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係而已?
沒了這層關係,他們什麼都不是。
所以她離開陸氏集團後,他纔回變得這麼冷漠的,是嗎?
“不,不是,”阮寧突然尖叫,“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那爲什也在我被欺負的時候,你會幫我站出來?還爲我捱打?”
想起這個,陸承曜臉上不悅的神情越發的重。
“那是瑤瑤非要我去幫忙。”
如果不是因爲沈初瑤好奇想看,然後看到阮寧受欺負了,非得拉着他去幫忙的話,他想,他是不會上去的。
堂堂陸氏集團尊貴的臉捱了好幾拳,那滋味可不好受。
更何況,阮寧在他心目中並不重要,他不想替她出頭。
物業或警方來得也很快,阮寧也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什……什麼?”阮寧驚訝到失聲,睜大了眼睛,“竟然是初瑤姐?”
陸承曜已經無意和她在這裡扯東扯西,“有時間好好鑽魔磨演技,別成天想些有的沒的。”
他拂開她,徑直走了出去,“人的世界裡,除了情情愛愛還有很多東西,糾結於這種事情上沒什麼好處。”
阮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過了半晌,才低着頭,從房間裡出去了。
……
陸承曜是在酒店裡的酒吧找到沈初瑤的,彼時她已經醉得迷迷糊糊的,面前紅的白的排了一大排。
喝的不少,看樣子還挺傷心?
可剛纔的片段不是她演的嗎?
“瑤瑤?”陸承曜靠近她,低聲喊道。
“嗯?”沈初瑤眯着眼睛打量他,“你是誰呀?”
沒等陸承曜回答,她就自問自答道,“是不是陸承曜那個狗男人啊?”
然後她自個在那“嘻嘻”的笑個不停。
正準備抱她回房間的陸承曜:“……”
摔死她得了!
陸承曜沉着臉,到底還是一言不發的把她抱回客服房間。
人都躺牀上了,手裡還拿着一瓶度數挺高的酒在手裡不肯放。
使勁掰了掰,才從沈初瑤手中掰下來,看着軟軟躺在牀上的她,陸承曜一股氣憋在心裡發不出來,就着瓶口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從喉嚨流入胃中,然後才認命般的去浴室洗帕子給她擦臉。
擦完臉之後,沈初瑤又哼哼唧唧的嚷着飛要陸承曜去幫她拿手機。
陸承曜隱忍,起身,去宴會廳替她找手機。
沈初瑤半眯着眸子,看着陸承曜喝了那口酒之後,才心滿意足的轉過了身,準備睡過去。
剛纔在酒吧時,她親眼把系統給她的藥放到瓶子裡。
藥量比小說中的多了兩倍。
陸承曜絕對扛不住這個藥量。
小說中,沈初瑤今天宴會上在陸承曜那裡吃癟後,確實是準備了藥給陸承曜,想要把他給睡了。
不過和小說中不一樣的是,“沈初瑤”並沒有叫陸承曜去拿手機,而是在陸承曜喝了酒之後,和盛天的人商量了一些事情後,回房間的路上碰到了阮寧,接下來的他藥效發作,兩人之間的事情順理成章。
不過剛纔,陸承曜在把她抱回房間之後一直不肯走,她這才藉着陸承曜去幫她拿手機的路上,給 他和阮寧創造機會。
沈初瑤感嘆:
爲了他們,她真的是付出了太多了。
畢竟今天晚上,那些酒她可是實打實的喝了好幾瓶的。
現在她整個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腦子像是一團漿糊,暈得厲害。
只要陸承曜在路上的時候碰到阮寧,那劇情就會被她掰回正軌上。
當然,她毫不懷疑陸承曜能不能遇到阮寧,劇情君的力量一向是很強大的。
沈初瑤挪了一個舒適的睡姿,打算睡一覺。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總統套房,臥室裡的她睡得正香,臥室外,客廳電話座機旁,陸承曜正沉聲吩咐酒店的工作人員,把沈初瑤的手機給送上來。
開玩笑。
有工作人員在,他還用得着下去找麼?
她一個醉酒的人睡在這裡,他怎麼放心?
打完電話,陸承曜走到臥室門往裡面看了一眼。
沈初瑤背對着門口,睡得正香。
雖然只有一個纖細的背影,可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收回視線,門鈴響了,是工作人員把沈初瑤的手機送了上來。
陸承曜客氣的說了一聲“謝謝”,便關上了門。
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那麼在意這個手機,醉了也不忘記。
陸承曜嘀咕着,走進房間。
渴望的感覺愈來愈烈,他坐在牀邊,垂頭盯着牀上睡得正香的沈初瑤,深邃幽暗的黑眸中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