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那利斧令秦逸塵動彈不得,甚至無需落下,秦逸塵便感覺自己只剩恐懼,只剩爲何要來此的怨恨,甚至對公輸御都泛起了恨怒,就算死,也絕不放過他!不僅是秦逸塵,就連紫雲一衆,無不是眸光黯然,墮落成魔,爲什麼老大要帶他來這裡,爲什麼要跟着來送死!爲什麼要肩負真龍的重任?
秦逸塵自己甚至都未曾注意到,他的肌膚,已經變得枯黑,變得魔印驟生,然而就在利斧即將落下之時,卻聽一聲爆呵,響徹天地!“刑天,你還要一錯再錯麼?
!”
那爆呵浩然至極,滄桑正道,秦逸塵只覺得,那爆呵是從自己的心底響起!秦逸塵驚詫,因爲伴隨那爆呵而出的,是一縷浩然神光!那神光橫掃四周,籠罩八方,包裹秦逸塵的那一剎,便讓他渾身的枯黑魔印消散,甚至就連那顆龍心,都通明坦蕩!“這神光……”秦逸塵星眸震顫,這神光,和數千道君論道之時,橫掃而過,令鎮龍臺鴉雀無聲的神光一模一樣!而當秦逸塵再回過神時,竟見一道浩然神光凝聚的身影,已然站至他們面前,擡袖間凝聚的光罩,將那無頭身影的利斧擋住!浩然神光暴涌縱橫,甚至還掃過了無頭身影。
神光所過,只聽陣陣鎖鏈轟鳴震顫,那無頭身影,竟轟然跪地,儘管這樣會令鎖鏈撕扯着琵琶骨劇痛無比,但那無頭身影仍舊不管不顧。
就連聲音,都不再兇殘嗜殺,反而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在長輩面前低頭認錯。
“先祖……我錯了!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啊!”
秦逸塵一衆怔住了。
他們面面相覷,秦逸塵才確定,這並非幻覺!而眼前這道無頭身影,被稱作……刑天?
秦逸塵只感覺眼前的一切顛覆了自己的認知,但是那道浩然神光凝聚的身影,卻讓他感到無比親切,而又對其崇敬至極!正當此刻,卻見昊宙光的咒罵怔住了,望着那浩然身影,聲音顫抖,赫然跪地:“明陽先祖……明陽先祖!”
明陽先祖!?
秦逸塵赫然一驚,這,這難道是第十八代天地霸主,也是真龍族長之一的昊明陽?
!秦逸塵怔住了,然而回過神後,卻赫然單膝跪地:“不肖後裔秦逸塵,拜見明陽先祖!”
身旁的紫雲更是無需秦逸塵催促,便滿臉誠摯崇敬的跪地叩首,放眼看去,姚天,月長恨,乃至是塗山一衆,無不是如此!“小妖姚天,拜見明陽先祖!”
“塗山後裔涂月蘭,拜見明陽先祖……”秦逸塵望着那道浩然背影,他曾在千錘閣時,見過一百零八位天地霸主的尊名!而當時,昊宙光還特意說過,昊明陽先祖,是一位極其偉大的存在!秦逸塵此刻是見識到明陽先祖的強大了,卻不知道昊明陽的偉大。
但是,涂月蘭一衆,卻是在塗山的典故和先輩們口中,聽到過這位第十八代天地霸主的豐功偉業!關於歌頌昊明陽的事蹟,實在是數不勝數,涂月蘭只知道當年,包括塗山在內的萬族,都稱昊明陽爲天龍,聖龍!這個聖字,並非只是聖階的聖。
或者說也是聖階的意思,但那是因爲萬族強者在其面前,只敢自認自己不過是一介生靈,而昊明陽,則爲聖!甚至秦逸塵不知道的是,當初在論道之時,替他解圍的那些神君,不是看在塗山的面子,更不是說幾句漂亮話藉機賣個情面。
而是哪怕如今這片天地,他們對昊明陽,也是崇敬至極!“明陽先祖?”
只見昊明陽扭過神來,那是一位老者模樣,但他的身形卻絲毫不顯佝僂,他的臉上,有久居高位俯瞰天下的威嚴,又有令人如沐春風的和藹。
秦逸塵很難形容這般感覺,或者如今的他,根本難以仰望這明陽先祖的偉岸。
秦逸塵只感覺,明陽先祖就如天,更似一位長輩一般,笑着站在他面前。
“你們沒事吧?”
這位第十八代天地霸主淡淡一笑,秦逸塵等人的身影便是漂浮起來,卻見昊宙光的激動非但沒有平緩,反而越發劇烈。
“先祖……爲什麼,爲什麼……”昊明陽笑着,但語氣,卻無比的堅定:“刑天不是叛徒,這也是我讓你們來此的目的。”
那無頭身影轟然一顫,卻仍跪在那裡,宛若犯錯的孩子般不敢言語。
昊明陽望着秦逸塵一衆,眼神中有些青睞,有着讚許,更有強烈的自責,宛若在自責,連他當年都覺得沉重的擔子,卻壓在了這位少年身上。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惑,有很多的心思,別急,咱們坐下,慢慢說。”
說罷,昊明陽第一個盤膝而坐,秦逸塵等人對視一眼,纔是敢紛紛坐下。
“先祖……喝酒麼?”
“喝。”
昊明陽話音剛落,卻望了葛千錘一眼,又道:“不過你的酒還是不喝了,你自己喝,最是有用。”
昊明陽好似帶着抹不捨,就宛如塗錦兒當初分給秦逸塵半枚神果時的模樣。
但昊明陽卻又語氣平淡,態度就如他所言,那神酒對秦逸塵更爲有用,他便不喝了。
紫雲坐在秦逸塵身邊,有些戰戰兢兢,他這才知道這位恐怖的殺神名爲刑天。
更沒有想到,他們在這裡,會見到第十八代天地霸主。
儘管此刻的昊明陽,似乎只剩一縷殘魂……“逸塵,你們來這裡,是爲了尋找寶藏吧?”
昊明陽淡笑着發問,而卻令秦逸塵星眸一顫,儘管這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但他有一種感覺,那便是自己,乃至其他同伴的任何心思,都逃不過這位先祖的眼睛。
秦逸塵乾脆坦誠頷首:“是……”“但是你這一路九死一生的來到這裡,又遇到了刑天,似乎在埋怨,哪裡有什麼寶藏機緣。”
秦逸塵沉默片刻,又抿脣咬牙道:“晚輩是這麼想的。”
昊明陽淡笑依舊,並未責怪,而是環顧一圈,只見秦逸塵身旁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