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真是笑話
何氏面色大變,忿恨加羞愧,無地自容。
她這個伯夫人,在壽王妃面前真是算不得什麼,被當着檀如意和自家下人的面,劈頭蓋臉、不留情面地這麼罵了一通,無異於被當衆打臉。
她也不敢說話,冷汗涔涔地低頭站着,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憐。
檀如意低咳一聲,上前牽住壽王妃的袖子,低聲央求:“王妃息怒,想必馮夫人也沒料到那婆子這般不懂事,還請您看在馮夫人體弱犯病的份上,莫要追究了,可好?”
壽王妃嚴厲地瞅了檀如意一眼,嘆氣:“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
言下之意是,這忠毅伯府哪裡好,怎麼就非得一頭扎進這火坑。
檀如意低着頭不出聲,輕搖壽王妃的袖子。
壽王妃便冷冷地警告何氏:“你方纔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實在太不像話!別說是一府主母,伯爵夫人,便是普通婦人也不如!俗話說得好,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那下人便是學了你這作派!也不知忠毅伯是否曉得你這副臉孔?”
何氏大驚失色,又很快穩下來,可憐兮兮地道:“妾身不知王妃在說什麼,妾身方纔一直在和檀三小姐拉家常呢。”
壽王妃見她抵賴,便勾脣冷笑:“來呀,張太醫怎麼還沒來?我倒要看看,忠毅伯夫人究竟犯了什麼病。”
何氏見這事兒沒完沒了,只道是檀如意特意設了圈套,請了壽王妃這尊大佛來壓制自己,便嬌嬌弱弱地道:“多謝王妃好意,妾身這病看不出來,就是突然頭暈氣短胸悶,喘不過氣來,任誰來看也是一樣。”
管你什麼張太醫、白太醫的,只要她咬死不舒服,誰又能把她怎麼樣?
何氏怯怯地瞟一眼壽王妃,拉了檀如意的手低聲道:“其實吧,妾身曉得王妃是關心三小姐,您放心,這樁婚事保準能成,不單是我們寶山覺着她好,妾身也覺着三小姐不錯,以後一定好好待她。”
所以啊,她是看清楚對方的目的了,不就是死皮賴臉想要嫁進忠毅伯府麼?行啊,來嘛!雙方交易達成,她鬆口了,這事兒到此爲止吧。
至於將來,來日方長!她必不讓檀如意和馮寶山稱心如意!
何氏心裡算計得好,做作地“格格”笑出聲來,彷彿已經完全忘記了方纔的事。
檀如意縱觀全程,歎爲觀止,總算明白爲何這女人能把馮寶山收拾得那樣慘,這要是換個稍許笨一些的,怕是早就死了。
她慢吞吞地從何氏掌中抽出手,矜持地道:“夫人怕是誤會了,府上雖有此意,我家長輩尚未應允,談及婚事未免爲時太早。您這樣說,是臊我呢。”
裝模作樣、故作清高的小賤人!何氏氣得咬牙,心裡把檀如意詛咒了又詛咒,當着壽王妃的面卻不敢亂來,便順着話頭笑道:“是我不會說話,還望檀三小姐莫要怪罪。”
檀如意不置可否,乖乖站在壽王妃身後,並沒有繼續和她交談的意思。
姣姣眼珠子一轉,命令自己的丫鬟:“你陪着馮夫人往外面去罷,若夫人還是不舒服,記得趕緊請太醫。”
何氏也不想再看到檀如意和壽王妃,蹲了個禮,由自己的丫鬟扶着,弱柳扶風地走了。
檀如意見她一把年紀,還將水蛇腰扭過來扭過去的,由不得倒吸一口氣,牙疼。
壽王妃讓姣姣自個兒去玩耍,讓檀如意扶了自己在院子裡散步,苦口婆心地道:“見了這般作派,還是堅持要嫁?那孩子確實不錯,但你要明白,過日子可不止是小兩口的事,背後還有兩大家人跟着摻和呢,避不開的。男人不能一直守在身邊,她佔着身份,輕易便可用不孝壓住你,何必?且,就算男人能守在身邊,也要看他能不能護住你。除了你,還有孩子,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檀如意默默聽完,神情十分平和:“是我們姨娘和五妹妹請王妃勸我的吧?”
壽王妃沒否認:“她們關心你,怕你吃苦受罪。不是她們多事,這是你的福報。老實說,我很少見着嫡庶之間這麼互相關愛的。”
檀如意很是羞愧地道:“其實我之前做得一直不怎麼好,這兩年才略懂了些事,是姨娘和五妹胸懷大度,不和我計較。”
“所以你真心實意待她們好,也是她們的福報。”壽王妃慈愛地看着檀如意笑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是個好姑娘,應該得到更好的,所以我願意管這閒事,願意爲你得罪人。”
檀如意的眼圈瞬間紅了,拉着壽王妃的手哽咽道:“我何德何能,能得上天如此眷顧,總也遇到好人,總也遇到好人!您放心,我不會辜負你們的。”
壽王妃笑道:“你怎麼個不辜負法兒?且說來我聽聽。”
檀如意理了理思路,說道:“之前我很急,老想着趕緊把親事定下來,現在不急了,虧不能白吃,我要看馮寶山怎麼應對今天這事兒。他若應對得好,我再繼續考慮;若是應對得不好,就算了。”
壽王妃一笑,沒有繼續追問什麼叫做“應對得好和不好”,卻也沒怎麼把檀如意的話當真,年輕小姑娘,爲了虛無縹緲的情愛,總是太傻。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且看着罷。
卻說何氏嬌嬌弱弱離了壽王妃等人,便不要壽王府的下人跟着了,也不去和檀悠悠告辭,板着臉火速離開,讓人趕緊去找被轟出去的心腹文婆子。
丫鬟白果陪她在車裡等人,忍不住道:“夫人,這檀家人太過張狂,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裡,這要是進了門,家裡豈不是亂了套!”
何氏攥着帕子微微冷笑,心裡瞬間想出好幾條毒計。如此羞辱她,還妄想進忠毅伯府?呵呵~
忽見跟車的小廝疾步而來,道:“夫人,文婆不在這附近呢,小的打聽了一下,說是被大少爺帶走了。”
“大少爺帶走了?”何氏微微吃驚,隨即又定了心。馮寶山把文婆帶走,必是沒安好心,但文婆是她的心腹,跟了她幾十年,難不成那黑驢以爲能夠藉此掰倒她?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