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
言明朝說:“雖然我的手臂麻了,但是我不介意。”
言霏剛纔做了個噩夢,猜測是自己睡相不好可能就滾過去了,這事她認,她說:“抱歉。”
言明朝愣了愣,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一邊,“不用道歉,人之常情。”
他後面其實也睡着了,抱着她睡感覺比想象要好。
“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件事你是不是預謀很久了?”
“什麼事?”
“還用我說的那麼清楚?”
“你說。”
“睡我。”
言霏:“......”
言霏就知道他這個臭屁精,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借題發揮。
她摘掉脖子上的u型枕,散落的頭髮慵懶凌亂,剛睡醒氣色紅潤,她指着天發誓,“我對你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一切都是意外。”
言明朝輕揚脣角,“這種意外也不止一次,我很難相信你對我沒有別的企圖。”
言霏翻白眼,回答的很沒禮貌,“隨便吧,你愛信不信。”
言明朝想起她方纔睡覺時乖巧枕在他胳膊上的畫面,回味無窮,好像現在還能聞到她身上軟甜的香味。
睡着時是隻乖巧粘人的小貓兒,醒來翻臉不認賬,他咂舌,“還好你沒流口水,不然我身上這件西裝外套要你出錢賠。”
言霏:“多少錢——”
言明朝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難以形容,和她認識這麼久,沒見她這麼大方。
他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到嘴邊的話尚未來得及吞吐。
言霏盯着他的眼睛,話已出口:“我給你燒。”
言明朝:“......”
言明朝就該知道,不應奢求能從言霏嘴裡聽見好話。
飛機已經停穩,言霏戴好圍巾口罩,遮住明媚的小臉,只露出一雙漆黑溼潤的眼睛。
她站起來時的動作輕緩,發間停留的淺香,縈繞在她曾停留的地方。
言明朝很喜歡她身上的香味,不庸俗不刺鼻,味道剛好,很合他的喜好。
他也隨之站起,問道:“你用的什麼香水?”
“苦橙。”
“不對,不像那個味道。”
“哥哥,你鼻子出問題了。”
頭等艙的人陸陸續續往外走,言明朝雙手插兜立在她身後,視線一動不動盯着她的後腦勺,逼迫攝人的目光難以忽略。
上了廊橋,空間有所拓展。
言明朝邁開大步上前與她並肩而行,他歪過頭,隨口問:“我送你?”
言霏反問:“多少錢?”
言明朝被嗆了個正着,“免費讓你蹭。”
言霏也不確定謝墨墨有沒有安排車子來接她,給謝墨墨發的消息石沉大海收不到回信,多半是人還沒醒。
按理說她本不該答應言明朝的邀請,但遲疑兩下她還是點了頭。
她掐緊手指,強調說:“不蹭白不蹭。”
出了關口,一陣濃郁的冷風迎面打過來,寒氣逼人。
玻璃窗外結了層白白的霜花。
言霏自覺裹緊大衣,打扮的密不透風,她有先見之明走了vip通道,一路暢通無阻。
言明朝的車停在機場的停車場裡,停了四天,收費八百。
言霏上車系好安全帶後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大侄子呢?”
言明朝起初沒反應過來,“誰?”
“池林。”
“他是我兒子嗎?我去哪裡都要帶着他。”
言明朝早就把池林小寶兒丟給他助理了,從機場回言家老宅,難道是件很難的事情嗎?排個隊打個出租就行了。
言霏感到不可思議,“你不送他回池家嗎?你不就是來照顧他的嗎?”
不然他跑去錄製點做什麼?
吃飽了撐的跟全程。
言明朝那幾天一直都是拿池林小寶兒當藉口,被問的說不出話,他認真想了想,回答道:“你說的有道理。”
言霏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快就又變了。
言明朝胡說八道:“我侄子與我兒子無異,孩子還小,我不應該就想鍛鍊他。”
言霏問到點子上,“那麼?”
言明朝將車子熄火,“你稍等。”
他隨後撥通助理的電話,讓他把池林小寶兒送到地下車庫a區。
助理本就不想伺候這位小祖宗,已經走到航站樓,甚至來接他們的車都已經到了。
但他還是折返到地下車庫,把人送上車,溜之大吉。
池林小寶兒撅着屁股滾了兩圈,歪歪扭扭坐好身體。
言明朝警告他:“把安全帶繫好。”
池林小寶兒老實繫好安全帶,翹着小腳腳,歪頭看着副駕駛上的言霏,心裡有點開心,又有點不解,“你也要跟我們回家嗎?”
言霏立刻否認:“不是。”
言明朝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轟出去,“妹妹,雖然你對我也很重要,但是我也得先把我的大侄子送回家,纔算完成我表哥給我交代的任務,所以你懂?”
言霏善解人意地點頭,手放上車門把手,“行,那我先下車吧。”
言明朝充耳不聞,咧嘴一笑,真真是一副衣冠楚楚的好顏色。
“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我既然答應要送你回家,就一定會做到。”
他說:“我把池林小寶兒送回去,再送你,您看成不成?”
這個您字,落入耳中聽着就奇怪。
言霏婉言相拒:“我知道你是個十分講誠信的人,是我趕時間,我就不麻煩你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雖然是麻煩了點,但我不介意。”
“我介意。”
兩人在這扯嘴皮,池林小寶兒聽也聽不懂,低頭戳着自己的手指頭玩,掰手指算日子,說:“今天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在家!”
是週六!
言霏一聽就更不能去了,她可不想撞見池家的長輩,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和長輩寒暄,拘謹難處。
言霏低聲下氣和他商議:“哥哥,不然您先送我?”
言明朝無情呵了聲,餘光瞥向她,問:“你和我兒子,你說哪個重要?”
真記仇,還記恨之前她說池林小寶兒是他兒子這件事!
十字路口綠燈還剩三秒,言明朝加速轟了過去,又說:“上了我的車,就得聽我的。”
上了賊船還有下的道理嗎?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