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子道友……”
眼見徐晉收起火靈石,便要告辭而去,屠文成忽然叫了一聲。
徐晉停住腳步,徵詢似的望向他。
“道友,三日之後,敝號要召開一個拍賣會,附近數大宗門的許多道友都會趕過來……這個拍賣會上,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靈藥和寶物拍賣,道友可有意否?”
屠文成說道。
“拍賣會?”
徐晉愣怔了一下。這個他倒是從未聽說過。以前在陽世做刺客時,曾有所耳聞,但不曾參加過。不過聽屠文成介紹,這個拍賣會上,極有可能能拍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東西。
徐晉一時之間,有些心動,問道:“這個拍賣會,什麼時候舉行?都有些什麼樣的人蔘與?”
屠文成說道:“三日之後,就在敝號,辰時開始,申時結束。至於參會之人,就不好說了,各宗門的道友都有,大多是和你我一樣的築基期修士,少數結丹期前輩亦會參與。”
徐晉一聽,心裡頭先就涼了半截。
大白天搞的拍賣會,徐晉道友的陰魂之體可禁受不起。
“呵呵,多謝屠道友美意,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參加這個拍賣會了。如果拍賣會上真有上等的寶物靈藥,屠道友不妨拍了下來,在下下次過來拜訪之時,必定不會讓道友吃虧的。”
徐晉不露聲色地拒絕了屠文成的邀請。
屠文成也不多勸,只是說了幾句可惜,對徐晉的拜託滿口應承。
其實屠文成開口告知徐晉拍賣會之事,馬上就後悔了。徐晉當真參加了這個拍賣會,拍到所需的東西,就沒他屠文成和四海緣什麼事了。聽徐晉不能參會,頓時心花怒放,哪裡會當真相勸?萬一徐晉又改變了主意,豈不糟糕。
當下屠文成十分客氣,親自送到門口。
徐晉出了集鎮,駕起雲霧,向西飛去。
在純陽界不能停留太久,雖是晚間,沒有太陽,燥熱的地氣,也令得徐晉很不舒服。在純陽界待得太久,有礙他的修煉。
龍淵觀孤鶴那裡,他打算再去一趟。
這個龍淵觀師徒三人,徐晉覺得有必要保全下來。孤鶴三人實力低微,又受制於玄靈宗,基本上對他不構成什麼威脅。徐晉有意要逐漸拉近和他們的關係,給些恩惠,自己很多不方便在純陽界辦理的事情,日後可以交由他們去操辦。
第一次在四海緣交易之後,遭到春七娘等人攔截,儘管不一定是屠文成指使的,徐晉心裡不能沒有疑慮。徐晉不願意太頻繁的在四海緣露面。
很快,徐晉便來到了龍淵觀上空。
向下看去,龍淵觀益發的破敗了。看着這個破敗的龍淵觀,徐晉心裡有些感嘆。據孤鶴說,以前的龍淵觀,也曾威風過,甚至一度蓋過了玄靈宗。
徐晉忽然想起了“隱殺”,想起了那個暗殺他的閔於興,想起了老幫主和林曉蘭。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隱殺”怎麼樣了,林曉蘭和閔於興又怎麼樣了。想來,閔於興一定如願以償,坐上了幫主的寶座,而曉蘭,肯定也成爲了他的妻子。
這些事情,忽然涌上徐晉的心頭,令得他一時之間大爲迷茫。曾經,他以爲他自己已經忘記了這一切,現在卻發現沒有,根本沒辦法忘記。以前的忘記,是因爲面臨着玄陰之地大比的生死壓力,他必須要全力以赴,不然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如今這個壓力沒有了,徐晉自然而然,又記起了這些事情。
徐晉頓時有了要去“隱殺”看一看的衝動。
此地離江城不遠,江城離“隱殺”的總舵還有一段距離,現今在徐晉眼中,這點距離實在不算什麼,御風飛行不多久也就到了。
以他如今的修爲,閔於興一介凡人,焉能是他的對手?
徐晉閱讀過屠文成送給他的典籍,知道純陽界有規矩,修真之人,不得擅殺凡人。否則,自有正道之士出面除奸。這個徐晉倒是能夠理解,就像幽冥修真界禁制煉製練魂幡之類的法寶一樣,爲的也是禁止擅殺陰魂,以免自毀根基。
幽冥界的修士來源於陰魂,純陽界的修士來源於凡人。
一旦開啓擅殺之端,將是驚天大浩劫。
不過偶爾殺一兩個凡人或者殘害幾個陰魂的事情,卻時有發生。只要不是大規模的殺戮,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畢竟修士的數量和陰魂凡人的數量比較而言,實在少得可憐。或許十萬名凡人或者十萬名陰魂之間,也不一定有人適合修真。修士與凡人之間巨大的差距,也令得修士根本不會對殺戮凡人感興趣。就好像不會有人專一去屠滅螻蟻一樣。
除非像徐晉這樣,與普通凡人存在恩怨糾葛的修士,纔會偶爾出手對付凡人。
所以徐晉並不十分顧忌這個規矩。況且他的真實身份是幽冥界的陰魂修士,純陽界原本不該有他這個人存在,就更加百無禁忌了。
或許,見過孤鶴之後,順便去“隱殺”走一趟,是個不錯的主意。
徐晉在空中想着心事,已經驚動了龍淵觀內的孤鶴與胖瘦二道士。
“是何方高人駕臨龍淵觀,請現身一晤!”
孤鶴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三道人影自觀內飛出。
“孤鶴道友,久違了!”
徐晉略一抱拳,淡然說道。
“是……玄陰子道友?哎呀呀,什麼風把你這位貴人刮來了?快快,道友快請進觀內奉茶……”
孤鶴萬沒想到是徐晉光臨,一時之間,喜出望外,雙眼放光,一迭聲地說道。
胖瘦二道更是恭謹禮敬。
徐晉微笑頷首,按下雲頭,與孤鶴一起,進了龍淵觀。
孤鶴不待落座,先就深施一禮,說道:“恭喜玄陰子道友進階成功。區區數年光景,道友便已築基,進境神速,孤鶴佩服不已。”
孤鶴多年前便已築基成功,只是龍淵觀靈氣稀薄,他修煉進度緩慢無比,始終在築基初期徘徊,連初期巔峰狀態都無法達成,遑論進階中期了。所以說這話的時候,孤鶴心裡頗有些失落之意。這玄陰子前幾年明明還在練氣期十一層的樣子,這麼快便築基,儼然和他並列了。而起對方身上陰寒之氣濃厚異常,可見修煉的陰寒功法,威力也遠在他之上,當真交手,孤鶴自認多半不敵。
徐晉擺了擺手,說道:“僥倖而已。道友請坐,多年不見,三位道友都還好吧?”
孤鶴頓時苦了臉,連連搖頭,說道:“多承道友仗義援手,在下與龍淵觀算是捱過了一劫……只是玄靈宗貪得無厭,對我等的壓榨,日甚一日。龍淵觀靈氣稀薄,這麼多年過去,我師徒三人的修爲並無寸進,眼下也就是在捱日子罷了,捱得一日算一日……唉……”
孤鶴深深嘆息一聲,甚是淒涼。
徐晉點了點頭,說道:“這玄靈宗步步緊逼,道友等人受他們鉗制,不能遠離,倒也着實可慮。”
“可不是嘛……這日子,當真是難熬……”孤鶴再次搖頭嘆息,猛然省起徐晉遠來是客,自己只顧訴苦,卻不免將貴客怠慢了,忙即一迭聲地吩咐道:“出雲,還不給玄陰子前輩奉茶?”
瘦道士出雲諾諾連聲,忙不迭地奉了茶水上來。
“道友此番駕臨龍淵谷,可是爲了三日之後四海緣即將舉辦的拍賣會麼?”
孤鶴問起徐晉的來意。
徐晉笑了笑,不置可否:“在下恰纔已經去過四海緣,與屠文成道友聊了些時候。順便到貴觀來看看,拜會一下老朋友。”
孤鶴連忙欠了欠身子,說道:“承蒙道友青眼有加,當貧道是朋友,當真不勝感激。只是貧道力量微薄,道友前些年所託之事,竟是不曾達成,實在慚愧……成家堡的火系法器,輕易不肯外傳……”
徐晉臉色淡然。
見了這般情形,孤鶴更是慚愧,說道:“玄陰子道友,龍淵觀雖然沒落,貧道亦是無用。但貧道也並非天性涼薄,知恩不報之人。有負道友所託,貧道自當盡力彌補……”
徐晉瞥了他一眼,微笑着搖搖頭,意即不信。
龍淵觀實在太窮了,沒有自己援手,前幾年就熬不過去,孤鶴的修爲亦不甚高,能彌補什麼呢?
徐晉這個動作,着實令孤鶴無地自容,咬了咬牙,說道:“不瞞道友說,龍淵觀固然沒有拿得出手的靈果靈物,卻有些前輩流傳下來的功法,亦是陰寒屬性的,與道友所修,料必並不衝突。如果道友不嫌棄,貧道想將這些功法奉獻給道友,或許能夠讓道友有所啓發,亦未可知……”
徐晉一聽,頓時怦然心動。
龍淵觀的前輩傳承,到底威力如何,暫時不得而知,但龍淵觀的功法,是出自純陽界,料想肯定與幽冥界的功法有些不同,或許真能取長補短。
“多謝道友美意。只是這功法既然是貴觀的傳承,我一個外人,恐怕不能隨便修習。”
徐晉微一沉吟,緩緩說道。
孤鶴見徐晉意動,不由大喜,說道:“道友說哪裡話來,傳給別人,固然不妥,道友于我龍淵觀乃是有大恩之人,自然沒有這個禁忌……”
孤鶴說着,便從儲物鐲裡拿出一片玉簡,雙手遞給徐晉。
徐晉略一猶豫,便接了過來,正要觀看,忽然臉色微微一變,迅速將玉簡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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