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低着頭打遊戲,“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
言明朝心情愉快,拿着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大有要在這裡再待一下午的架勢。
言霏挪動屁股坐到角落,下逐客令,“你怎麼還不滾?”
言明朝登時就沒那麼高興,“吃飽了,休息。”
他忽然間又說:“看樣子他應該不是來祝你生日快樂的,手裡也沒提禮物,連你生日都記不住,這種男人還是算了吧,沒我一半優秀。”
言霏翻白眼,“五十步笑百步,臉皮真厚。”
言明朝斜眼掃她,“我得罪你了?平白侮辱我。”
他比林子忱年輕,長相也不遜色於他,各方面也都算優秀,言霏不至於這麼埋汰人才對。
酒店套房自帶落地窗,臨近中午,刺眼的陽光有力穿透玻璃,照亮整間屋子。
池林小寶兒剛纔跟在小表叔屁股後爬上了沙發,吃飽了就睡。
言明朝嫌棄的挪開他的腳丫子,又往他身上扔了毯子。
言霏發現言明朝最近兩天像是纏上她了。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除了——
在言明朝吃過藥,沉沉睡着的時候,用茶壺輕輕的把水倒在他的被子裡面、
在他枕頭裡面放上一翻身就能壓碎的薄保鮮袋,裡面盛着紅墨水(暗紅)和稀糖漿、
把他常用的肥皂,用指甲油塗成紅色,放回原處、
用雙面膠把他裝手機的口袋粘上、
給他辦公的電腦鍵盤塗清潔膠......
自己......其實還真沒做過幾件對不起他的事,哈哈。
她心虛地撇開眼,“言明朝,沒看見孩子困了,你抱他回去睡覺吧。”
“你趕我?”
言明朝毫無心理負擔,挾恩要報,“你求我收留你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嘴臉。”
言霏被懟的愣住,她想了想,以退爲進,爲池林着想道:“睡沙發不舒服,還是讓孩子回自己的房間睡牀吧。”
言明朝漫不經心地笑了下,“男孩賤養,睡地上都成。”
言霏:“......”
就池林小寶兒的狗脾氣,他也好意思說是賤養!!!
行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言明朝不要臉皮睜眼說瞎話了。
言霏給自己洗腦,也不是沒有共處一室過,沒什麼好介意的。
但是她的心跳的確實過於快了,整個人的狀態也不一樣。
言霏用雙手捂着溫熱的臉頰,腦子亂糟糟的,各種不自在。
明明經歷了十個世界的錘鍊,怎麼還是這麼容易被別人的一點溫柔善意所打動。
她在心裡默認爲是以前心漏留下的後遺症,沒當回事。
眼睛珠子努力瞪大直盯着電視機,她說:“換個臺。”
言明朝在這種小事上充分尊重她的意見,“哪個頻道?”
“新聞頻道。”
“好。”
兩人和諧坐在一起看起午間新聞,並且時不時對看見的新聞發出自己的見解。
眨眼就過去了半個小時,言霏被斜照進來的太陽曬的暖烘烘不想動。
言明朝也跟丟了骨頭一樣癱在沙發上,眯着眼看不出睡沒睡。
他打了個哈欠,用腳輕輕踢了踢她的小腿,理所當然指揮她,“給哥哥倒杯水,我想喝水。”
言霏毫不示弱,穿着睡眠襪的腳丫子朝他的腿上蹬了過去,翻了個白眼說:“滾,自己沒手嗎。”
言明朝站起來伸懶腰,穿好腳上半掉下來的黑色船襪,脾氣出乎意料變好了,“你喝嗎?”
“喝,”
言霏說:“我要冰水。”
暖冬的太陽曬的人犯困犯懶,屋裡的暖氣又開的足,她這會兒就想喝點冰水。
言明朝端着兩杯冰水放在茶几上,她一口氣喝了半杯,突如其來的冰冷讓她直打哆嗦,但又覺得很爽。
喝完水,她擡頭的瞬間瞥見時鐘,又問:“請問哥哥,您什麼時候離開呢?”
言明朝心下不滿,嘖,死丫頭,只有陰陽怪氣的時候,纔會叫他哥哥。
“你的橋是現拆現賣的吧。”
“十二點了,你還想撈個下午茶再走嗎?”
言明朝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喉嚨裡溢出懶散促狹的氣音。
他靠的極近,是有目共睹的好顏色。
“這麼着急趕我走,是不是心虛了?”
“哈?我心虛什麼?”
“和愛慕的人獨處,情難自禁。”
“呵,不要臉。”
言明朝就是和她開個玩笑,卻見她真的紅了耳朵,小姑娘的耳朵肉乎乎的看着就很軟,像熟透了的紅櫻桃,還挺可愛。
他聲帶振動,好似蜻蜓雨前低飛,透明羽翅,扇出曖昧不清的低顫。
他道:“你耳朵紅了。”
言霏條件反射,用手去捂耳朵,“是太陽曬的。”
“哦。”言明朝低頭抿脣輕笑,悠悠道:“今兒太陽確實很烈。”
言霏又被氣到了。
她給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鍊,在言明朝不打算主動滾之前,就不和他說話了。
午間新聞頻道播放廣告之時,言明朝終於想起來他應該滾蛋了。
於是用不怎麼溫和的方式,叫醒了睡的比豬還熟的池林小寶兒。
小朋友擦了擦做夢時嘴角流出的口水,奶聲奶氣:“表叔,是又要吃飯了嗎?”
“不是。”
言明朝告訴他:“是我們該滾蛋了。”
言霏裝作聽不出他的嘲諷。
池林小寶兒抱着男人的小腿,眼皮沒多久又耷拉下去。
言明朝提起他的衣領抱在懷中,“別睡了,回自己屋寫作業去。”
池林小寶兒萬分不情願,但他反抗不了小表叔的強權。
言霏說:“等一下。”
言明朝轉過身,逆光站着也擋不住那張精緻漂亮的容顏,他揚眉,“嗯?”
眉眼裡是典型的“看吧,我就知道你要挽留我”之類稍許得意的神情。
言霏強擠出一抹假笑,和他客氣商量,“你出去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讓別人看見了。”
言明朝:“......”
言明朝嘴邊的笑容越看越冷,“你哥我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人嗎?”
她搖頭。
小老鼠像灰色毛線球一般圓圓的身材,拿着食物吃東西的樣子,多可愛啊,他怎麼能自比老鼠呢。
言明朝又問:“那我是你的姦夫,還得鬼鬼祟祟出去?”
她的頭搖的像撥浪鼓,忍不住說實話:“我就算找奸.夫,也不會找你這樣的,請哥哥時刻認清自己的位置,好嗎。”
言明朝氣得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