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去與李自成商量對付官府重金懸賞的對策,還了他!李自成在張獻忠的心裡只不過是個利用白蓮教勢力爭鬥,趁虛而上的小人而已。
張獻忠在骨子裡看不起李自成,不就是個依附在高迎祥庇護下才爬上了‘闖王’交椅嗎?其實張獻忠不知道,李自成的野心不僅僅是這個‘闖王’的交椅而已。
張獻忠在自己的營帳內,思考着帶領自己的部署從陝西突圍到山西。自從農民軍主力被消滅,農民軍已經組織不起像樣的進攻,而圍剿農民的明軍主力全集中在陝西,若是能帶着隊伍逃到山西,將打破明軍的圍剿,也能暫時對付官府的重金懸賞政策。
“報——”
營帳外傳來傳令兵的通報聲,將正在思索的張獻忠驚醒過來。
“闖王邀八大王過去議事!”傳令兵在軍帳外稟報道。
聽到傳令兵的稟報,張獻忠愣了一下,李自成主動找他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
張獻忠匆忙來到李自成的軍帳,進到軍帳內,見軍帳內坐滿了各級將領,張獻忠暗自冷哼一聲,這李自成真當自己是白蓮教教主嗎,竟然能招來如此多的將領聽李自成的?
李自成見張獻忠進到自己軍帳,笑吟吟的朝張獻忠抱拳躬身道:“若不是教中有事,我等要見八大王一面還真是難得呀!”
“是啊,八大王可是貴人事忙。”
“……”帳內的農民軍將領七嘴八舌地附和李自成的意思,頓時整個軍帳鬧哄哄的。
張獻忠看了一眼帳內的衆將領,心中嘆息一聲,朝廷如此大的動作,這羣人卻還悠閒自得,指望這些人能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張獻忠並不應答,朝衆人抱拳行禮後找了張椅子坐下,朝李自成說道:“不知闖王將我等聚集在一起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李自成繼續說道:“此次朝廷鷹犬頒佈懸賞告示,造成教衆大量叛逃。長此以往,我聖教威儀全失軍生異心,如何平天下!找八大王來,自然是商議個解決的辦法。”
獻忠應了一聲,再不說話。
李自成站在衆將領中間,朝在場將領說道:“教主被俘生死不明,我等教衆羣龍無首,如何對抗朝廷鷹犬的手段。我聖教實在是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教主不在定要選舉出一個說話,衆兄弟能聽地人,這樣才能率領我等教徒打敗官軍。”
“闖王的話有理。選舉一個大家都服的兄弟帶領大家打垮官軍纔是當務之急!”
“聖教羣龍無首,確實要請個兄弟暫代教主之職!”
“……”
軍帳內一時間又鬧哄哄的,全是李自成的提議。張獻忠見此情景,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了聲了不妙!
這些將領今天怎麼都成了李自成的應聲蟲!
李自成暗中偷看了一眼一臉吃驚的張獻忠,然後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朝軍帳內地衆將領繼續道:“所以要殲滅面前的朝廷鷹犬,選舉出一個衆兄弟心服口服的人領導大家纔是正是,今天晚上大家就討論這個暫代教主職位的兄弟到底是誰!”
李自成地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一個將領站起身來吼道:“教主身陷朝廷鷹犬手中,若說誰能讓大家服氣,我覺得非闖王莫屬!”
“是啊。這代教主之位是衆兄弟服氣之人。我也覺得非闖王莫屬!”又一個將領站起身說道。
“……”
簡直如默契一般。張獻忠在此前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將領好像都站在了李自成的一邊。而且這個選舉暫代教主事前張獻忠也沒得到一點消息。李自成敢這麼幹,完全是無視了張獻忠的存在!
張獻忠完全驚傻了,率軍逃出來與李自成的殘軍相遇以後,李自成竟然在暗中開始培植了自己地勢力,選舉代教主一事,張獻忠完全被李自成蒙在了鼓裡,讓張獻忠根本就沒機與李自成爭鋒。
若是張獻忠此時反對衆將領推舉的李自成,那麼這羣將領說不定會直接綁了毫無準備的張獻忠。
張獻忠此時才明白,自己給李自成在他眼皮底下玩了一手瞞天過海,給李自成的突然發難弄得措手不及,先機全失。
“哈哈!
成大笑,這笑聲好像是專門笑給張獻忠看地,李自成“各位兄弟擡愛,李某進教時日尚淺,若登代教主之位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順。”
李自成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看朝張獻忠笑道:“爲今,我聖教全教上下,能擔當此重任者,非久在教中的八大王張獻忠莫屬!”
張獻忠不是李自成,張獻忠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地無恥程度還到達不了李自成地高度,見到李自成如此說,張獻忠自然推讓。
張獻忠果然立刻站起身,雖然心中在猜測李自成爲什麼如此,看是面上卻一臉地恐慌推遲道:“這代教主之位,張某人自然不能勝任,代教主還是另請教中的兄弟吧!”
張獻忠如此說,正好中了李自成地下懷!
張獻忠的話音未落,一個軍帳中的將領已經站起了身朝李自成說道:“教中兄弟能擔當此重任的,僅闖王一人!”
這將領話還沒說完,滿軍帳的農民軍將領齊身跪倒,喝道:“請闖王任代教主之位——”
張獻忠這才緩過味來,感情李自成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會推遲,所以纔有此一問,擺明着下了個套子讓張獻忠鑽進去。
中國傳統文化,凡事禮讓爲先。張獻忠現在心中叫苦不遲,這代教主他沒動過什麼腦筋,也爲了禮讓推遲,那想到李自成早算計好了。本是就差張獻忠的意見的,張獻忠現在推遲,衆農民軍將領又李自成,這代教主就算以後爭奪也名不正言不順。
被明軍活捉的高迎祥,農民軍中誰不知道是不能救出來了的,此時的代教主就等同於教主。張獻忠沒想到自己的禮讓,反到成全了李自成的教主之位。
“哈哈!”李自成大笑:“衆兄弟請起,衆兄弟的美意李某受之有愧,但是兄弟們盛意拳拳,李某自當勉爲其難代教主協理聖教事物,待到教主解救回教,我李某自當引咎辭職!”
李自成的笑聲彷彿在嘲笑張獻忠一般,讓此時的張獻忠直想找塊豆腐撞死。本來若是張獻忠有準備,這教主之位李自成根本就搶不過張獻忠,就是因爲張獻忠明白高迎祥若死,教主非他莫屬,纔不提放李自成,也沒準備那麼快就接教主之位,那想到李自成卻趕在他之前,暗中勾結了軍官,合夥給他來這麼一處!
“恭喜教主,賀喜教主……”軍帳中的將領再次跪倒一片。
在已成了的事實面前,儘管張獻忠一肚子委屈、恨意也不得不低頭跪拜心教主李自成……
入夜,張獻忠的軍帳內,油燈在徐徐地夜風下左右搖擺不定,油燈燈光的照耀下,張獻忠的背影被拉得忽長忽短,張獻忠獨自在自己的軍帳內來回踱步!
一會兒後張獻忠突然停住腳步,嘴角掛着猙獰的冷笑,既然你李自成不義就休怪我張獻忠不仁!
當下,張獻忠找來筆墨紙硯,磨好墨後攤開紙張,藉着油燈的光線,用毛筆粘墨開始提筆寫書信。寫完後,張獻忠雙手拿過寫好的書信自己再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了以後張獻忠朝營帳外的親衛喝道:“來人!給我傳李定國!”
張獻忠的親衛隊是一支千人分隊,這些親衛跟着張獻忠多年,算是張獻忠嫡系,在白蓮教中也只有張獻忠能指揮得動,這些親衛的統領正是李定國。
李定國接到張獻忠的傳喚,急忙進到軍帳,躬身在張獻忠身側。
張獻忠將寫好的信件用牛皮紙信封封好,朝李定國道:“定國,我待你如何?”
李定國沉聲回道:“八大王待我如同血親,定國只想有一日能報答八大王!”
“這白蓮教在這一年多來幾近換了顏色,當初教主招募我等之時其志何等高遠,現在竟然全成了烏合之衆。”張獻忠嘆息道:“我也不能不爲自己,爲跟着我的兄弟留條後路!”
說到這裡張獻忠將手頭的信交給李定國繼續說道:“你換了裝偷偷潛到銅川城,將這信件送到銅川城守備手中,一定要帶回回信!”
看着手上接過來的信,聽到張獻忠的話,李定國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