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有意偏袒花大勇,說不定在他入土之前還能“有幸”見到縣老爺,還有可能被褫奪族長之位,臨了臨了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花族長連忙搖了搖頭,儘管他疼愛花大勇可也不願意將自己的聲譽給搭進去。
王氏又欲發飆,這是他們花家的事情蘇公子一個外人憑什麼插手。
這時一直安靜立在花大勇身旁的花落雁深知母親怕是要得罪蘇公子,忙對王氏輕聲耳語道:“娘,這事一旦鬧到縣衙對我們可不利。”
王氏看了寶貝女兒一眼,自己是一介農婦目不識丁沒有見識,可自己的寶貝雁兒不同,她從小就機靈,爲人處事比之城裡的大小姐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王氏聽從女兒的意思,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花落雁見母親冷靜下來後,娉娉婷婷地走到蘇安丞面前,朝蘇安丞屈膝行禮,動作雖然不熟練但也有模有樣的。
“小女花落雁見過蘇公子。”
蘇安丞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花落雁嫣然一笑繼續說道:“我是溪花的大姐,在這裡給公子賠罪了,我母親無意衝撞公子,只是母親時常被二妹氣得大病小病不斷,還望蘇公子看在我母親只是鄉野村婦的份上原諒她的無禮。”
花落雁停頓了下看向蘇安丞,見他神色稍稍緩和了些,便接着說道:“若公子覺得爲難實在不願將二妹買了去便罷了,她自小野蠻粗鄙且經常衝撞父母惹他們不喜,我身爲大姐沒有好好教導她,今後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二妹。”
花落雁露出人畜無害的笑來,盈盈如水的目光越過蘇公子衝花溪花招了招手道:“溪花過來,到大姐身邊來。”
原主見過花落雁的次數並不多,但在原主的記憶中她是很羨慕花落雁的,她有着好看的臉蛋婀娜的身姿,所以每次見到花落雁原主都喜歡靠近花落雁,極度的自卑讓她對花落雁有着一種莫名的崇拜。
花溪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凌厲地看向花落雁,她可不是那個傻乎乎的原主,花落雁字字句句都在說自己的壞話,自己怎麼可能願意理她?
王氏見花溪花居然不理會自己的寶貝女兒,氣得叫嚷道:“沒聽到你大姐喊你嗎?你是聾了還是傻了?你大姐好心喊你過來,你和一堆男子站在一起算怎麼回事,還要不要臉了?”
王氏說着就要過來抓花溪花的手,辛夷擋在了花溪花前面。
花落雁急忙過來拉住王氏,一臉委屈地說:“二妹一定是生我氣了,沒關係的娘,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們對她嚴厲都是爲了她好。”
說話的同時楚楚可憐的眸子看向蘇安丞,蘇安丞最見不得女人哭了,一見女人哭他就煩,蘇安丞別過臉去。
看着花落雁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不少村民都稱讚道:“落雁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王氏生了個這麼優秀的女兒真是前世的造化。”
花溪花看着花落雁在衆人面前演戲,花落雁的話明明字字句句都在詆譭自己,說自己野蠻粗鄙經常忤逆父母而且還脾氣不好,就這樣還能贏得別人的讚揚,不由內心讚歎一聲演技了得。
突然花溪花眼眸一亮,想到一個主意。
她在雲公子耳語道:“不如讓蘇公子問問王氏願不願意將她的大女兒賣給蘇家爲婢?”
雲司幽看着花溪花眼角噙着狡黠的笑,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來,將蘇安丞叫到身邊說了幾句話。
花落雁將王氏拉回到花大勇身邊,回頭見蘇安丞正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羞紅了臉。
蘇安丞笑看着花落雁,對王氏說:“我瞧着落雁姑娘倒是極好的,不如……”
花落雁的心瞬間就跳到嗓子眼了,難道蘇公子是看中自己了嗎?果然自己剛纔主動站出來說話是對的,她一臉期待地看着蘇安丞,若能成爲蘇安丞的小妾她便死而無憾了。
如今她已十三,再過兩年便及笄了,母親原本相中了李財主的小兒子想讓自己嫁過去當小妾,可那李財主的小兒子已經有八房小妾了,她實在是不想嫁到李家去。
而蘇安丞就不同了,蘇公子雖然也風流,經常流連煙花柳地,但他還沒有娶妻納妾,自己若能嫁給蘇安丞,單從身份地位上來講就比嫁給李財主強了千倍萬倍不止。
蘇安丞回視着花落雁期盼的目光,嘴角彎了彎,說:“不如賣給我蘇家當個婢女吧。”
一盆冷水直直地澆灌在了花落雁的頭上,賣身爲婢?怎麼可能!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怎麼可能拋下自己的大好前程去做一名婢女呢?
王氏和花大勇也是同樣的想法,異口同聲地說:“不可能。”
“爲何不可能?”蘇安丞不解。
王氏鼻子裡哼哼兩聲說道:“我們家雖然窮是窮了點,可也不至於賣自己的女兒,哪家的父母若不是迫不得已怎會將自己的骨肉賣掉的,不可能,我女兒可是要嫁給財主兒子的,她將來是要享榮華富貴的。”
“那剛纔你怎麼逼着我買溪花姑娘呢?莫不成落雁姑娘是你女兒溪花姑娘就不是了嗎?”
王氏頓時語塞,嘴巴張了半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花大勇淡淡地說:“我們也只是想給她尋一條出路罷了,她長成這副模樣別說嫁人就是生存都困難,我們總不能照顧她一輩子,賣到蘇家至少她還不至於餓死。”
“就是就是。”王氏急忙應和道,她的男人真是太聰明瞭。
“這倒好辦,之前你們將年僅三歲的溪花姑娘扔到山上不管不顧,每日只給幾個粗麪餅子她都活下來了。現如今她已長大,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讓自己活下去的,我也會時常關照她,若她有什麼需求我蘇安丞一律滿足,不用你們做父母的操心,這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