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望着狼狽逃竄的“閻前輩”,臉上浮現起一絲快意的笑容。
在廣瑞樓再次碰到閻中之後,徐晉情知此事比較棘手了,不解決掉,終究不妥。眼下他還是凝魂期修爲,被一位練魂期頂階的高手這麼死死惦記着,可不見得是件多麼令人愉快的事。
當下徐晉向楊天洪稟告了此事。
至於原因,徐晉也明白說了,主要推在任秀身上,火靈石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只說在玄陰之地偶爾得到了這麼些火靈石,結果引起了閻中的覬覦。
一切倒是合情合理。
楊天洪是徐晉的授業師父,徐晉在九幽宗的諸般情形,楊天洪很是清楚,料必除了玄陰之地的“奇遇”,徐晉也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弄到上品火靈石。
任誰也不會想到溝通陰陽兩界這樣的事情上頭去的。
聽了徐晉的稟告,楊天洪很是生氣。閻中如此做派,那是絲毫沒將他楊天洪放在眼裡了。擱在從前,大家均是練魂後期修士,閻中不買楊天洪的賬,情有可原。如今楊天洪順利進階,比閻中的修爲已經超出了一個大境界,自然難以容忍這種情形發生。
當下師徒二人定下計策。倘若閻中不伏擊徐晉,也就罷了,日後再找他解決。
不料閻中還真是“很給面子”,傻呆呆地在這裡設伏,全然沒想到在高空之中,還有一位刻意隱匿形跡的聚體期高手。
見徐晉神情略帶遺憾,楊天洪嘆了口氣,說道:“閻中的師父火雲上人,乃是屍毗宗內堂的首席長老,修爲甚高,真將他殺了,日後你會有麻煩。”
徐晉忙即躬身說道:“師父爲弟子着想的心思,弟子理會得,多謝師父!”
“嗯。這個閻中,料必短期之內是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了。但這個樑子結深了,他終究不會釋懷。爲師不能時時刻刻護得你周全。要緊的還是你自己趕緊提升修爲。只要突破了瓶頸,踏入練魂期,你的實力便會大步增進。到時候就算仍然不敵,至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楊天洪吩咐道。
“是,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徐晉恭恭敬敬地說道。
楊天洪對他是着實不錯,徐晉十分領情。
“另外,爲師剛纔聽閻中說到了安林奎的名字,是怎麼回事?安林奎與閻中合謀不成?”
楊天洪望着徐晉問道,神色很是凝重。
徐晉說道:“是的,師父。閻中確實提到了安師叔。安師叔在弟子的令牌中做了手腳,閻中因此才能知曉弟子的行蹤。聽閻中說,安師叔與他頗有交情。”
至於安林奎曾經親自上門找過他,徐晉依舊不曾向楊天洪提起。
同宗之內,這樣的事情很犯忌諱,徐晉也不願意引起引發楊天洪與其他長老的衝突。還是那句話,他修爲太低。一旦撕破了臉,楊天洪或許無礙,他卻是難以抵擋。
閻中是屍毗宗的修士,要找他的麻煩,不是那麼方便。安林奎卻就在九幽宗內,時時刻刻與他爲難,着實讓人十分煩惱。
楊天洪哼了一聲,很不悅地說道:“安林奎器宇窄小,心胸狹隘。當初就是因爲這個緣由,修爲上趕不上爲師。他卻總是以爲,是爲師打傷了他,才影響修煉的。陰風老祖說得明白,器宇窄小的人,終究難成大器。”
徐晉默然不語。
無論如何,安林奎名義上也是宗內長輩,徐晉不能表現得無禮跋扈。
“這個事情,你不必憂慮,爲師自會處置,你回去之後,只管安心修煉就是了。”
沉吟稍頃,楊天洪緩緩說道。
徐晉躬身應命。
師徒二人駕起雲霧,很快便趕回了九幽宗。
徐晉隨即去了丹房,再次煉製了好幾爐小烈陽丹。隨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半株龍舌蘭和其他的輔助靈藥,開始煉製進階練魂期必備的洗髓丹。
洗髓丹的煉製之法,並不複雜。要緊的是,徐晉只剩下半株採自墮靈淵的龍舌蘭。這樣靈藥,便在玄陰之地,亦是比較罕見。徐晉清楚地記得,墮靈淵裡衝出來的那條巨蛇,靈力波動威壓無比,縱算楊天洪已經進階聚體期,較之那條巨蛇,似乎還是略有不如。那條巨蛇如此重視龍舌蘭,可見這株靈草,是何等的珍貴,煉製出來的洗髓丹,效力必定亦是非同尋常。
可不能煉壞了。
煉製洗髓丹所耗費的神思,遠在煉製小烈陽丹之上。畢竟小烈陽丹的主藥,是烈陽丹。徐晉手頭還有不少,煉壞了也不是十分的可惜。只要有靈石,坊市之中亦能購到足夠多的烈陽丹。
徐晉這一回,足足在丹房裡待了一個月,才滿意地走了出來。
輪值的修士更加目瞪口呆。
四師兄煉丹整整煉了一個月,出來的時候,依舊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着實透着古怪。難道他另有什麼特殊的方法,煉製丹藥時無需耗費靈力?
徐晉自然毫不理會輪值弟子的驚詫,興沖沖的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在石牀上盤膝坐下,從儲物鐲裡取出一顆灰色的丹藥,仔細察看起來。
這顆黃豆般大小的丹藥,毫不起眼,卻散發着一股濃烈的腥氣。這股腥氣,正是龍舌蘭獨有的氣息。此番煉製洗髓丹,雖然成功率依舊不高,最終還是讓徐晉煉成了一爐,一共四顆洗髓丹。
到時候,師門自然還會賜下兩到三顆洗髓丹,加上這四顆,他就擁有了六七顆洗髓丹之多。料必以他的資質,輔以這麼多的洗髓丹,突破瓶頸跨入練魂期,該當不是什麼難事。
進階之前,天川老人肯定亦會給他一些指點。
這個纔是最主要的。
徐晉仔細察看了那顆洗髓丹一陣,這才心滿意足地收了起來。另外取出一顆小烈陽丹服下,雙手捏訣,開始運氣修煉。
凝魂期十階的修煉,看上去與前面的階段沒有什麼區別,均是打坐運息。實則有很大的不同。到了這個境界,他的丹田之處,似乎已經被靈力注滿了,無論他怎麼努力,氣海之內也無法容納更多的靈力。徐晉現在要做的,其實不是怎樣令自己靈力充盈,而是要慢慢的拓展他的氣海。一點一點地擴大,以便容納更多的靈力。當氣海擴大到一定的限度,再也無法更進一步之時,便是所謂的瓶頸了。
這個時候,徐晉就需要突破。從凝魂期突破到練魂期,法力才能再次增進。
最初那個階段,幾乎毫無起色,不管徐晉服下多少小烈陽丹,打坐修煉多麼的勤奮不懈,氣海之處亦沒有什麼動靜。
這也是達到修煉瓶頸時應有的現象,徐晉並不十分焦慮。
不管怎麼樣,他也不是毫無所獲。每一次打坐運息,他均能感覺到更多的寒玉和純陽精鐵被融入到了他的體內,玉鐵之軀的修煉,還是有進展的。當初服下的那十二顆金髓丹,其實遠未完全煉化,相當多的寒玉和精鐵的精髓,只是存在於他的體內,並未和他的陰魂之軀真正的融爲一體。
天川老人說過了,修煉玉鐵之軀,本就是逆天行事。以陰魂之體,強行凝聚“肉體”,極其耗費時間。若是朝夕之間便能湊功,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修煉之餘,徐晉取出金尚龍“贈送”給他的那塊純**銅,慢慢煉化到歸元盾之中。足足花了一年時間,纔算是將那塊精銅煉化完畢,完全融入了歸元盾。
融入了純**銅的歸元盾,不再是黑褐的顏色,變成一種墨綠的顏色。徐晉以陰羅刃略加試探,如果不使全力的話,也只能在歸元盾上留下一道小小的痕跡,不久之後便能自動“癒合”。當然,徐晉不敢真的以陰羅刃全力劈刺。陰羅刃曾經是天川老人的兵刃,其鋒銳程度,遠不是徐晉現在能夠想象得到的。
歸元盾縱算融入了純**銅,也必定難以抵禦。
修仙途中,光陰易逝。
數年之間,徐晉一點一點地拓展自己的氣海,終於達到了臨界點。
這一日,徐晉盤膝坐在石牀之上,一口氣將六顆洗髓丹全部服了下去,然後運息煉化。開始的時候,並無什麼特別,等那六顆洗髓丹全部煉化完畢,徐晉忽然感到丹田處一陣劇烈翻騰,與此同時,一股充沛之極的靈力,自他胸間洶涌的衝向氣海。
徐晉甚至能夠清楚地感應到,在這一刻,胸口那顆靈石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光華,一閃即逝。與此同時,洞府四周的靈力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聚集過來,拼命向他胸間涌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填補某種空隙。
而那股衝向他丹田氣海的充沛靈力與氣海里原有的靈力發生了劇烈的衝突,這股硬要擠進氣海的靈力,數量遠遠超過了氣海之中原本儲存的靈力,彷彿一個茶壺,拼命的想要將所有茶水都注入到一個小小的茶杯之中。
徐晉的身子,猛烈地顫動起來,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神情。
丹田氣海處兩股靈力不住的碰撞,糾纏,彼此“拉鋸”,而胸口那顆靈石,依舊在將更多的靈力注向丹田……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徐晉腦海裡響起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渾身劇震,外來的那股靈力硬生生地擠進了氣海,和原先的靈力融爲一體,整個丹田氣海並沒有增大多少,內裡的靈力卻充盈了許多倍,似乎更多的靈力被強行壓縮了進去。
下一刻,徐晉睜開眼來,痛苦之色盡消,臉上流光溢彩,張嘴發出了一聲興奮的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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