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鯨馱着昏迷的白璽一路在亂石中穿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處空間混亂之地。
這裡到處肆虐着大大小小的漩渦,這漩渦可不是普通的漩渦,而是由空間之力形成的。
無數小漩渦又構成一個個大漩渦,漩渦與漩渦之間到處都是空間裂縫。
這種地方,即便是臨仙境強者也沒法靠近,一不小心就會陷入無盡的虛空中而迷失方向。
此時虛空鯨還不知道,它把白璽帶到了天外最危險的地域之一——虛空之海的邊緣。
所謂的虛空之海並非真正的海,而是因爲其內部空間極其不穩定,隨時都會因爲一點小小的動靜而破碎。
空間破碎產生的空間之力會像潮汐一樣翻涌,不管誰進入其中,都會受到空間潮汐的席捲。
在這種自然偉力的影響下,臨仙境強者都不敢進入其中。
破碎的空間之後是無盡的虛空,那裡是世間最神秘的所在,不是凡人可以踏足的地方,一旦迷失在其中,就意味着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尋常人恐懼、畏懼空間潮汐,虛空鯨在來到這裡後,卻感到無比的親切。
“昂~~~”
它歡快的啼鳴一聲,尾巴一甩就一頭扎進了虛空之海里。
虛空之海里,空間潮汐肆意地拍打在虛空鯨身上,虛空鯨不僅不受影響,反而快樂地駕着潮汐戲耍起來。
不僅如此,它駕着空間潮汐弄潮踏浪的同時,還在快速吸收着空間之力恢復傷勢。
不過就是可憐了它背上的白璽。
虛空鯨靈智低下,白璽醒着的時候尚能通過靈魂契約指揮它,現在白璽失去了意識,它瞬間成了脫繮的野馬。
白璽在它背上被顛的差點吐血。
常天在繞過暴亂空間,順着蹤跡追過來時,看到的就是虛空鯨在虛空之海中肆意翻騰的畫面。
哪裡不去,偏偏去虛空之海!虛空之海怎麼就這麼巧在這裡現身!!!
常天臉色鐵青,但卻不敢靠近虛空之海一步。
萬一被捲進去,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虛空鯨智商雖然不高,但感知卻異常敏銳,當發現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它當即朝着常天看了過來。
見是傷了自己和主人的人,它暴怒不已。
此時身處虛空之海,虛空鯨覺得自己又行了,它拍打雙鰭,揚起尾巴,剎那間,滾滾的空間之力被它操控着漫過虛空之海邊緣,朝着常天席捲而去。
空間潮汐所過之處,空間裂縫憑空出現,恐怖的空間風暴從裂縫中席捲而出,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常天見此面露恐懼,哪還敢在虛空之海附近久留。
“可惡!可惡的虛空鯨!”常天怒吼道,他沒想到一隻虛空鯨幼崽都能借助虛空之海製造出如此恐怖的動靜。
若是成年虛空鯨……簡直不敢想象。
若是能得一隻虛空鯨助益,那他以後還怕誰?
常天越想越不甘心,憑什麼虛空鯨這樣的寶貝要落在一個不過靈臺境的黃毛丫頭身上。
出於不甘,常天躲到了虛空鯨攻擊不到的範圍,遠遠地看着它。
虛空鯨玩了一會兒,見已經夠不到常天,覺得無趣,又不敢出去,因此只能尾巴一甩,朝着虛空之海的更深處游去。
看着漸漸消失的虛空鯨,常天氣的直跳腳!
傳說虛空之海是會自由移動的,它位置飄忽不定,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它會出現在哪兒。
果然,虛空鯨消失不見後,虛空之海也緩緩消失,原地只剩下一堆亂石。
“啊啊啊!!!”
常天憤怒地將周圍所有的亂石擊碎成粉末,發泄着內心的憤怒。
越往深處遊,虛空之海中的空間潮汐就肆虐地越發洶涌,然而這對虛空鯨來說卻是如魚得水。
白璽此時身受重傷,空間潮汐的肆虐讓她非常痛苦,整張臉都扭曲到了一起。
爲了保護自己,她本能地化作了原形。
雖然白璽的本體很龐大,但虛空鯨更大,馱着白璽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空間潮汐的拍打中,白璽銀白的鱗片全部都微微張開,並有規律地一起一伏,彷彿在呼吸似的。
她本能地在吸收空間之力,來彌補自己所受的傷勢。
常天擲出的匕首此時插在它身上,源源不斷的咒毒通過傷口流入白璽的體內,不斷侵蝕她的血肉、經脈和真氣。
好在她吸收的大量空間之力及時和咒毒相互抵消,這纔將傷勢給穩定住。
白璽雖具有空間天賦,但卻不能像虛空鯨那樣肆無忌憚地吸收空間之力,若是平時她這樣吸收,恐怕早就被暴虐的空間之力撕碎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璽悠悠醒轉。
虛空鯨還在繼續往虛空之海前進,整個虛空之海內沒有任何生物,除了空間碎裂和空間潮汐形成風暴時的呼嘯之聲,別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哪裡?白璽扭動身軀盤旋成一團,縮在虛空鯨背上。
然而虛空鯨的智商並不足以回答白璽的問題,只調皮地仰頭叫了兩聲。
它的叫聲在虛空之海里引起振動,周圍脆弱的空間瞬間紛紛破碎,空間浪潮和空間風暴肆虐地更加洶涌了。
席捲而來地空間之力超出了白璽的吸收極限,頓時讓她渾身劇痛,她不得不呵斥了虛空鯨一聲:
“安靜點!”
“嗚嗚~~”虛空鯨頓時委屈地嗚咽。
接着白璽身形一晃恢復人形。
她試圖伸手去拔那柄匕首,然而在觸碰到匕首的瞬間,咒毒更加兇猛地涌入她體內,咒毒和空間之力對抗的平衡也被打破。
白璽只覺得身體像是在被千刀萬剮一般,她立刻鬆開手來。
迫不得已,白璽只得重新恢復成原形,靜靜地趴在虛空鯨身上,主動的煉化起空間之力,同時控制空間之力去消磨體內的咒毒。
她還就不信了,這咒毒還能無窮無盡?
漸漸的,白璽在吸收空間之力修煉的同時,那些多餘的,她無法消化的部分空間之力又在和咒毒對抗的時候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虛空之海中沒有晝夜變化,白璽也不知道她和虛空鯨遊蕩了多少天。
這虛空之海像是沒有盡頭,除了亂流還是亂流。
虛空鯨在吸收了大量空間之力後,倒是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了,就連體型都變大了許多。
天門境有九重八十一階,虛空鯨直接連破四道天門,攀登三十六階,直入天門境五重。
白璽的修爲也同樣在提升,現在已經是靈臺境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可是她不敢。
因爲咒毒纏身的緣故,她擔心自己一旦突破,就沒法壓制咒毒了。
常天的那柄匕首實在厲害,被空間之力消磨了這麼久,咒毒也絲毫不見損耗。
不敢再借助空間之力提升修爲,但又不得不吸收空間之力來消磨咒毒,白璽只好不斷修煉巴蛇一族的傳承功法《練形術》。
巴蛇一族的傳承功法名字雖簡單,但卻大道至簡,乃是練體功法中的佼佼者。
白璽運轉功法,用吸收而來的空間之力錘鍊肉身,以此來不斷加深自己的底蘊。
底蘊越深,突破天門境就越輕鬆。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璽變得越發安靜了,如果不是她渾身的鱗片還在緩緩起伏,旁人看了恐怕都要以爲她已經死去。
此時白璽鱗片的狀態非常奇怪,明明全都是純粹的銀白,可彷彿卻閃爍着黑光,這給人一種錯覺,好像她的鱗片都是黑色一般。
這日,虛空鯨修爲再次迎來突破,它又攀登數階,撞破了第六重天門,龐大的氣勢以它爲中心擴散開來。
受它的影響,周圍脆弱的空間以極其恐怖的速度坍塌,以至於到處都開始颳起空間風暴。
這下它全是坑慘了白璽。
大量空間潮汐朝着白璽席捲而來,空間之力的過度吸收讓她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
涌入體內的空間之力太多,她根本來不及煉化。
空間之力在她體內亂竄,瞬間打破了和咒毒的平衡。
只見無數紫紅色得咒文從白璽體內涌出,在她渾身的鱗片上顯現,同時腐蝕着她的軀體。
這一刻,白璽明白自己不得不突破了。
“昂~~~”
隨着一聲嘶鳴響起,白璽直接從虛空鯨的背上竄出,一紮進了虛空之海,修長粗壯的身軀在空間潮汐裡肆意翻滾着。
既然要瘋狂,那就瘋狂的徹底一些吧!
只見她渾身的鱗片以最大的限度張開,並瘋狂地吸收起了空間之力。
肆虐的空間之力進入她體內後,開始撕裂她的靜脈,破壞她的丹田,試圖將她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這時,白璽的體內有一股綠色的氣流涌出,空間之力破壞多少,她就修復多少。
不要忘了,白璽和長月乃是一魂雙體,彼此是可以互借力量的。
因爲白璽一直比長月強,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長月借白璽的力量,現在也終於輪到白璽借用長月的力量了!
此時白璽藉助的就是長月的造化之力和天聖之體。
空間之力破壞的再迅速,也比不上天聖之體和造化之力帶來的的雙重修復效果。
隨着煉化的空間之力增多,白璽渾身的氣勢不斷攀升。
終於,隨着一聲嗡鳴傳來,天空浮現出一道金門。
那便是白璽要突破的天門了!
天門出現的瞬間,虛空之海平息了下來,那翻涌的浪潮、坍塌的空間、肆虐的風暴,彷彿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天門是大道規則所化,就連災厄在它面前都得老實。
“昂~~”
白璽沒有絲毫猶豫,嘶鳴一聲後飛躍向天門,一頭撞在了天門之上。
哐噹一聲巨響傳來,天門瞬間被撞開,幾乎沒有任何阻礙。
白璽的底蘊太深厚了,突破不過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在白璽突破的過程中,咒毒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開始肆虐,她銀白的身軀此時已經完全被染成了紫紅色。
咒毒對身體侵蝕的痛苦是無比強烈的,但白璽直接無視了咒毒的存在,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朝着天門的更深處進發!
沒錯,白璽沒打算突破天門境就罷手,她還要往更高的境界攀登。
虛空之海得天獨厚,對她和虛空鯨都是機遇,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昂~~~”
白璽張開巨嘴,將巴蛇的吞噬天賦發揮到極致,頓時空間潮汐化作一道能量柱被它吞入腹中。
同時她瘋狂地運轉着《練形術》。
空間之力在她體內洶涌,肆虐,將她的血肉、經脈撕開、摧毀,但她的身體在天聖之體和造化之力的影響下又快速癒合,如此循環往復。
破壞、重生,破壞、重生,這個過程到底循環了多少次,白璽已經數不清了。
在這過程中,她的肉身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化、蛻變。
“昂~~”
藉着暴漲的力量,她攀登上一層又一層的階梯,撞破了一重又一重天門,眨眼間就來到了天門境的第三重。
就在這時,在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白璽的巴蛇血脈徹底覺醒了,只見它原本銀白的鱗片徹底變成了黑色,黑到幾乎連周圍的光線都能吞噬。
不僅如此,巴蛇血脈還憑藉着強大的吞噬天賦,開始吞噬白璽的太陰蛇血脈,試圖將白璽變成完完整整的巴蛇。
順便的,咒毒也被一併吞噬了。
感知着體內的變化,白璽急了,咒毒被吞噬了是好事,可她不想失去太陰蛇血脈啊!
想要阻止太陰蛇血脈被吞噬,那就只有增強她!
猶豫了許久,白璽取出了一叢潔白如雲朵的靈芝。
這是陪伴了她多年的月芝草,打從她還在藥仙福地時就陪着她了。
經過多年的培育,月芝草早就不知道長大了多少,其中蘊含着豐沛的太陰之力。
從前白璽都是藉助它溢出的太陰之力修行的,但如今情況危急,她不得不忍痛出手了。
只見白璽一口將月芝草吞入口中,隨意咀嚼兩下後嚥進肚子。
剎那間,洶涌蓬勃的太陰之力噴薄而出,太陰蛇血脈得到滋養後,立馬開始飛速增強。
就這樣,兩種血脈將白璽的身體當作了戰場開始互相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