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往前走了兩步,單手插兜、把玩打火機的b王言明朝,正正好撞入她的視線。
他比言霏高得多,身材優越,腿長腰窄,襯衫西褲,裁減合適,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五官深邃,脣紅齒白,氣質也還不錯。
高貴又清冷,往那兒一站,就彰顯着教科書級別的距離感。
以前言霏可羨慕別人家的兄妹,饞的直流口水,她也想擁有護犢子的哥哥。
一直以來,她都是言明朝身後的尾巴,處處討好他,還有言家的人。
現在......
誰愛犯賤誰去犯賤吧。
打火機猛然合上,機械摩擦碰撞聲清脆利落。
言明朝擡眼看着她,“消失了整整兩個月,言霏,你這是故意鬧給誰看?”
言明朝當然看得出以前言霏在不斷向他們示好。
他對她嗤之以鼻,出自真心的牴觸,讓他對言霏的厭惡逐漸加深。
言霏就是個熱衷自我感動的賤骨頭。
他們輕輕招個手,她感念這一點好,就會回頭。
言明朝這回是受了父親的吩咐,才勉強走這一趟。
言霏看着他說:“我想清楚了,圈子不同不必強融,我以後不會再去騷擾你們,也不會對外說出我們的關係,讓你們言家難堪。”
言明朝冷冰冰地說:“給你臺階,你都不下是吧?”
言霏真不想理他,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他現在算哪根蔥?!
“我要上樓休息了,撒由那拉,再也不見。”
言明朝掀脣冷笑,板着陰臉回到車裡,語氣差極了,對司機吼道:“走,開快點!”
言霏這是嚐到欲擒故縱的甜頭,演戲演上癮了嗎?
他可不會慣着言霏得寸進尺的臭毛病。
“後天有個古裝網劇缺個女四號,你好好準備,後天帶你去試鏡。”
言霏伸手打開客廳的燈,同時就收到了經紀人謝墨墨的微信。
思考兩秒之後,言霏低頭認真戳下幾個字:“幾點去?”
收到她的回覆後,謝墨墨的電話立馬打了進來。
接通後,謝墨墨這小姑奶奶語氣很不好,唾沫星子好像要穿透屏幕噴了出來,“哎喲終於捨得回我消息了?說消失還真的就消失兩個月,你知道這兩個月你損失了多少個試鏡機會嗎?”
言霏嘿嘿一笑,“姑奶奶,我最近有事要忙。”
謝墨墨像噴火龍一樣暴躁,“你哪天沒事!本來這個角色片酬也才萬把,我都不想讓你去試鏡。”
言霏趕緊打斷她這個危險的想法,“姑奶奶,我不挑。”
謝墨墨帶了她也有小半年,哪能不清楚她的德性,有錢就接,有角色就上。
當初她狠狠心簽下言霏就是圖她長得漂亮,骨相極佳,眉眼遠含驚心動魄的美,這張臉,不火簡直天理難容。
然而謝墨墨很快就被言霏打臉了,徹徹底底的打臉了。
演技不咋地,體質自帶撲街bug。
出道之後才露臉了兩次啊,就在飯圈內部被黑到體無完膚,艱難播出的兩部作配網劇也撲的毫無水花。
石子掉進湖裡還能聽見個響,而她的兩部劇可好,虧得投資方和平臺血本無歸,病遁的病遁,罵演員的罵演員。
謝墨墨從一次次的教訓中認清了一個事實:言霏就是扶不上牆的阿斗,是她謝墨墨看走眼了!
言霏以前沒有演技這玩意兒,目測現在和以後也都不會有了。
紅是不可能紅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紅的。
因爲言霏那些負面新聞,謝墨墨沒少在公司高層和同事面前受恥笑,每當做週報或是月報大會的日子,她都要被諷刺的擡不起頭來。
畢竟是她謝墨墨簽下的第一個演員,總不能放着言霏在家摳腳。
唉,謝墨墨痛定思痛,那就先試鏡跑組,打醬油混個日子吧。
這次的試鏡,謝墨墨其實沒報什麼希望。
不過影視寒冬,一個小網劇的女四號,也是香餑餑,被搶的頭破血流。
漂亮又有實力的;演技好和路人緣好的;會來事和有後臺的,勝算都比言霏大。
謝墨墨心寬體胖,就當帶言霏去見世面攢經驗唄。
她哪裡知道言霏經過穿書系統的毒打,現在的演技已經是出神入化,隨便摘取一個片段都能去參加演技大賞。
謝墨墨“溫柔”勸道:“霏霏啊,你摳腳了兩個月,現在外邊黑你的人也沒那麼多,答應你墨墨姐,以後少惹是生非,好不好?”
言霏陷入沉思,沒吭聲。
她好冤枉,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挑事,或者主動去炒作的,好嗎。
“好的,姑奶奶。”
謝墨墨很欣慰,“後天加油,放平心態,試鏡不上是正常的,咱們試鏡上了纔是意外驚喜。”
言霏邊接電話,邊換上拖鞋,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知道了,姑奶奶。”
“行了,不打擾你休息。”
底下的藝人終於懂事了,謝墨墨老淚縱橫,像熬出頭的老父親。
言霏洗完澡還有點睡不着,無聊的翻起手機微信,她消失了的這兩個月,除了平日拼單湊飯局的塑料姐妹外,沒什麼人給她發信息。
她的親生母親只有在昨晚才發了一條——“鬧夠了就回家。”
沒有人關心她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言霏刪掉聊天記錄,關上手機,攤開四肢,身體往後仰,順其自然倒在被子裡,長髮如綢緞般鋪開。
她躺在牀上回想起自己以前像叫花子一樣,追着言家人要飯的畫面,就覺得可笑。
她當夠了女配角!
現在她要當自己世界裡唯一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