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交易,痛失

黑城戰爭已達四個月。

上場總人數超過三百萬,戒幫的地盤被吞去五分之二這麼多。

這一天,張狂被派去戰場,因爲少了主力上場,這戰爭也太假了,所以浪子派張狂上場表演……

這裡是一個生產酒廠,暴街與戒幫的人正在槍戰,不少地方被打到起火,因爲酒雖然不會被爆炸,但是它會燃燒。

“呯……”

暴街的機槍手瘋狂掃射,對面戒幫的人馬只能借建築物躲避,突然,一把指長的小刀從戒幫人馬中飛出,筆直地穿過暴街機槍手的腦袋。

張狂悠閒地現身。

“張爺!你來了!”

“張爺來了!我們能扳回來!”

戒幫衆人興奮,張狂笑了笑,吩咐衆人以防進攻,衆人熱血沸騰,發起了反攻。

不出半天,戒幫就將暴街的人馬盡數逼退,張狂殺了上百位機槍手,在戒幫人的眼裡成爲崇拜的對象。

接着,張狂回去了,浪子只讓張狂在生產酒廠表演一場,因爲浪子擔心,會有人趁亂對張狂不利。

雖然他對張狂的實力有信心,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浪子爲張狂的着想。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張狂回去的途中恰巧路過黑街十三號,他猶豫了很久,最終只嘆一口氣就徑直路過,返回戒幫總部。

天氣已經轉熱,夜空中閃亮着幾顆明亮的星星,張狂回到住所的時候,恰巧碰到糯米要出去,張狂好奇地問道。

“啊糯,你這麼晚還出去?”

糯米一愣,接着笑道:“浪爺的計劃成功引出了金礦,前幾天他們放出高價,要跟戒幫進行軍火交易,浪爺答應了。”

張狂一驚,問道:“你是說,浪子叫你去接貨?而且就在今晚?然後,還叫偷錄下金礦的交易犯罪證據?那你作爲收貨人,你不也被拍在證據裡面了?你不怕到時候被警察追捕?再說了,你這人大大咧咧,哪有我這般能文能武,我叫浪子換一個人!”

糯米無奈,他知道張狂這話,是想勸他不要去,更深的一層意思是,張狂要替糯米去執行任務,糯米心中感動。

“沒問題的,張哥,你可不要小瞧我,怎麼說我也是戒幫的老牌高層,雖然我平時是懶散了點,但我一認真起來,幫主和浪爺都要對我刮目相看,你放心好了。”

糯米笑道,張狂心中一嘆,他能幫得了啊糯一時,幫不了啊糯一世。

“那好,你記得要小心,金礦不可能不設防的,畢竟他們敢在戰爭原因等不明的情況下,高價跟戒幫進行交易,這明顯除了利益之外還有其他對我們不利的因素!”

糯米點頭,剛想轉身就被張狂叫住。

“等等,啊糯,你……要小心!”

糯米摸了摸短鬍子,笑着轉身頭也不回,張狂除了祈禱還能怎樣。

返回住房,張狂一陣落寂,黑道的人生就必須要這樣嗎?啊天離開,糯米也不得不冒險去出任務,人命真如草芥般……

師傅怎樣了?他要我找的畫像之人又是什麼關係?騷包、老紅毛、槍頭還有劉富貴等等,我的雙手沾滿了多少鮮血?!

“還有禾苗她怎樣了?”

張狂思念,卻又不得去見面,這種來自各方面的情緒壓迫,快讓他崩潰……

另一個地方,禾苗正站在窗邊,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陣失落和擔憂,她在擔心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權對,一個是張狂。

但相對於張狂,她比較放心權對,因爲她深知權對的能耐,然而她並沒見過張狂的身手,所以她更擔心張狂。

“睡了,張大哥沒事。”

禾苗笑道,好看的小臉出現些許憔悴的痕跡,這個女孩真的太讓自己受苦了……

轉眼,黑城戰爭已有半年,上場人數約四百多萬,戒幫地盤被佔五分之三,金礦在近兩個月來大賺了一筆。

這一天早上,糯米出行任務回來,就打着哈哈準備回房睡覺,張狂剛起牀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詢問。

“啊糯,回來了,進展的怎樣?”

糯米有氣無力,道:“昨天交易的這個外國傢伙,之前我們就拿到他的證據了,所以說沒什麼進展,還要繼續演下去。”

張狂點頭,勸道:“那你快去睡,待會我買飯回來叫你起來吃,不要再泡麪了。”

糯米笑道:“噢,那我睡覺去了。”

望着糯米的背影,張狂心中一酸,他回想起幾天前,在會議室看到權對和浪子的疲憊模樣,張狂突然心有不忍。

“沒有了笑,沒有閒,這已經不是當初的戒幫了,但是,只要人還在,我就不能走。”

張狂自語,出門去買飯……

三天後的一個夜晚,天氣炎熱,糯米準備再次行動,張狂習慣地叫他小心。

然後,張狂開始外出,他今天晚上決定要去冒險做一件事,一件必須謹慎小心的大事。

夜晚,星空閃耀,張狂偷偷摸摸地來到一間樓房外,這時,幾道人影從黑暗中竄出來,不善地將張狂包圍住。

“你……你是張哥!”

一人認出張狂驚道,其餘人紛紛退開準備道歉,但被張狂出手制止,道:“你們退下去就行,我走的時候你們再來。”

幾人點頭退下,張狂來到大門前,只見房裡的燈還亮着,張狂猶豫一下,果斷地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一聲熟悉的聲音。

“是誰?等會,我這就開門。”

張狂有些緊張,不一會兒,房門把轉動的聲音響起,禾苗小心地打開一條門縫。

“那個,禾苗,我來看你了。”

張狂笑道,他從門縫看到了禾苗,禾苗自然也從門縫看到了他。

禾苗愣了片刻,旋即雙眼開始溼潤,她一把將防道鎖給打開,推開門,直接撲進張狂的懷裡低聲抽泣,張狂心中不由一痛。

“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對,是我不應該這麼久纔過來看你,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張狂伸手抱住禾苗,安慰道。

禾苗漸漸停止哭泣,依然撲在張狂的懷裡,呢喃着道:“這不是張大哥的錯,是我連累了張大哥,張大哥能過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不哭了。”

張狂放開禾苗,伸手幫她擦試掉臉上的淚痕,道:“不止是我,權對現在也很好,就是最近有點忙,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禾苗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拉着張狂進屋裡面坐下,兩個人聊了很久,直到禾苗打哈欠,犯困了,張狂才提出離開。

“張大哥,我不困,我還睡不着。”

禾苗不捨地說。

張狂笑了笑,勸道:“你放心,黑城的戰爭很快就結束了,很快,我就可以帶你去我的家鄉遊玩了,你要相信我。”

禾苗不語,伸手拉住了張狂,張狂一開始不解,但看到禾苗手上戴着的藍色的手環之時,張狂心中一動,這是他送給禾苗的。

張狂二話不話,將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取出來,禾苗見狀會心一笑。

“我會沒事的,我先走了。”

張狂笑道,轉身離去,禾苗不捨地將他送到門口,然後望着他漸漸遠消在黑暗中背影,擔憂地關上了大門。

“這幾天注意點,一有情況通知我。”

出了不遠,張狂對着角落裡的人影非常認真地說道,那道人影應了一聲,張狂點頭遠去,見過禾苗之後,他的情緒明顯輕鬆了許多,不像之前那般壓抑。

隔天,張狂一起牀,就感覺心中有一股氣憋着,他不明白是什麼原因。

“難道是病了?怎麼可能?”

張狂自語,懶散地來到洗手間,擠了牙膏剛準備刷牙,浪子就打來電話了。

“嗚……”

鈴聲一響,張狂感覺不對勁,他的心臟開始急速跳動,這是害怕的感覺?!

“喂,浪子,你找我什麼事?”

接通電話,張狂小心地問道,電話另一邊沉默近半分鐘,浪子才嘆了口氣,道。

“張狂,對不起,糯米出事了!”

張狂聞言,心中猛地一震,他不死心地急問:“出事?是受了什麼傷?現在被送到哪個醫院了?還是……”

“糯米已經死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被趙虎發現了錄像機,我們的計劃被知道了,不過幸運的是,糯米拼死將趙虎的證據帶了回來,但是他的身上中了七槍,回來不到十分鐘,他就失血過多走了。”

另一邊,浪子出聲道,他不想讓張狂再欺騙自己了,長痛不如短痛,浪子這麼做是逼不得以,他相信糯米也希望他這麼做。

張狂開口,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他不知道爲什麼掛了電話,整個人都出神了。

忽然,張狂哭了,一個人躲在洗手間低聲地哭着,爲什麼?他想不明白爲什麼。

“趙虎!我要殺了你!”

最後張狂狠聲道,臉上淚流不止……

記述

我有一個好友,他是一個男人,總是留着一撮鬍子,未婚,性格懶散,用錢方面又比較省,人格素質還不錯。

相處在一年半後,那一天晚上,他逼着自己外出任務,回來的時候,中槍失血過多不幸逝去,隔天我收到消息,忍痛去接回他的屍體,把他背去葬在他最喜歡的地方。

那個地方,是一片海,海邊有一間木頭房子,房裡的某塊地板可以扳開,下面是一個漆黑地道口,通過漆黑的地道口,一道光亮映入眼簾,一塊沙地的上空是一片海洋,不少海洋生物從上游過。

我知道,那有一塊防弾玻璃,這個地方是他設計做的,我把他葬在了這裡。

他到內心其實很孤獨,只是表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或許這就是他秘密設建這個海底空地的原因,海洋生物可以陪除他的孤獨。

那一天,我痛失了一個好友,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從此我也開始害怕,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其他人。

但黑道,不就是這樣嗎……

他,叫做糯米,但我知道,這並不是他真正的姓名,在黑道,有許多人進入之時都改名換姓,相信糯米也是。

而我卻不是,我姓名就是張狂!

糯米的好友——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