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臣看到安逸發來的信息忍不住笑了笑,他給安逸回了個“嗯”後,將手機放在辦公檯上,轉過椅子看着落地窗外,他要好好的想想那張SD卡上的模擬方案。
他們齊家是四代豪商,怎麼豪法一言難盡,外人所見到的,無非是半山的豪宅、或者長島比佛利HawkeNoosa等等數不清的別墅,這些流於表面的財富讓人眼紅,其實卻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表面上,齊家恆遠財團只是個資產超過百億美元的大集團,旗下的涉及了航運、外貿、地產、投資、金融、礦產等行業,全球員工超過兩萬人。
其中遠洋航運是發家的根本,齊譽臣的曾祖父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利用手中的航線和有限的資源暗中幫助黨國做了不少事,後來新中國成立,一腔熱血的老爺子也繼續暗中當個紅頂商人。
齊譽臣的爺爺更是將這件事情做到了極致,從八十年代開始就暗中爲國家的需要服務,改革開放中也得到了不少好處,財富迅速積累的同時,暗地裡依然利用港澳的便利爲國家做些事情。
實際上齊家的財富遠遠不止財富榜上的那個數字,可是,再多的金錢也無法與國家對等,作爲商人的齊譽臣,只能盡力的搭載國家機器,小心翼翼的保存着齊家,不至於在博弈中淪爲單純的工具。
比如現在正在進行的代號WZ092項目,在恆遠財團裡面,只有他自己、爺爺和林源生三個人知道,需要將一些“特殊物品”運送到中亞、非洲等地,需要很周密的部署才能完成,今天找上自己的這個李先生,則需要齊家同時提供三條航線,運送“某物”到指定的地方。
這一路上要避過七八個國家和地區的目光,而且一旦任務失敗,齊家估計在遠洋航運這一塊上面,會受到好幾個國家的報復性制裁。
但是現實情況,就想林源生所說的,士農工商,找上你你就只能認了,國家的利益不像個人的利益一樣可以談,李先生是某個系統的人,應該不會做出綁架暗殺一類的事情,但是也不排除他爲了他的大目標而不擇手段。
只是齊譽臣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用提到安逸。
他知道自己跟安逸的事情,齊譽臣並不是太吃驚,很多時候爲了達到目的,自己也會將對方的一切摸得清清楚楚。
安逸只是個普通人,若是安排什麼保鏢一類的在他身邊,估計他接受不了,生生建議自己暗中安排兩個人看着安逸,如果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知道,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觀察一下李先生他們是不是真的在盯着安逸再說。
林源生和Bonnie此時正在準備晚餐,別誤會,這兩人幾乎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們只是打電話訂餐,然後逐個的試菜,再一一擺放好而已。
如果只是尋常的土豪,哪裡用這着這麼小心翼翼,可是一旦牽扯到國家的機密,就不得不處處小心,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某國的特別人員給暗中辦了。
Bonnie從開放式廚房的吧檯裡面瞄了一眼齊譽臣,小聲問道:“……Boss在想什麼,面色這麼凝重,是不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林源生回頭瞥了一眼道:“沒什麼,相思病而已。”
Bonnie小聲的笑了笑,“你怎麼這麼淡定?男狐狸精已經把Boss的魂勾沒了,你還不出手?”
林源生失笑,“出什麼手?”
Bonnie嘖嘖的咂咂嘴道:“以前其他的男人想對Boss示好,你都掃得一乾二淨,這次怎麼沒動作了?”
“那不一樣,以前那些是別有用心,而且譽臣也不喜歡他們,可是現在譽臣喜歡安逸,我就該幫着他,不是嗎?”林源生笑笑說。
“……你真是賢良淑德。”Bonnie端着小碗試試湯的溫度。
“淑你妹。”
Bonnie差點笑噴出來,“林源生!你來內地以後到底學了些什麼啊!哈哈哈……”,這豪邁的笑聲讓齊譽臣看向兩人,林源生瞪了Bonnie一眼,招呼齊譽臣吃飯。
在餐桌上,齊譽臣問了問Bonnie幫祁佳南弄風投的事情,Bonnie老實回答道:“我引薦了睿銀創投的徐生給他,但是祁佳南的公司成立的實際時間還不到三年,沒有三年完整的財務報表,而且,是去年纔開始突飛猛進的,所以……徐生有點猶豫。”
齊譽臣點點頭,有點猶豫,那就是以祁佳南現有條件,過不了董事會那一關,“你爲什麼去找睿銀創投?直接用我們的恆信金融下面的投資公司不就行了?我會跟負責人說明情況的。”
Bonnie聞言,笑道:“Boss,你沒看出來他對你很不友好啊?怎麼還要幫他?他如果不接受你的好意怎麼辦?”
“沒有爲什麼,他是個聰明人,接受與否讓他自己選擇。”齊譽臣低頭吃着盤子裡的菜,Bonnie還想追問,一旁佈菜的林源生使了個眼色,提醒她別再問了,照辦就是。
晚上休息之前,齊譽臣穿着睡衣在客廳裡整理着那把防身用的槍,林源生衝完涼,出來泡咖啡的時候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拿着槍不知道在想什麼。
“譽臣,想什麼呢?”林源生一邊煮咖啡一邊出聲詢問。
齊譽臣直了直身子,道:“生生你有槍支執照的吧?”
“啊?”林源生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以前去學過,有照,不過只限於在俱樂部裡面。”
“我覺得那個李先生說的對,我應該更加重視你的安全,我已經讓亨瑞增加人手了,此外,我想再給你配一支槍。”
林源生撇撇嘴道:“這些事你決定吧……要我說,你早點結束這些項目,做個普通點的商人就沒這麼危險了!”
齊譽臣笑笑道:“我也想啊,不過我們從國家機器中獲得某些特權和利益,沒有這麼容易抽身的……早點休息吧。”
齊譽臣心裡掛念着安逸,第二天六點剛過就起牀出門,到醫院的時候才七點一刻。
安逸其實是個很有毅力的人,不過這毅力沒有體現在生活中,集中體現在了碼字上面,在醫院無聊得要命,他又行動不便,只能吊着一隻腿坐着或者躺着,每天大量的時間用在了碼字上面,有時候飆起字來,常常碼到一兩點。
齊譽臣輕輕的坐在安逸的牀邊,看着卷着被子只露出小半張臉的安逸,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