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越反射性的把雙手藏到身後,一張苦瓜臉。想起當日跟着風滄海學習弈棋彈琴書畫時,因頑皮好動,耐不得枯坐練習,以致被風滄海打斷十餘根戒尺,每次都是曲散凌暗地裡給他療傷。但最終還是學的畫虎類貓,不成樣子。現在想起來掌心都隱隱作痛。
曲供奉感嘆其對於吹彈書畫沒有天賦之時,便狠了勁教他弈棋。那時他也不過才四歲,懵懵懂懂的,曲供奉方法也簡單,只說弈棋和煉禁一般是功夫全在棋盤外,便給了他一本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枯黃斑駁的推演經小冊子去看,只簡單教他,並每天讓他提三個問題來解答。達不到要求便關在屋子裡不準吃飯,直到悟通才放出來。爲此林宗越不知道餓哭了多少次,但沒人理會他,只得咬牙堅持。每到禁足之時往往一連幾天,除了曲散凌經常笑眯眯的端了一大碗沒人知道什麼東西熬出來的難聞又難喝的濃湯之外,別無食物。林宗越喝了一口,就覺噁心倒胃,恨不得將膽汁也吐出來,可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他餓極了只有捏着鼻子灌下去,肚子裡不知道把曲散凌罵了多少次。
說也奇怪,不過區區幾年,林宗越弈棋便有所小成,連帶着禁術也水漲船高。
不餓不成材就是曲散凌的口頭禪,林宗越不知道在曲散凌手下嚐了多少苦頭,知道他手段厲害,一縮脖子,哪敢再言,便提了魚肉奔出去烤制去了。
不多時,一股肉香從屋外飄入,曲散凌深深吸了一口,就覺五臟六腑中所有饞蟲都涌了上來,直欲從喉嚨爬出來,垂涎大動。等了一刻,不見美食出現,終是忍不住,說道:“小猴子,烤好了沒有?“
林宗越應道:“供奉祖師,稍時就好。“說完話許久還是沒有動靜。
曲散凌口中唾液汩汩而下,連吞了幾口,正急不可耐團團轉之間,卻見林宗越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手中海碗之中正是一塊燒烤的嫩黃焦脆的魚肉,說道:“請供奉祖師品嚐。“
他老眼一瞪,說道:“小猴子,你這是在勾引老夫腹中的饞蟲麼?”搶過海碗,也不顧燒燙,抓起魚肉撕扯着吃起來,不時灌下一樽酒。不過一會兒,便是吃了個碗見底,一罈酒也喝了個底朝天。他滿意的拍拍肚皮,醉眼惺忪,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鼾聲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