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當爲梵萬宇報仇,可是望着秦逸塵那冷厲的神眸,元明哲卻猶豫了,他不是怕了,而是身爲天帝子嗣的指責,在告訴他……“諸位將軍聽令!速速停戰!整理軍陣!攻破上古妖祟!”
然而,饒是元明哲乃是天帝子嗣,此刻也沒多少強者理會他,因爲金烏浩耀算計的很好,大戰已經廝殺到這一步,帝后娘娘,帝闕帝君的神通都已顯現,可想打的有多麼激烈。
到現在,梵明族殺過帝闕族的族人,帝闕族也毫不退讓,風九蠻一衆,更是殺了不知多少神魔,那些神魔,首先未必完全忠心於天庭,其次更是恨不得剁碎人族,誰還會管你什麼天帝子嗣?
元明哲望着廝殺不斷的各方帝族,神眸震顫,突然望向秦逸塵,喝道:“風將軍!快快召集帝闕宮和風燧城,九位金烏復甦事關重大,不能讓妖祟得逞!”
秦逸塵一怔,對元明哲有幾分另眼相看,他本以爲自己當着前者的面殺了梵萬宇,這傢伙會和自己拼命報仇,他也已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
可沒想到,元明哲竟然能爲了帝天界的大義,暫且放下恩怨……可惜,要怪只能怪梵萬宇太貪了,若是剛找到隕日之地時,便說和自己聯手斬殺上古妖庭,他或許可以考慮。
但現在,梵萬宇甚至還想拿他來致衡上古妖庭,你當人家金烏浩耀是吃素的?
任由你拿捏?
甚至鬧到這般地步,帝后也有責任,若是帝后神通顯現時,是去對付上古妖祟那還好說,可這位母儀天下的表率並沒有,反而恨不得將他與雷丘置於死地。
也怪不得,帝闕帝君會那般怒意沖天,直接將帝后的神通碾碎。
秦逸塵冷聲道:“明哲殿下,你是一方英傑,可惜,帝闕宮或許還能給我幾分薄面,但人族,我使喚不動!”
元明哲渾身一振,卻不知秦逸塵說的乃是反話,帝闕宮已經殺紅了眼,而他只是帝闕族的姑爺,輩分資歷,都還沒到能制止這般廝殺的地步。
反倒是風九蠻一衆,若他一聲令下,或許真的能止住殺戮。
但秦逸塵沒打算這麼做。
因爲他已經看透了,元明哲或許是無意,或許還在爲帝天界着想,可是關人族什麼事?
用到風燧城這些強橫戰力時,便巴不得聯手,一旦用不着,就一口一個賤畜!人族就是立下再多的功勞,再如何力挽狂瀾,此事過後,還不是要被那些神魔視作豬狗!此刻,秦逸塵的道心震顫,傳心錄給他的指引,乃是以帝天界爲重,然而,秦逸塵卻猛然咬牙,心底狂喝:“明陽先祖,對不住了,我不是聖龍,我不過只是一位人族!”
“今天,我偏偏不爲天下,就要爲我人族,爲我自己痛快一場!”
放眼看去,此刻金烏浩耀已然飛至那天柱前,他的利爪割破自己的胸膛,熾熱的神血飛出,灼燒在扶桑樹的木紋上。
儘管金烏浩耀實力比起這天柱一般的神箭而言極其弱小,可架不住金烏族人多!金烏浩平更是割破手掌,掌心轟在扶桑神箭上:“先祖之靈在此!今日我等後裔前來相救,請先祖復甦!”
金烏族的妖血落入殘陽之中,頓時令得陽炎暴涌,翻騰不斷,天柱一般的神箭都在微微震顫,宛若這被鎮壓到不許烈陽升空的天穹,已然開始崩碎!“不好……金烏已經感應到後裔的召喚了!”
元明哲低頭看去,只見殘陽中的金烏虛影也在不斷振翅,似要高飛,似要重見天日。
而更令元明哲絕望的是,因爲他們各方帝族和帝闕宮拼殺慘烈,導致元氣已經被創傷。
如燭峰、江冷,翕尚這般強者,率領着各方祖巫,以及諸多妖帥的後裔,此刻卻是突然暴起,殺戮不斷。
這已經不是在爲金烏浩耀等人拖延時間了,甚至已經開始碾殺各方帝族!元明哲神眸震顫,沒想到梵萬宇一時貪圖帝器,此番,怕是要害死他們所有人啊!元明哲望向雷丘:“前輩,你的實力最爲強橫,你手持帝器,去阻止他們…”然而回答他的,卻是雷丘那殺意冰冷的龍睛,別忘了,剛纔帝后娘娘以及各方大能的神通,都在針對他,他的力量也已有些枯竭,再說了,讓他聽天帝的?
聽這些剛纔還要和上古妖祟聯手,殺光他們的傢伙?
“逸塵,這九位金烏,怕是真的能復甦,咱們現在抽身事外還來得及。”
然而話音剛落,卻見祝融的神影手持一尊燃火的天輪,向雷丘襲殺而來。
“嘿嘿,真龍?
還是先天雷龍?
你復甦不易吧?
讓你知道了被滅族的消息再死一回,感覺如何?”
雷丘和祝融的神影鏖戰不已,而秦逸塵更是注意到,金烏浩耀向他投來一抹戲謔的眸光。
“風天行,這一回,你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不只是你輸了,你們帝天界,都不是我的對手!”
“你現在很想趁着我等先祖還未復甦快快逃遁是不是?
別說燭峰他們不會給你機會!”
“就算巫妖道墟廣袤無邊,可以我等九位先祖的實力,殺你們,只需從天穹上飛過,便能讓你們化作灰燼!”
此刻,隕日之地的溫度越發熾熱,不少神魔的屍骨,已然開始自燃,就連道兵都開始被焚滅!而秦逸塵卻是神眸一凌,猛然傳音:“九蠻兄,你們也去獻祭隕日弓!這些上古妖祟有先祖罩着!我就不信,我人族就只能受盡欺辱!”
風九蠻聞言雙眸瞪圓,狂聲爆吼:“兄弟們,隨我祭祀隕日弓!我倒要看看,是這九隻小烏鴉厲害,還是大羿先祖厲害!”
一聲令下,三千人族當即集結,風九蠻更是直接拿開山刀給自己胸膛來了一下,鮮紅的血液涌動,向着隕日弓籠罩而去!然而望着三千人族抽身離開戰場,卻見不少帝族的強者竟然急了:“不行!你們不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