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嘆道:“這王承恩果然是非常人,竟然在我十二底下潛到了州城!”
後金帥帳內,站滿了後金的文武大臣,首座上的皇太極冷眼看着自己腳下跪着、從州城逃出來的後金主將。
灤州城後金主將跪在地板上顫聲道:“那王承恩還要挾說,若是皇……可汗傷了奴才擒回來的明降定在三年內將我後金殺……踏爲平地!”
“那王承恩好狂妄的口氣!”皇太極臉上帶着微笑,帥帳內的諸將實在摸不清楚皇太極的意思。
‘三年內定將後金踏爲平地’這麼明顯的挑撥,試問那個後金人能受得了,可是皇太極卻偏偏忍受了,還一如往常面帶微笑!
軍帳內,皇太極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州城後金守將,笑道:“敵衆我寡,何況你還生擒了一個明將,我暫且不追究你的失城之責。”
那守州城的後金主將急忙匍匐在地顫聲道:“奴才謝主隆恩!奴才所擒的明將卻是一個手拿白稈長矛的女子!”
“手拿白杆長矛的女子?”皇太極一,瀋陽(後金稱爲‘盛京’)渾河一役,幾乎讓所的有後金人聞‘白杆長矛’而色變,聽到‘白杆長矛’四個字皇太極自然動容。
“依奴才看,王承恩對這明將甚是在意……”
聞及州城後金主將之言,皇太極臉上閃過死一獰笑,冷聲道:“哼!王承恩以爲他白日做夢一般的挾能保下這明將。那我就偏偏宰了她,看他王承恩能如何?”
皇太極地話音一落,只見平時在皇太極面前一向低調行事的多爾袞突然朝皇太極跪下,道:“這明將殺不得!”
皇太極看着跪在地板上的多爾袞心中暗自冷哼,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三兄弟一直是皇太極欲除又不好除的三兄弟,皇太極心中自然明白多爾現在跪在他面前是爲了什麼!
多爾袞道:“依奴才看,王承恩對這明將甚是掛心,何不用這明將來換回多鐸貝勒?”
“到也是!”皇太極自然明白多爾袞欲救自己的兄弟的企圖。
按照努爾哈赤的遺命。多鐸分管正白旗一旗兵力。若是多鐸戰死或者失蹤。皇太極就可以將正白旗收歸旗下,直到新的旗主誕生。
這一手很厲害,若是正白旗歸屬皇太極管轄,那麼只有鑲白旗地多爾三兄弟就再也翻不出任何能耐,這點皇太極清楚,多爾袞更清楚!
若是皇太極不許用明將換多鐸,那麼整個後金其他旗主就會人人自危。特別是統領正藍、鑲藍兩旗地努爾哈赤地大兒子代善就會蠢蠢欲動,到時候,後金絕對會上演一場皇親間的相互殘殺!
可惜,身在明朝的王承恩如何能想通後金內部這層關係?若是王承恩圖個一時痛快,將多鐸一刀宰了,那就是後金內亂的開始!
皇太極自然不會殺了秦雨,他先前只不過是拿秦雨的生死要挾一向城府極深的多爾袞出面而已。若是皇太極放任多鐸不管,那他將失去後金半數以上的者!
皇太極道:“多爾袞全力負責人質交換之事。儘快將多鐸貝勒營救出來!”
多爾袞躬身道:“奴才領旨!”
皇太極喝道:“古裡!”
匍匐在地地州城後金主將回道:“奴才在!”
“那明將就由你處理。只要不弄死就夠了!”
皇太極說完,多爾袞欲出言放對,卻又忍了下來。這明將若給傷到了。難保王承恩不會死命折磨多鐸,多爾袞自然知道皇太極打什麼心思,是想借王承恩的手將多鐸打殘,到時候多鐸雖然回來了,可是因爲身體的傷殘,正白旗的實際統領權利還是會落到別人手裡!
皇太極如此做,真是一舉兩得,又堵了滿朝皇親的嘴,又在多爾袞三兄弟背後捅了一把刀子!
“奴才覺得應好生相待這明將!”
正在的多爾袞、阿濟格兩兄弟心中暗自己咬牙切齒,一個聲音將帥帳內衆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去。
只見一個隨軍的漢人文官跪在文武大臣
末!
皇太極劍眉一展,目光如刀子一般直射着跪到在地地漢臣文官,殺機涌現,冷喝道:“好大地膽子!你叫什麼,若不將爲何要好生相待這明將的原因說得讓我心動,你便自領一死!”
“奴才范文程。”
范文程繼續道:“可汗若好生款待這明將,定將收買天下汗人降臣降將之心。漢人有云‘士爲知己而死’,好生款待這明將,可顯我主隆恩。何況,若傷了這明將,那王承恩也會將殘酷手段施展在多鐸貝樂身上,得不償失,望可汗明查!”
范文程這一番話,說得句句在理,皇太極心中雖然想借此機會打擊多爾三兄弟,此時也不得不暫時放下,嘆道:“范文程,好個范文程,就依你的意思辦吧!”
“傳旨,好生看管着這明將。”皇太極喝道:“利用這明將將王承恩誘來交換人質,我要生擒了這讓大金將士吃足了虧地太監!”
“喳——”
帥帳內,後金的文武大臣跪倒一地……
王承恩焦急地在自己的帥帳內來回跺步,他在等待着丁離的消息。
王承恩的帥帳外,丁離急步走到帥帳前,一把掀開帥帳的布簾,進到帥帳,朝渾然未覺的王承恩躬身稟告道:“公公,小的帶着探子一路尾隨建奴潰兵跟蹤到遵化城後金軍營,秦千總到是無礙!”
“本來欲跟‘白桿兵’的統帥秦老總兵拉拉關係,在亂軍中照顧一下其孫侄女秦雨,看能不能借調個兩千‘白桿兵’過來,方便以後行事。那想到,這秦雨竟然如此亂來!”
王承恩嘆道:“秦雨被擒,反而讓建奴佔了主動!”
“小的已經將建奴軍營摸了個一清二楚,是不是讓小的帶着武監趁夜來那麼一下?”
“不了!”王承恩搖搖頭,冷哼一聲道:“多鐸這小子還在我們手裡呢!我料建奴定提出換人的邀請,這皇太極在關內待不了幾天了,我就不信他就真能鐵血到連自己的兄弟也不顧。若真不顧了,努爾哈赤的十幾個兒子們不造他皇太極的反纔怪了!”
“公公果然神算,在後金潰兵出城那一刻還讓他們感覺到秦總兵是個非常人物!”
“沒辦法,若我不如此說,這丫頭就危險了!既然出這樣的事情,現在只有捨棄還沒徹底腐化的多鐸換回這丫頭了!”
王承恩在北門朝那後金主將說,‘告訴皇太極,這姑娘若是受了一點點傷害,我王承恩發誓,三年內定讓後金雞犬不留!’就是讓皇太極知道秦雨是個重要人物,王承恩不能捨棄的人物。
多鐸也應該是皇太極損失不起的人物,這點王承恩知道。可是王承恩卻沒想到後金政局比之大明朝還要錯綜複雜,也許一刀宰了多鐸,比之留着多鐸要好得多!
王承恩繼續道:“你迅速回京,讓五十武監將柳姑娘秘密從海路送回上海,秦雨這丫頭被建奴擒了以後,我心中老覺得不安,讓京裡的武監隨時待命!”
“是!”丁離應聲疾步走出王承恩的帥帳。
王承恩看着丁離離開,然後繼續在帥帳裡面跺步,心中在拼命思索着皇太極到底會怎麼利用這次人質事件。
“報——”
帥帳外傳來傳令兵的一聲通報聲。
“進來!”王承恩喝道。
傳令兵進到王承恩的帥帳朝王承恩稟報道:“稟報王公公,州城西門外突然來了一隊建奴鐵騎,用弓射,朝西門城樓上射來一封戰書!”
“戰書?!”
王承恩心中疑惑,接過傳令兵手中的摺疊在一起的書信,打開來,只見上面寫道:
‘明日日中,遵化城外娘娘廟,明將交換多鐸貝勒,雙方各帶十名隨從,明臣王承恩需親來!——多爾袞’
遵化城外娘娘廟,這離開後金主力部隊才八里地,還要自己親自去?王承恩心頭大嚇,這後金明擺着要擒拿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