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雲司幽應約前來接花溪花去吃飯。
花溪花看到雲司幽身上穿的衣裳雖然簡約卻無處不透露着貴氣,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補滿了補丁的衣服,皺了皺眉頭苦惱起來。
雲司幽很有眼力見的喊來旁邊的婢女,吩咐道:“給溪花姑娘拿一套乾淨的衣服來,另外再拿一頂帷帽。”
“是。”
花溪花不由得對雲司幽多了一點好感,這小子一看就是暖男類型的,很容易討女子的歡心,這人要是專一不花心那就是很好的丈夫人選了。
花溪花對雲司幽抱拳道謝,一旁的小廝看了捂嘴直偷笑。
花溪花忍不住瞪了小廝一眼,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沒辦法,她雖然見過古裝劇的女子是如何施禮的,可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做的很標準,扭扭捏捏地做出來了不是惹人笑話嗎?還不如男子的抱拳禮簡單易學,一看就會。
雲司幽卻是毫不在意,山裡的孩子有幾個是懂規矩的?花溪花能這樣落落大方毫不膽怯就很不容易了。
在等待婢女拿衣服過來的間隙,花溪花將自己披散着的凌亂的頭髮重新梳理了。
在現代女人披散着頭髮出門是很常見的,一開始花溪花想着頭髮直接披散着還能借來擋一下自己臉上的疤痕看起來不那麼嚇人,但轉而一想自己這樣蓬頭垢面實在有些不禮貌,於是編了個側麻花辮。
麻花辮的前端故意留了一些短髮勉勉強強遮住她的傷疤,雖然沒辦法完全遮蓋,但遮擋了大部分後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恐怖,再加上帷帽一戴就更不明顯了。
雲司幽走到前院等着花溪花出來。
花溪花換上乾淨的衣裳戴上帷帽走出來的時候着實讓雲司幽暗暗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眼前的花溪花哪裡還像個山裡的孩子,瘦得跟豆芽一樣的身子也在衣服的掩飾下沒有那麼明顯了,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大哥哥帶着年幼的妹妹出門的即視感。
雲司幽透過帷帽去看花溪花的臉,發現她給自己編了個好看的麻花辮搭在她右側的肩膀上,幾乎遮住了她臉上的傷疤,不得不說這小女孩還挺有想法的。
雲司幽帶着花溪花去了胡平縣最好的運來酒樓吃飯,花溪花昏迷的這幾天沒有嚐到肉腥味早就饞的不行了,點了好幾個肉菜。
菜一上桌就狼吞虎嚥地將盤中的肉一掃而光,還點了一瓶他們酒樓最受小姐們喜歡的桂花酒,雲司幽始終笑眯眯地看着花溪花一點都不淑女的吃相,坐在一旁一邊看她吃一邊悠閒地喝着茶,偶爾夾一點菜放到嘴裡細嚼慢嚥。
吃完了午飯花溪花又沿街將街道上所有的小吃甜點嚐了個遍,馬車一路走走停停,雲司幽的小廝跟在花溪花屁股後邊付錢,而云司幽始終待在馬車上溫柔地看着,花溪花知道雲司幽應該是身體虛弱的緣故。
待路過一個書鋪時,花溪花想起自己原本計劃要查一下醫書的,看看有什麼法子能祛臉上的疤,於是也不想太過叨擾雲司幽,客氣地和雲司幽道了別,說自己打算在書鋪看一下書就不用他陪同了。
雲司幽好奇地問花溪花:“你識字?”
壞了,我把這茬給忘了,自己是個從小被父母親丟到山裡看管果園的可憐孩子怎麼可能識字呢?
於是花溪花呵呵笑了兩聲緩解尷尬,然後說道:“我就是隨便看看,我對書鋪好奇得很,雲公子自去忙吧,不用理會我。”
“好吧,我已經和醫館的老大夫打過招呼了,你一個小女孩住客棧不安全,回家之前還是住在醫館吧,你的藥醫館也會幫你煎好的。”
花溪花都有些感動了,雲公子真的是個大暖男啊,考慮的也太周到了吧。
“雲公子,大恩不言謝,日後有用得上小女子的地方儘管說。”花溪花再次抱拳。
“溪花姑娘客氣了。”
雲司幽溫和一笑,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早點回醫館之類的話,之後便回幽王府了。
幽王府裡,藍禪懿和丘賀在一處涼亭內喝茶,雲司幽朝他們走了過來,迫不及待地想分享他這一天來的發現。
藍禪懿遞給丘賀一個眼神示意他先別說話,讓雲司幽先說。
雲司幽便將自己和花溪花出去吃飯逛街時的發現說了出來。
“依我看,你那天應該是受了傷之後頭腦不太清醒出現幻覺了,花溪花根本不可能是道教的真人。”
“哦?說說你的見解。”藍禪懿淡淡地說。
“你看,首先第一點,昨日我們去醫館探望她問她幾歲時她直接就回答了,如果是道家子弟見別人問自己年齡一般都會不喜的。然後就是我讓婢女給她拿來了一套玫紅色的衣裳,她二話不說就換上了,這着鮮豔的服裝也是道家的忌諱吧?再者就是我們去運來酒樓吃飯,我還沒提出要不要喝酒呢,她自己主動點了一瓶桂花酒,一滴都不剩地喝完了。”
雲司幽抿了幾口茶才繼續說道:“總而言之,我絕對不相信她是道家子弟。”
“你這麼一說確實古怪。”
藍禪懿不緊不慢地拿起茶杯也抿了一口,對丘賀說:“將你這邊的情況和王爺說說。”
“是,老大。”
丘賀說道:“王爺,自那天我回去之後,曾經碰到過小女孩的母親一次,看到她一瘸一拐地走着下山,還聽到她氣呼呼地在說什麼花溪花這賤蹄子居然敢拿石頭砸她,這樣的不孝女白眼狼非要讓族裡將她亂棍打死之類的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雲司幽問。
藍禪懿替丘賀答道:“丘賀將她送到長生醫館的第二天。”
“那時候花溪花不是還昏迷着嗎?怎麼可能出現在山上還拿石頭砸她的母親呢?”
“這就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之處了,同樣的,你說當時我看到她用符咒殺死一隻老虎是出現幻覺了,那這事又怎麼解釋呢?”
“之前我們覺得她沒什麼威脅,但是現在她身上謎團重重,如果不小心被她發現了我們的營地,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影響?”丘賀說道。
藍禪懿想了想說:“如果她身上真有神秘的力量,那麼我們應該試着拉攏她說不定會成爲我們的助力;若是放任不管,萬一被那邊的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並加之利用,這個花溪花就有可能成爲我們的敵人,那樣會對我們很不利。”
丘賀認同地點點頭,說:“那邊暗地裡拉攏各個領域的人才,聽說二皇子府,三皇子府和丞相府都有招攬道士爲座上賓,甚是禮遇,如果這個小女孩真的有可能是道家子弟,並且還是真人級別的人物,那麼我們寧可弄錯了也不能讓她被那邊的人發現。”
雲司幽覺得他倆說得都有道理,於是說:“那你們還是忙訓練隱衛的事,溪花姑娘這邊我來搞定。”
藍禪懿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對雲司幽說:“儘管如此,你還是要與花溪花保持些距離。”
雲司幽絲毫不擔心,說:“一直以來不都是安丞給我們打掩護嗎?你放心,不會出意外的。”
藍禪懿點點頭,有蘇安丞在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三人商議完,藍禪懿和丘賀就又回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