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摩一言不發,只是見到那巨龍龍尾橫掃,羅生一衆當場殞命時,魔瞳泛起抹冷厲,直到在那滅世龍威下,金耀輝兩隻頭顱瞬間爆裂,發瘋似地想要逃離這一切。
再看媚無妄,兩者處在不同的視角,可看到的一切卻是相同。
而金嘯蒼站在旁邊,卻是陡然長舒口氣,沒有看到那道修長身影,還是廣凌先輩高明啊。
“只是改變輝兒的記憶,輝兒已經不認得逸塵了,有朝一日他們相見,該如何面對呢……”
金嘯蒼心底暗道,還好,這一切他還記着。
而正當此刻,羅摩卻是皺起眉頭,指點跳動着一縷魔氣,金嘯蒼見狀,當即驚呼:“大人,夠了吧!”
羅摩指尖止住,望着金嘯蒼,魔瞳之中冷厲不減。
一切,真的只是這麼簡單麼?
羅摩懷疑,尤其是諸神之墓中,金耀輝拼死抵抗,險境連連,金邱一衆也是豁出性命,爲前者殺出一條生路,巫魍一衆緊追,金耀輝在神蹟中連連躲藏……
“這小崽子真是這樣逃過追殺的?巫魍他們再沒得手之前,會去探索神蹟?要說是誤入兇險才導致隕落……”
金耀輝的記憶沒有巫魍等人爲何隕落,只有在躲藏,可羅摩卻想不通,但後者卻知道,獅王,絕對知道一切!
所以羅摩望着金嘯蒼,久久沒有開口,但是最終,卻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是魔王,金嘯蒼是獅王,真動起手來,且不說誰勝誰負,後者完全有應付自己探索記憶的手段。
羅摩將金耀輝放下,金嘯蒼連忙衝上前去,取出仙藥就往兒子嘴裡塞,淚流滿面,痛心不已。
“輝兒……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元兒呢?”
羅摩望着這子痛父悲的一幕,神色卻依舊陰沉,爲什麼,活下來的會是金耀輝,是巧合麼?
正當此刻,羅門以及中州衆神也是飛掠過來,望着抱着兒子痛哭的金嘯蒼,臉色陰晴不定。
“羅摩大人!?”
羅門一衆先是趕忙行禮,隨即卻是連忙問道:“大人,怎麼就……耀輝賢侄和萬花谷的小輩活着,其他人呢?”
“老朽的弟子呢?”
“妖君師侄,徒兒……”
衆生質疑,然而羅摩卻始終遙看着某處方向:“恐怕,要問那條惡龍了……”
衆神渾身一振,心中悲憤不已,猛然意識到,兩尊遠古神王的交鋒,他們的子嗣弟子,恐怕都已沒命了!
“該死的昊廣凌!還我徒兒!”
“狗屁東疆龍將,害死了我千皇盟多少弟子!”
“大人,沒有查出什麼麼?爲何偏偏會有人倖存……”
槐浮一臉悲痛,聽聞此言,卻是突然皺眉:“怎麼,我萬花谷的弟子就該死是麼?”
然而此話一出,頓時遭到了衆神的怒斥,他們剛剛死了弟子,本就悲憤不已,更何況看到媚無妄活着,哪裡能不嫉妒。
“合着我千皇盟弟子就該死麼?”
“槐浮!我神族弟子也活該被那惡龍殺害了?”
被衆神指責,槐浮最終還是慫了,尤其是神族一衆的隕落,在這時候,他可不敢有半句不妥。
唯有羅摩俯瞰遠方,冷冷道:“這一次,咱們和東蠻都輸了……昊廣凌,有你的!”
“聽我號令!東疆各星辰戒嚴!嚴查警戒,那惡龍很可能留下一縷殘魂,或是有餘孽被其召喚,奪舍轉生,不容放過任何可疑者!”
衆神高喝應下,金嘯蒼也不例外,只是內心百感交集,元兒沒回來,儼然是真的死了,不論如何,那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
至於東疆戒嚴?
他倒是沒意見,只是這一次中州衆神弟子的死,恐怕都要算在昊廣凌頭上了!
與此同時,巨龍盤踞,奄奄一息。
突然間,一尊可怖神人踏破虛空,矗立寰宇,神人偉岸,遮天蔽日,雙掌似可輕易捏碎星辰!
這尊神人遙遙望着巨龍,渾身散發的神威,竟是絲毫不輸蚩戰!畢竟,他是活着的神王!
神人那如日月的雙眸微眯,聲音直令天地震顫:“你如何甦醒的?”
巨龍冷笑:“魔族的小崽子想尋求我庇佑,所以我便醒了。”
神人臉色冷厲,這惡龍一甦醒,害他東蠻損失了無數弟子,更令一尊神王就此破滅不再!
“你在說謊!”
神人震怒,天地戰慄!
而那巨龍卻是冷笑更甚:“你信與不信,又有什麼區別?”
神人一怔,隨即驚疑:“你爲何不奪舍?”
似自問自答,神人隨即卻搖頭道:“是了,奪舍你也沒有活路。”
“你說得對。”
巨龍突然昂首,視死如歸:“不過,我的屍骨,你東蠻休想染指!”
“轟!!!”
巨龍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沖天而起,那神人見狀臉色驟變,暗罵一聲瘋子,隨即踏破蒼穹,陡然向身後的東方飛去……
然而,秦逸塵三人趴在宛若隕石的龍鱗之上,哪怕穿梭於虛空之間,卻仍感到周遭震顫,龍鱗閃耀不斷,前者似覺察到什麼,臉色一黯。
這世間,再無東疆龍將……
漂浮於虛空間,秦逸塵緊握着逆鱗:“東疆龍將已不在,真龍族卻未滅亡,我不會讓諸位前輩的在天之靈失望!”
龍鱗不知漂浮了多久,最終是變得暗淡,用盡最後一絲光亮,將虛空斬裂,託着三道身影飛出,那龍鱗卻是化作齏粉消散……
“嗡!”
秦逸塵怔住身形,龍鱗的指引,不知過去了多久,也不知將他們帶到了哪裡,只是這麼多天過去,他心中的悲痛仍舊未曾散去。
腦海中,荊老、媚無妄、金耀輝、三頭金獅族、以及那怒視東蠻的巨龍,令他難以心安。
“這一路,究竟要經歷多少,犧牲多少,才能結束……”
秦逸塵長嘆一聲,環顧四周,仍然是星辰混亂,光怪陸離,應該還是處於東疆戰場,不過廣凌前輩的那道龍鱗,絕對不會坑他們。
“也不知過去多久了,前輩將耀輝兄他們的記憶篡改,雖然沒有暴露,可是無數強者,只活着寥寥幾位,或許是我多疑,但終歸有幾分巧合。”
秦逸塵辨認一下方向,望向中州,也不知金獅城相隔多遠,也不知現在是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