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浪平息,碧海宛若又恢復了曾經的萬里無雲,但是就在剛剛,十八方帝族一百八十萬強者,盡數被吞噬,似乎連一朵浪花都未能泛起!天策君王等人神眸冷厲,盯着那深不見底的碧海,而不知過去多久,秦逸塵的觸覺才漸漸恢復。
不得不說,浪濤海嘯的力量,遠比想象之中更爲可怖,看似不過是些許海水翻涌,但實則,哪怕是一泉溪水,想要逆流而上,需要承受的水壓都極其可怖。
秦逸塵搖了搖頭,突然一驚,因爲他感受到,自己觸碰到了地面!碧海的海底盡是神沙,又有波光粼粼不知被洗刷了多少次的岩石,而秦逸塵環顧四周,卻未曾發現文晴公主一衆的蹤跡!但是秦逸塵眼前,卻有着無數神影正在廝殺着。
準確的說,秦逸塵就是被這些攪得海底戰慄的喊殺聲驚醒的!放眼看去,神影遍地,刀光劍影,無數神血魔血,污染了這碧藍如洗的深海!而這些身影,大致分爲兩處陣營,其一是各方帝族強者,其二,便是碧海族的強者!只見那些碧海族強者形狀各異,有一尊尊吞天鯨魚,更有牙齒鋒利的狂鯊,還有無數手持戰戟,身披的戰甲好似是海底岩石打造,人首魚身的碧海族強者!那些人首魚身的強者,臉上還長着魚鱗魚鰓,但在水中卻遨遊迅速,佔盡地利,而且其戰力,絲毫不輸十八帝族的聯軍!“殺光這羣入侵者!”
“守護族地!”
那些碧海族強者殺紅了眼,畢竟這是他們的族地,可以說這是他們最後的壁壘!而秦逸塵身處這深海中的戰場,不斷有斷屍漂浮崩碎,鮮血飄涌,直讓眼前混戰至極。
然而面對眼前這一幕,秦逸塵卻感到很是錯愕。
“這些碧海遺族,還敢反殺?”
要知道,碧海遺族現在都被天下萬族視作孽寇,而他們被那莫名的海嘯旋渦席捲,這些碧海遺族,便開始了偷襲?
秦逸塵神眸微眯,決定先找尋到自己所屬的勢力。
放眼看去,帝闕宮的戰甲不難辨認,而秦逸塵身影一閃,便是閃至一支帝闕宮的小隊之中。
領隊的神君強者神色猙獰,似乎也被海水中的血腥味刺激出最原始的兇殘,秦逸塵靠近之際,卻見那神君喝道:“你是何人!爲何身着我帝闕宮戰袍!”
秦逸塵驚了,連他都不認識?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帝闕宮的一員將軍,而且還是在帝闕帝君以及十萬大軍面前露過臉的。
要說十萬將士不認識他,那怕是不知道他的刀有多恨!“不對……”秦逸塵神眸一閃,他好像,沒見過眼前這支帝闕宮小隊的任何一人!秦逸塵的記憶極好,不敢說十八方帝族一百八十萬強者的面孔和氣息都能記住,但帝闕宮的十萬神兵神將,但凡他見過的,絕不會忘記!而且……領隊的還是神君!不可能默默無聞!“你是……”秦逸塵劍眉微蹙,剛欲開口,卻見那神君手中的戰槍猛然向他刺來,而其面容,更是化作了一位魚鱗碧青的碧海神君!“帝闕宮的狗賊,受死!”
秦逸塵赫然一驚,沒想到眼前的幾位帝闕宮神兵,化作了三位猙獰醜陋的碧海遺族!但是下一瞬,一記刀光閃過,一隻斷掉頭顱的兇魚,不斷翻騰扭動着身軀,而那在深海中劃出一道血浪的頭顱,縱然身死,那雙神眸中也盡是恨怒!那種眼神,令秦逸塵渾身一顫,不禁後脊發涼,因爲他見過那種眼神,那是對侵略自己家鄉的敵人,纔有的滔天恨怒!秦逸塵搖頭,此刻他顧不得同情別人,反而,這喊殺震天的戰場,令他覺得越發古怪。
因爲,剛剛這支小隊,明明是七位帝闕宮將士!結果,偷襲他的,只有三位碧海遺族!其中一位,還是剛剛在和那位帝闕宮神君鏖戰的碧海族強者!也就是說,其餘的神影,都是假的,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這是……幻境?”
秦逸塵神眸一怔,有這個可能!他以爲自己被海嘯席捲的懵懂醒來,便陷入了廝殺之中,其實,是落入了幻境!就好像,讓一個人夢到自己起牀了,他反而會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望着那身首異處的碧海族屍體,秦逸塵再低頭望向金屠寶刀,他很確定,這一具碧海族屍體是真的。
剛纔他那一刀,斬在了神君上,斬裂了一位神君的道威,斬斷了他的神骨神血,刀威傳來的觸覺,絕非作僞!再掃視戰場,這一戰打的昏天黑地,可卻絕沒有一百八十萬強者,就算加上碧海遺族的強者,也不過二十餘萬!秦逸塵不知道碧海遺族還有多少族人活着,就連帝闕宮都打探不到。
但有一點秦逸塵可以肯定,這些廝殺的身影,絕對有假的!但秦逸塵仍舊感到深深的忌憚,如若是幻境的話,那也太過逼真了!因爲他掃視戰場,發現那些身影是真的在廝殺,而且不時有人死去,完全都是殺紅了眼。
要知道,幻境本身,是需要精神力來凝造的!而每一處幻覺,每一處廝殺,每一處細節,都需要精神力造詣來掌握!衍化出十餘萬強者廝殺的幻境,那背後的強者,該是何等可怖?
秦逸塵搖了搖頭,穩住道心,關鍵僅憑剛纔的一幕,他也無法確定幻覺的規模和真僞。
反而讓他有了忌憚,讓他不敢輕易去靠近那些帝闕宮以及帝闕族的同袍!而且如若真是幻覺的話,碧海遺族能僞裝成帝闕宮神將,那他身在幻境之中,凝造幻境的存在,未必不能讓真正的帝闕宮強者,在他眼中變成魔祟,或是其他種族!同樣的,能夠針對秦逸塵,自然也能針對陷入這場廝殺的每一位強者!正當此刻,秦逸塵卻聽一道驚呼傳來:“風將軍!我乃第八關偏將狼弒神君……你,你這是什麼眼神?”
秦逸塵放眼看去,只見一位魔影渾身魔紋凝聚,魔吼更是嘶啞沉悶,卻跟自己說,他是第八關的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