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對不起,”沈初瑤笑嘻嘻的鬆開手,撫了撫他那被她拽得有些褶皺的領帶,很沒誠意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陸承曜不悅的抿脣,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把領帶從她手上收回來。
把她撥開,正想關車門。
沈初瑤又立馬用手擋住門,可憐兮兮的小臉出現在眼前,“拜託拜託,可憐可憐我嘛。”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爲什麼要可憐你?”
沈初瑤雙手合十,圓圓的狐狸眼無辜,“今晚我沒有地方住,要露宿街頭了,讓我去你家住一晚吧。”
她的動作神態與瑤瑤何其相似。
陸承曜一陣恍惚。
竟覺得眼前的人是瑤瑤。
“嘿!”
她擺了擺手,試圖喚回他得思緒。
陸承曜回神,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情緒。
“你今天晚上住天橋底下也跟我沒關係。”
他冰冷的話語一出口,沈初瑤有些怔愣。
【真是冰冷又無情的男人。】
【不過我喜歡。】
陸承曜:“……”什麼腦回路。
“這位先生,難道你忍心看着一個花季美少女露宿街頭嗎?”沈初瑤嘟着臉頰,看起來可愛至極,“剛纔你也看見了,這還不算晚呢,都有小流氓,要是再晚點……”
陸承曜沒說話,靜靜的看着她,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你就好人幫到底吧,”沈初瑤滿臉希冀的看着他,“好不好?”
半晌,陸承曜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鬆開了手。
……
重新回到熟悉的江景一號
沈初瑤打量着四周。
【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陸承曜聞言,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的心聲,怎麼聽起來像是來了他家很多次一樣?
江景一號還維持在她離開前的樣貌,沒有什麼變化。
就連門口的家居鞋都是她的。
之前爲了走劇情,特意買的情侶鞋。
陸承曜的是藍色的,她的是粉色的。
光想着以前,沈初瑤沒有注意其他,很自然的就穿了那雙粉色的拖鞋。
陸承曜把外套扔在沙發上,取了一杯水,邊喝邊吩咐道,“今晚你哪裡都不許碰,只准睡沙發……”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了瑤瑤常穿的家居鞋穿在了這個女人的腳上。
、 瑤瑤特意買的情侶鞋現在竟然被這個女人穿了,如果瑤瑤在這,她一定會不高興的。
沈初瑤甜甜的應了一聲“好”,下一秒,就見陸承曜冷着臉,大步走了過來,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她,“把鞋子脫下來,然後立刻從我家裡滾出去。”
他的語氣森然陰冷,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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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沈初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眨了眨眼,“怎麼了嗎?”
但陸承曜卻並未回答她的話,只冷冷的重複,“出去!你聽不懂人話嗎?”
她呆呆的看着他,有些手足無措。
【狗男人!】
【總是這樣陰晴不定。】
【還和以前一樣,我就說除了阮寧和我就沒有人受得了你這個臭脾氣!】
這句話莫名的熟悉,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陸承曜皺了皺眉,卻因爲沈初瑤穿了粉色家居鞋的緣故而太過生氣,對這一絲熟悉沒有深究。
“我做錯什麼了嗎?”沈初瑤弱弱的問。
陸承曜的視線從她腳上的鞋子掠過,再次呵斥道,“我不想再重複,你現在把鞋子脫掉,然後從我家裡面出去!”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她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因爲我穿了這雙鞋子的緣故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習慣了嘛。】
【不過他還真的是有心了。】
【連我的鞋子都不給別人穿,我穿怎麼了?這是我買的鞋子啊。】
沈初瑤邊吐槽,邊慢吞吞的把鞋子脫下來,然後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慢悠悠的穿自己的鞋子。
陸承曜依舊維持着暴怒的姿勢,愣在當場,沒有回過神來。
他剛纔聽到了什麼?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說這鞋子是她買的?
這雙情侶鞋,是他陪着瑤瑤一起去買的,兩人一起看中的。
是瑤瑤自己堅持要付錢,自己買的情侶鞋。
她剛纔說這是她買的鞋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就是沈初瑤,沈初瑤就是她?
被這個巨大的信息震得腦子裡嗡嗡響,陸承曜捏緊拳頭,艱難的吞了一口口唾沫。
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她正在拖拖拉拉的穿着自己的鞋子。
是因爲她就是沈初瑤,所以她才叫沈初瑤。
也因爲她是沈初瑤,所以即使她的模樣變換,他依舊能夠聽到她的心聲。
還因爲她是沈初瑤,所以纔會想要跟他回家,纔會在心裡說喜歡他,是嗎?
眼睛突然有些乾澀,陸承曜用力眨了眨。
沈初瑤穿好鞋子,站了起來:
【雖然很不想走,但看起來陸承曜現在還接受不了我。】
【算了,先回去吧,住溼被窩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她喪喪的垮上揹包,轉身就走。
喉結上下滾了滾,陸承曜伸手,拉着她的手腕,“……等一下。”
“?”沈初瑤回頭,“怎麼了?”
她是他最愛的人,他怎麼會忍心她就這樣回去。
更何況,她剛纔還說,要回去睡溼被窩。
這就是她今天晚上這麼晚了還出來的原因嗎?
如果他當時不在,沒有把那幾個小混混趕走,那她會有多無助?
“怎麼了?”見他現在的神色很古怪,已經不見了先前憤怒的情緒。
沈初瑤有些擔心,站直身子望着他。
但他卻不肯擡起眼睛,不跟她對視,她捉摸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麼。
“你今晚……”陸承曜開口,“就在這裡睡下吧。”
說完,陸承曜鬆開她的手,逃也似的拿着自己的外套大步上了樓,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沈初瑤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過好歹有個睡覺的地方了。
樓梯轉角處,陸承曜站在那裡,看着她在沒有任何人指引的情況下熟悉的去了客房,心情複雜。
此時此刻,他終於想起來了先前她說的那句熟悉的話。
他這樣的脾氣,也就只有阮寧受得了。
她回來了,所以這句話變成了:他這樣的脾氣,也就只有她和阮寧受的了。
加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