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嗎。”陸璐冷着一張臉走到了仇恨的身邊,看着狂笑不已的仇恨,沒好氣的說道,“親手毀掉了一個忠心部將的感覺如何。”
“毀掉?不,你誤會了,自從你幹了那件蠢事過後,我便已經放棄了把他收入營下的打算,現在的他對於我而言,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好用的工具而已,談不上什麼可惜。”仇恨在心中對陸璐說道。
“那你可知道,你的舉動讓這柄原本鋒利的刀口變成了一把隨時都可以反水的雙刃劍。”陸璐依舊不給仇恨好臉色看,按照陸璐原先的規定步驟來說,根本就不需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
“哼!你懂什麼。”仇恨冷哼一聲,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身後的陸璐,“現在的時間可謂是爭分奪秒之際,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改寫結局,我們背後盯着的,可是冷家龐大的勢力,如果我還任憑局勢再次混亂下去,到時候只會便宜了冷家那羣狗東西,我沒時間再跟你等下去了,我必須要讓木玄馬上做出決定。”
“哎…”陸璐無奈的嘆了口氣,搖着腦袋無奈的攤手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我再怎麼給你解釋也只是顯得多餘了,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一條黑的走下去吧。”
“又或許,這纔是正確的做法也說不定。”陸璐忽然神秘一笑,微微翹起的嘴脣勾勒出一條優雅的弧線。
“嗯?”仇恨眉頭一揚,略感意外,但這句意外的話,並沒有引起他的足夠注意,而與此同時,另外兩人的動作卻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繆玉珂此刻如同一隻受傷了的天鵝,躺在地上不住的哀鳴着,仇恨強有力的一記霸腿,幾乎讓她喪失了行走的能力,脊椎背後的創傷讓她難以自行站立起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努力的用雙手在地上爬行着,潔白的玉指因爲過度的用力而被擦的鮮紅,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着她最終的目的地。
“等着…我這就來救你…容康,等我!”口中的囈語似在對着自己所言一般,繆玉珂吃力的睜大了雙眼,使盡全身的力氣將所有的目光放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上,唯有他纔是自己的唯一。
“繆姐姐…”納蘭容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悲哀的神情,他與繆玉珂相識多年,但卻從未見過對方如此狼狽的神情,雖說對手武藝高強極其難以對付,但以繆玉珂特殊的身份和功體,就算不敵,也不會弄得如此狼狽,但如今眼前的景象卻是大大超乎了納蘭容康的預料之外,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身影,任憑泥濘的黏土沾在如玉霞一般潔白的臉蛋上,往日高貴而優雅的身影早已經不復存在,眼前的實景,卻是如同一隻苟延殘喘的將死之人一般,努力的在地上爬行着,難看之極。
“你的傷勢嚴重,不要再動了。”納蘭容康關切的走上前去,伸出雙手輕輕地將繆玉珂的身子攙扶起來,將她攙扶到了旁邊的一刻樹下坐着休息,然而,每當看到繆玉珂熱切的神情之時,納蘭容康便越覺得心中多了一份不忍。
未等納蘭容康有所動作,繆玉珂不顧傷體加劇的危險,竟然執意一把樓主了納蘭容康的身子,淚珠如雨點般落下,感受着眼前熟悉的身體和熱度,繆玉珂心頭一軟,竟是如若無人的哭了起來,好似將一切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泄在了這一陣雨聲淚下的痛苦之中。
當堅強的外表被剝落過後,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甚至在有的地方連普通的女子都不如,但這一切,眼前的納蘭容康卻無從知曉,只能略帶尷尬的看着癱軟在自己身上痛苦的繆玉珂,頓感手足無措。
見到眼前情景,仇恨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繆玉珂的脊椎中了他的霸腿,他有着足夠的自信相信繆玉珂此刻的狼狽摸樣絕非作假,而更深一層的原因,則是他在另一方面有着絕對的自信,在對於繆玉珂的瞭解之上,他自信除了納蘭紫苑之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繆玉珂的人。
“抱着夢中情人的感覺如何?”仇恨嘲弄的諷刺道,嘴角出現一絲冰冷的邪笑,“別說我不夠義氣,你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納蘭容康,我可是功不可沒。”
“夢中情人?”陸璐一愣,但隨即便恍然大悟,“她就是那個跟蹤狂加變態的女人?”說完不敢置信的看着繆玉珂,不相信眼前之人竟然就是納蘭容康口中的那一個變態。
“廢話,不是她還是誰。”仇恨冷冷一笑,“就算這賤人化成了灰我都認得,她的眼,她的眉,脣,全部都印在了我的腦海當中,就算她將整張臉都剝了下來,我都認得她。”
“你好惡心…”陸璐皺着秀眉發出了自己的感嘆。仇恨的話語委實過於驚人,如果說繆玉珂對於納蘭容康只是騷擾的話,那仇恨對於繆玉珂的認知則簡直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普通的認識的人絕對不會做到如此地步。
陸璐甚至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你不會是她的爸爸吧。”
“哈!”仇恨眼神一銳,精光爆射,對於陸璐的玩笑避而不談,只是看着眼前的兩人不語。
“咦~”仇恨的曖昧的態度讓陸璐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這讓敏感的她再一次聞到了八卦的氣息,“我只是開一句玩笑而已,不會是真的吧….”
“住口!”一聲尖叫打斷了陸璐的胡思亂想,就在仇恨方纔說話之際,繆玉珂如同收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銀牙緊咬,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仇恨,赤紅的雙眸怒得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
“我不准你侮辱容康!你給我閉嘴!你這個人渣!”像是收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繆玉珂如同一隻受傷的雌獸發出威脅的低鳴,被凌亂的黑絲遮住的雙目閃耀着危險的光芒。
“哼哼!”對於繆玉珂的怒罵,仇恨不受半點影響,譏諷的目光憐憫的眼前落魄的玉人兒,腳步挪移,緩緩的靠近了繆玉珂的身邊,而他的動作更是刺激了繆玉珂的神經,發瘋似得大吼了起來。
“你別過來!你不準過來!滾!滾開!”刺耳的聲音吼得聲嘶力竭,繆玉珂幾近歇斯底里一般,抱着納蘭容康一步步後退着,顯然對仇恨憤恨之極。然而,背後嚴重的傷勢卻讓她急欲退後的腳步不得不慢了下來,而三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
冰冷的目光不含一絲情感,仇恨如同鐵一般的腳步狠狠扎進了地面裡,剛健的步伐穩中有序,但在繆玉珂的眼裡卻是如同地獄的敲門聲,越發的靠近了。
“你…你…別過來!”繆玉珂驚聲尖叫道,轉雅間,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身邊的納蘭容康的身上,唯有在看着納蘭容康的時候,她美麗的妙目之中才恢復了一絲之前溫柔的神采。
“快走…”繆玉珂雨聲淚下,看着納蘭容康秀麗的面容,一抹淡淡的溫柔在她的臉上浮起,“容康,快走。”
“繆姐姐…我…”納蘭容康正欲解釋,告訴繆玉珂仇恨的真正目的,奈何卻在此時,仇恨好似故意阻止他一樣,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冷哼,遮掩住了納蘭容康接下來的話語。
臉上玩味的笑容如同惡魔的微笑一般令人恐懼。
“快走!”隨着堅硬的腳步聲臨近,繆玉珂臉上僅有的溫柔也被一絲焦急所取代,在見到了納蘭容康過後,她的神智也逐漸恢復清明,不復之前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了,眼前的局勢讓她快速的做出了最爲正確的判斷,明朗的目色,彷彿再一次回到了初見面時的冷靜與自信。
“夜之典尚有一式足以擋住他們所有人,你有足夠的時間回到王都,紫苑到時候會接應你的。”
“接應?你莫不是真的以爲自己真的能夠阻止的了我?”仇恨獰笑着露出了森白的牙齒,忽然間,腳步一晃,腿上浮起了一股黑色的煙塵,竟以一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爍到了繆玉珂的眼前,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擋在了兩人的中間,強悍的氣息宛如魔神一般令人畏懼。
繆玉珂的瞳孔瞬間收縮,一股淡淡的飄然黑霧迅速從她的體內蒸騰而出,夜之典竟是快的無與倫比,玉手一翻,掌闕連環,掌心黑光躍動,隱聞怒雷鼓動,掌勢驚人!
然而,掌風卻在半路中被一道迅猛而剛勁的力道所阻斷,仇恨冷眼睥睨,鐵膝更快一步,彷彿靈蛇出洞,渾雄的力道配合天魔氣陰狠的氣息瞬間擊潰了繆玉珂的掌風,而高擡的左腿更是在空中做出了一個短暫的急停,堅硬的腳底對準了細膩的手心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
然而一腳之下,竟是如同雲霧一般,空無一物,仇恨眉頭一揚,好似頗爲訝異一般,但隨即,右爪如同早有預料一般,反手一扭,竟憑空之中撕出了一條纏繞着黑霧的純白身影,眼角的嘲弄不言而喻,仇恨並沒有在意繆玉珂驚愕無比的眼神,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她沒告訴你麼,她的夜之典有此修爲,起碼有一半都要歸功與本皇子的陪練,你手中的三流招式,老子早在十年前就看膩了,夜冥身法,哼哼,毫無長進!”撕開黑霧的右爪瞬間凝握成拳,雖然身上傷體依舊,但還是無法阻止仇恨好戰的個性,忍住傷口帶來的疼痛,仇恨怒喝一聲,體內氣勁爆發,拳風烈如罡,如同一道轟雷,擊中在了繆玉珂的嬌嫩的腹部,渾雄霸道的力道,讓繆玉珂的身子如同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摔倒在了地上。
但仇恨這時卻是眉頭微微一皺,手臂上傳來的痛楚讓他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五道血淋淋的傷口向外翻卷着,肌肉和肌腱險些被凌厲的抓風撕穿,仇恨方纔一拳雖然剛猛,但繆玉珂卻奇蹟般的在中拳之時,給予了仇恨凌厲的反擊。
“哈!哈!喝…”氣喘如牛,繆玉珂用一隻手支撐着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凜然的目光宛如一朵不屈的帶刺玫瑰,絕不屈服於仇恨的淫威之下。
“我將這句玩全數奉還給你,別以爲只有你一個人在練習中獲得了好處,紫苑的天賦絕對不會輸給你!”
“哈哈哈!”仇恨雙目一睜,一股興奮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看來是我小看了你,納蘭紫苑,就讓我瞧瞧你到底看透了我幾分的本事!”
話音一落,繆玉珂立即凝神,全神貫注擺好了架勢,然而,仇恨卻再一次做出了令人震驚的動作。
陰冷的笑容帶着狠毒的神色,同樣是左手上,還是在中指和食指間的位置上,竟然還殘留着一顆黑色的丹藥,原來方纔搶過木蘭瞬間的那兩顆丹藥,竟然還有一顆殘留,而隨着手臂的揚起,繆玉珂的瞳孔也隨即收縮成了一個小點,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讓她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
“住手!”彷彿之前的翻版一樣,仇恨粗暴的捏住了納蘭容康的小嘴,一粒黑色的丹藥順着咽喉的滑動落到了她的胃裡,帶着絕望的氣息,繆玉珂跪倒在了地上。
“傻妞,你以爲我真的要和你打?蠢的和豬一樣!我耍你的!”魔鬼的低笑在耳邊徘徊,惡魔的低語充斥了這一片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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