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特的書房豪華到了極致。這是一間寬敞典雅而奢華的房間,牆壁都是用維多利亞風格的花紋牆紙裝飾,窗框四周包裹着檀木條,所坐的暗小牛皮沙發上都繡着金線,兩側牆壁上整整齊齊兩個大書架,高度幾乎達到了天花板的裝飾線下,上面碼着一排排整齊的書籍,大部分是線裝書,有些是羊皮紙製作,已經發黃髮暗,看起來已經很有些年頭。
杜卡特會長背後的牆上懸掛着一幅巨大的油畫,這幅畫看起來並非什麼抽象派之類的任何流派作品,倒像是一張課堂上的學術講解圖。
在圖的中央是一張人臉,這張臉代表的是煉金術士。人臉上還畫有一個倒立的三角符號,三角符號的三個角上分別有代表前面說過的“鍊金術三大要素”的符號:左爲硫、右爲汞、下爲鹽。然後圓圈外面也有三個三角符號,它們描繪的是身、心、靈以及月亮、地球、太陽、宇宙之間的關聯。
在大圓圈裡面,有一個七芒星符號。七芒星的每一芒中都畫有兩種符號,分別爲七行星與七金屬的符號:土星\/鉛、木星\/錫、火星\/鐵、太陽\/金、金星\/銅、水星\/汞、月亮\/銀。而在七芒星的每一芒之間,都畫着七個小圓圖,這七個小圓圖象徵着鍊金術的七大過程,從左下方象徵死亡或腐化,按順時針方向直至右下方的重生。
另外,在大圓圈上還寫有一些古拉丁文字,意思是“探訪地底深處,通過提煉,你就能找到那塊隱匿的石頭。”這裡提到的石頭就是哲人之石。
另外,將這句話中的每個單詞的打頭字母提出來放一起,就變成了“Vitriol”,意爲神秘之火。
圖中的底部有兩條人腿,其爲煉金術士的雙腿,其一條腿站於水中,另一條則站於陸地,水與地分別象徵了水元素與土元素。再來看圖的左右兩端各有一隻手,一手持羽毛,一手持火把,分別象徵了風元素與火元素。而在圖的頂上方,有一對雙翼,代表了第五元素,這是個神秘的元素,又被稱作“以太”,如果按照莫利亞人的天賦系列劃分,就是龍雲所擁有的精神系天賦範疇。
在圖左下角和右下角,是鍊金術中代表二元兩極的符號,紅色國王與白色皇后,紅色國王的頭上有一輪太陽,坐於一頭獅子上,對應土。白色皇后的頭上則有一輪月亮,坐於一頭鯨上,對應水。在圖左上角的是一條蜥蜴,對應火。右上角則是一隻鷹,對應風。
這幅圖的四角爲象徵四元素的符號,另外加上中間的煉金術士,這種排法被稱作“五點排列”,這種結構是神秘學和宗教中常用的結構符號,比如佛祖的位置就是在四重曼荼羅壇場的中間;基督則位於四重形狀的十字架中間,而在十字架的圖形中是交叉的十字,十字指向四個方位,代表了四重物質世界,而居於中央的便是第五元素。
杜卡特坐在寬大靠背椅中,看到芬奇領着龍雲走進房間,他從椅子裡“滾”了下來。
沒錯,是“滾”。這個詞在龍雲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只有這個字才能更加貼切地形容杜卡特的動作和他身形的特點。
沒錯,這傢伙長得就像一隻球,圓而矮胖的肉球。
“芬奇!我的老朋友!真是稀客!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了?”杜卡特一邊張開雙臂,一路“滾”過來,和芬奇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
這是個場面奇特的擁抱,與其說是擁抱,不如說是一米八個頭的芬奇直接將杜卡特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
當芬奇鬆開手,杜卡特再次回落到地面上後,他的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門外的僕人很快出現在書房裡。
“會長大人,有什麼吩咐?”僕人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等待着會長大人的指示。
龍雲留意到,這僕人倒是十分高大,如果光看外表,他更有當會長的氣魄,至少比杜卡特這個胖子強多了。不過龍雲倒是沒弄清楚侏儒的傳統,在侏儒的種族裡,大多數貴族和身份尊貴的人都是身材極其矮小的,這和侏儒的歷史出身有關。
矮小,代表血統愈加接近自己的祖先;高大,那反而是血統已經被“污染”的象徵。
“給我和芬奇博士還有這位……”杜卡特的小眼珠子在龍雲身上打了個轉,立即笑了起來,一張圓溜溜的肥臉上堆滿了笑紋:“還有這位龍雲小朋友,也來一杯飲料。”
然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事,趕緊問:“你們倆喝什麼?烈酒?紅酒?還是我們侏儒特有的海德倫蜜酒?”
“海德倫蜜酒?”龍雲第一次聽說這種酒的名稱。
“沒錯,在遠古的年代裡,這是英靈殿裡的戰士才能享受的蜜酒。”杜卡特一臉自豪,臉上泛着自傲的光芒:“自從末日之戰後,能釀得出這種酒的,只有我們侏儒一族了。”
聽說是諸神時代阿加斯特神域裡英靈殿中的英雄們才能品嚐的佳釀,龍雲當然不會放過,什麼洋酒紅酒早就喝多了,喝一下神的酒,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好!我就要一杯海德倫蜜酒。”龍雲想都不想,很乾脆道。
“好!有膽量!”杜卡特豎起了拇指,看起來略帶驚訝,似乎像完成了什麼惡作劇一樣相當開心,走到僕人身邊開始交代他拿酒,還點了一些小吃。
杜卡特忙着張羅的時候,龍雲忽然注意到芬奇的怪異眼神。
“博士,我做錯了什麼嗎?你的眼神不對。”龍雲說。
“其實……”芬奇聳聳肩:“也不是做錯了什麼,只是你跟自己過不去而已。我要告訴你的是,那頭真正產蜜酒的神羊海德倫已經在末日之戰中被毀滅者蘇爾特爾的天火燒死了,現在杜卡特會長這裡的羊……”
“咳!這不都是一樣的嘛!”點完了小吃,杜卡特已經回到倆人身旁,聽見芬奇這麼說,忍不住插嘴道:“就像果樹的嫁枝技術一樣,一種果樹嫁枝之後,還是這種樹,而且還結合了新樹的優良基因,這用中國人的古話說,叫做稱出於藍勝於藍。我覺得我們的蜜酒,比當年衆神之父奧丁手中的都好喝。”
“嘿嘿。”芬奇一臉古怪,又沒反駁,只是看着龍雲在笑。
“兩位,過來坐。”杜卡特又滾回了自己的座位,看他胖,卻一點不遲鈍,輕輕一彈就上了椅子裡,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