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昭昭都如此說了,周瑾純只能接受。
“純兒多謝師叔厚贈。”
昭昭擺擺手,“我幫你把此物煉入體內。”
“是,有勞師叔。”周瑾純點頭。
“到那邊躺下。”昭昭指着不遠處的軟榻說道。
“是。”
周瑾純點點頭,順從地走到軟榻邊上躺了上去。
昭昭緊跟着走了過去,隨即取出一個瓷碟,只見那碟中盛滿了墨綠色的顏料,散發着陣陣不可名狀的味道,很是刺鼻。
這東西雖不好看,也不好聞,但爲了煉製它,昭昭費了不少材料,其中就包括九九八十一種蟲蠱。
若非小白時常煉蠱,存了不少不大用得上的蠱蟲,昭昭一時間還湊不齊材料來。
“趴着,把上衣脫了。”昭昭又吩咐道。
“是。”周瑾純順從地脫掉上衣,並翻身趴在了榻上,露出雪白的後背。
昭昭隨手一揮,軟榻旁的桌子上便多了堆器具,有刀有針,還有畫筆。
昭昭將手中的瓷碟放到桌子上,將那支畫筆拿起,蘸了蘸碟中的顏料,然後開始在周瑾純的背上作畫。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栩栩如生的九尾蠍出現在了周瑾純的背上,那靈動的模樣,彷彿隨時都能活過來。
昭昭接着又取出另外一個瓷碟,這瓷碟之中盛着一汪清泉。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的清泉,而是由上百種名貴藥材提煉的藥液,昭昭費了許多功夫才堪堪得到這一小瓷碟。
只見昭昭手掌一翻,那隻小小的九尾地蠍出現在她手心,她將九尾地蠍輕輕放入清泉中,神奇的是,地蠍竟慢慢融化在了其中,將原本透明的清泉染成透明的琥珀色。
下一秒,昭昭隨手一揮,一根根金針飛射而出,精準地紮在周瑾純背上,每一根金針都扎着九尾蠍圖案的關鍵部位,頭部、胸部、兩螯、九尾。
“下面會有點疼,你忍着。”昭昭出聲提醒道。
周瑾純點點頭,“師叔放心,弟子能忍得住。”
昭昭微微頷首,端起那碟琥珀色清泉潑向周瑾純後背,她力度、角度精準無比,一滴都沒濺出去。
昭昭飛速地伸出手指在周瑾純背上的穴位輕點,隨即那些金針開始快速震動,同時清泉順着金針一點一點滲透進周瑾純的皮膚裡。
“嗚~~~”
刺骨的疼痛緊隨而至,周瑾純臉上表情漸漸變得扭曲,剛開始她只是咬緊牙關,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她不得不死死咬住自己的衣服,同時口中發出壓抑的呻吟。
昭昭說道:“忍不住可以喊出來,不丟人。”
然而周瑾純只是輕輕搖頭,依舊死死咬着衣服,頭上青筋暴起,額間冷汗直流,不一會兒軟榻就被她打溼了。
當清泉全部滲透進周瑾純體內,旁邊的周瑾緒似乎看到了九妹背上的九尾地蠍彷彿真的活了過來,並朝着她兇唳嘶鳴着。
她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
“好了。”昭昭說道,並拔出了周瑾純背上的金針,“感覺怎麼樣?”
周瑾純一邊收攏衣服,一邊擦着額間地汗水坐起來,“感覺很奇妙,好像有什麼東西硬擠進了我身體裡。”
昭昭點點頭,“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說着她伸手朝周瑾純眉間一指,只見她指尖光華閃過,周瑾純便察覺自己腦中多了一篇名爲“附蠱之術”的咒術。
“好好修煉這咒術,可以讓你更好地借用九尾地蠍的力量。”昭昭囑咐道。
“謝師叔。”周瑾純臉色蒼白,想要起身給昭昭行禮,但卻因爲脫力又跌坐了回去。
“好啦,你別多禮了,好好歇着,我也該走了。”
說完她又看向周瑾緒,並拋了一瓶丹藥給她,“這個給你,也不枉你陪了我幾天。”
周瑾緒大喜,“多謝……”
可不等她道謝,昭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房中。
“多謝神醫。”
她依舊恭恭敬敬地朝着門外的虛空行了一禮。
數日之後,昭昭已經離開了大周邊境。
看着前方城門上寫着“禺山城”三個大字,昭昭跟着人流一起走進了城中。
她來這裡正是受到了長月的委託。
禺山城在大周境內不算大城,規模中等,城中治安還不錯,過往行人臉上俱都掛着祥和的笑容。
在路過一家豆腐攤時,昭昭停下腳步,看向老闆詢問道:“老闆,請問滄月閣怎麼走?”
豆腐攤的老闆是一位中年婦女,臉上帶着滄桑,但可以看出年輕時相貌應該相當不錯,並且她還有點子修爲在身上。
老闆娘看到昭昭時先是驚豔,但當昭昭問起滄月閣時,她臉色突然劇變,並對着昭昭說道:
“噓,姑娘,你不要命啦!”
“怎麼了?”昭昭面露疑惑。
老闆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才俯首到昭昭耳邊小聲說道:“滄月閣前幾天突然起了大火,裡面的人全都死的一乾二淨,人家說是仇人上門呢,要是被人知道你打聽滄月閣的事,到時仇人找上你,那怎麼得了!”
聽到老闆的話昭昭陷入了沉思。
果然是出事了嗎……
近日滄月閣在大周境內的各個分部接連和總部失去聯繫,長月意識到事情不對,這才委託正在大周的昭昭前來調查。
“老闆,滄月閣究竟在何處?”昭昭又問了一遍。
“哎呀,你這姑娘怎麼不聽勸呢……”老闆本想還勸兩句,但見昭昭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突然明白眼前這姑娘是非知道不可了,於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聲將位置告訴了昭昭。
等昭昭離開後,老闆搖搖頭,“這世道好人不長命呀!”
滄月閣在禺山城的名聲極好,不僅不從來看不起貧苦人,看病賣藥也比別家醫館藥鋪便宜不知多少。
爲了培養學徒,他們還經常義診,不知有多少沒錢看病的人因此而受益。
從前豆腐攤老闆也喜歡帶着兒子和女兒去滄月閣看病。
可誰知道,好好一個醫館,一夜之間就沒了呢。
昭昭按照豆腐攤老闆的指點,果然在城西看到了一處焦黑的廢墟,顯然這裡正是滄月閣在禺山城的分部遺址。
看到竟然有人敢靠近滄月閣,行人紛紛對昭昭指指點點,但當昭昭看過去時,他們又紛紛避之不及,都怕惹火上身。
昭昭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一面倒塌的只剩一半的牆壁上,就這麼靜靜地立着,雙眼緊閉,就算有人議論她也絲毫不在意。
她如此光明正大,毫不遮掩,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昭昭依舊站在牆壁上一動不動。
深夜時分,昭昭還在那兒,突然她耳朵輕輕動了動,下一秒突然消失在原地。
“嗬嗬~~~”
只見一黑衣人被她從夜色中揪出,因爲脖子被掐住,他不停掙扎、喘氣。
“都出來吧。”昭昭對着前方的夜幕說道。 “被發現了,一起上!”
隨着這道聲音傳來,數十個黑衣人從黑暗處竄出,徑直朝昭昭包抄而來。
“哼~~”
昭昭冷哼一聲,伸手一握,道道雷霆從她手中急射而出,瞬間所有圍攻而來的人紛紛跪倒在她面前。
“你……你……”
爲首之人面露驚恐,他沒想到來人實力如此恐怖,先天境?靈臺境?莫不是滄月閣閣主親自來了?
咔嚓~~~
隨手捏死手中的黑衣人,昭昭將他扔到一邊,隨即走到領頭那人面前。
領頭之人非常想逃跑,可是受陰魔雷影響,他此刻全身麻痹,根本動彈不了一點,於是只能害怕到面部扭曲。
昭昭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將他腦袋擡起,同時雙眸中閃過猩紅光芒,漆黑的夜色中,這兩抹紅光顯得格外令人膽戰心驚。
僅僅只過了一瞬,領頭之人的雙眸中便失去了神采。
“你們是哪兒來的?”昭昭問道。
“城主府。”領頭人聲音木訥地回答道。
“滄月閣可是你們所滅。”
“是!”
“爲何?”
“城主大人的命令。”
“城主和滄月閣有仇?”
“不知。”
……
見老大對眼前的女人有問必答,其他黑衣人紛紛表情崩潰,恨不得當場自殺。
一炷香之後,昭昭見問無可問,隨手一揮,無數雷霆肆虐開來,瞬間將所有黑衣人化作飛灰,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做完一切,昭昭飛身到半空,看向了城主府所在的方向,下一秒消失在夜色中。
……………
禺山城城主府,城主劉玉簫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已經悉數被滅,她正在自己房間裡左擁右抱。
“來,美人兒,讓本城主親一口。”說着她將腦袋伸向懷裡一個衣衫半露的美貌少年。
“城主大人……”
儘管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依舊錶現出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少年的表現讓劉玉簫非常滿意,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美人,你可真夠味兒!”說着狠狠在少年臉上親了一口,留下一道明顯的脣印。
旁邊另外一位年紀大點的俊郎青年見此面露不滿,“城主大人,您別光顧着寵愛他一個呀,還有我呢。”
“哈哈~~~”劉玉簫笑的更高興了,“都有份,都有份!”說着她也在俊郎青年的臉上狠狠親了一下。
青年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可眼中卻平靜無波。
劉玉簫的雙手在兩人的身上來回遊走,就在她打算更進一步時,房中突然傳來一聲戲謔之聲。
“城主大人好雅興,好精力啊!”
“誰?!”劉玉簫蹭地一下從牀上彈起。
只見房間裡無數黑氣匯聚,最終化作一位美貌女子,正是昭昭。
“你是何人?”劉玉簫神色不定地問道。
昭昭沒有回答劉玉簫的話,反而問道:“是誰讓你對滄月閣出手的?”
劉玉簫矢口否認,“滄月閣是被仇家所滅,與本城主何干?”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昭昭身影忽的消失,再出現時已經掐住了劉玉簫的脖子。
劉玉簫纔剛剛先天境,如何是身爲靈臺境高手的昭昭對手。
迫使劉玉簫與自己對視,昭昭雙眸中再次閃爍起紅光。
牀上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看到這一幕之後,渾身顫抖地縮進了角落裡。
只聽得昭昭問道:“誰指使你的?”
劉玉簫雙目無神,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雲霞宗。”
雲霞宗……昭昭絲毫不意外。
滄月閣撤出閔州之時,雖說損失慘重,但並未傷筋動骨,而云霞宗迴歸的三位先祖卻折了兩位,他們如何肯就此放過滄月閣?
想來正是因爲如此,他們才偷偷對着滄月閣在其他州的分部動手。
“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一個大周官員甘心聽命於他們?”昭昭又問道。
“他們助我突破到了先天境。”劉玉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昭昭打量她一眼,難怪!
大周各個城池的城主裡,確實有不少先天境強者,但那僅限於大城城主,並不包括禺山城。
剛剛見到劉玉簫時,昭昭還驚訝一個小小中等城城主竟是先天境高手,原來是有貓膩啊!
“滄月閣還有沒有人倖存。”
“有。”
“在哪兒?”
“城主府地牢。”
“帶我去。”
“是!”
在劉玉簫的帶領下,昭昭離開了房間,至於牀上的兩個男寵,她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便沒再理會。
昭昭一走,那年紀大點的男寵就飛快地從牀上跳了下去,隨即在房間中一通翻找。
“席大哥,你在做什麼?”少年男寵問道。
“收拾東西跑路。”席姓男寵回答。
“什麼?可城主……”少年男寵面露驚恐。
“別管城主了,你也收拾收拾東西快走,城主不可能活了。”
不多時席姓男寵找到了一個機關,他扭動開關之後,一間密室通道出現。
看到這通道,席姓男寵面露喜色,不枉他一直以來和劉玉簫虛與委蛇,這間密室裡有着劉玉簫多年以來的收藏。
席姓男寵毫不猶豫地進了密室,他別的東西都沒拿,因爲他知道拿了也不容易帶走,所以他只拿了修煉功法和武技。
見少年還在牀上發呆,出來的席行男寵隨手將一本秘籍扔給他,並鄭重地告誡他道:
“共事一場,我勸告你,還是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少年咬咬牙,最終聽從了席姓男寵的勸告,帶着秘籍消失在了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