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曉剛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的當口,卻駭然看到,劉新的黑框眼鏡之中,兩條慘白的胳膊伸出,瞬間就將邢雲拖了進去!
黑框眼鏡仍只是普通眼鏡大小,但是那雙手臂就這麼荒誕地將邢雲扯進裡面!
戰曉心中大急,他又驚又怒,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他知道這個房間之中,有能力救下邢雲的只有劉新和陳佳,其他人沒有能力和“朱步說”抗衡。
他必須尋求“朱步說”的幫助,但又不能暴‘露’己方的實力。他瞪起眼睛,喝道:“你就這點本事嗎?”
劉新擡擡眼鏡,仍舊淡定:“只是一點小失誤。”
戰曉快步來到他的面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的能力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沒有資格加入我們的隊伍……在我出手之前,我希望看到你們的價值!”
“你會看到的。”劉新說道,他沒有摘下眼鏡,而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邢雲來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是一間教室,裡面的桌椅都被排成考場的樣子,左右拉開,中間留出過道,一看就是標準考試使用的考場。教室的‘門’被反鎖,窗戶也緊閉着,周圍一片寂靜。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燈管冷冷地在發光,邢雲從窗戶上只能看到自己慘白的臉。
他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當時那雙手臂將他拖進劉新的眼鏡之後,他就出現在這間教室之中。
他不知道是“朱步說”做的手腳還是劉新的眼鏡的問題,總之這個地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安全,危險會隨時來臨。
在這間教室之中,邢雲的能力幾乎派不上用場,他的視野被侷限,外面漆黑沒有光線,根本無法看到外面究竟有什麼。
邢雲從兜裡將悠悠球拿出來,他能看到自己的手掌微微有些顫抖,即使擁有能力,他歸根結底也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處在這樣的困境之中難免會恐懼。
他沒有興致再去玩耍悠悠球,將它拿出來也只是試圖冷靜下來。他一隻手拿着悠悠球,另一隻手放在背後的長弓之上,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發生,他只能依靠這把長弓來保護自己。
邢雲也知道這多半沒有用,“朱步說”被弓箭傷害到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有武器在手,他也能稍微有點底氣。
他站在教室中央,非常警惕,不斷向四周查看,恐怕“朱步說”會突然出現。
戰曉這個時候還能沉住氣簡直是個奇蹟,另一個房間裡的倖存者們焦急萬分,直‘欲’衝出來,胡研一巴掌拍到張恆身上,說道:“快起來!”
張恆翻了個身,‘迷’糊道:“幹啥?讓我多睡會……”
胡研又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臉上:“睡睡睡,就知道睡,邢雲出事了,你還睡?”
張恆這才‘迷’茫地睜開眼睛,問道:“怎……怎麼回事?”
“邢雲被‘朱步說’抓走了,快起來!”胡研說道。
張恆顧不上睡覺,爬起身來就往外走,他睡意全無,嚷道:“你們還在這站着幹什麼?就看着邢雲被抓去嗎?”
米光一把抓住他,不讓他出去攪局:“戰曉正在處理,外面有兩個oss,你不要出去把我們暴‘露’了。”
張恆吃驚,仍然不放心:“什麼oss?邢雲沒問題嗎?”
胡研說道:“具體情況戰曉之後會詳細告訴我們,現在也只能相信他們,我們要是出去的話,幫不上什麼忙不說,萬一出些岔子可就是大事情。”
張恆無奈,頹然坐倒在‘牀’上,說道:“那我們……就只能這樣看着?”
戰曦接道:“我們也不想,但是……”
她只說到這裡,但是在場的衆人都明白……
他們,還是太弱了啊……
陳佳看着戰曉,對他頗有忌憚,畢竟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被催眠兩次,如果這是真正的戰鬥,那麼現在她現在無疑是一具屍體。
“你很緊張?”陳佳問道,戰曉雖然盡力僞裝,還是被她看出了端倪。
“我當然緊張。”戰曉沒有否認,而是坦然道,“那是我的夥伴,現在遭遇危險,我怎麼會不緊張?”
陳佳點頭,不再說話。戰曉提着一顆心,暗暗祈禱邢雲能夠平安無事。
邢雲如同驚弓之鳥,再這樣下去,他覺得“朱步說”還沒出現,自己估計就已經嚇得只剩下半條命。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戰曉,倖存者們一直都很依賴戰曉,但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個依賴是到了多麼深的一個層次。戰曉的存在無疑相當於一針強心劑,離開戰曉的身邊,邢雲覺得自己就是一葉浮萍。
如果戰曉在的話……邢雲沒來由地想到這個問題,然後他一愣,隨即想到不能夠坐以待斃,必須要做些什麼。
教室裡教室外都是靜悄悄的,死一樣的寂靜沉甸甸地壓在邢雲的心頭,幾乎讓他喘不過來氣。
他開始仔細觀察,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他左右徘徊,最後在講桌前面的地面上看到了……
血跡!
那血跡很淡,只微微顯‘露’出紅‘色’,但是邢雲有一種直覺,這毫無疑問就是血跡!
他相當確定,因爲在看到這紅‘色’的時候,他的眼前自動浮現出流動着的、詭異的紅‘色’,那是他的能力在告訴他,那就是血跡,就像嬰兒出生就會啼哭,那同樣是能力給予他的本能。
邢雲蹲下身去,用手去觸‘摸’那淡淡的血跡,並且仔細予以觀察。這血跡不容易被辨別,如果不是他的視力遠非常人,恐怕也會將其忽略。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利用能力,將血跡放大,才能夠清晰地看到。
他能夠看出,這是雙手在地上拖出的血跡,總共有兩片,每一片都有五條痕跡,正好是手指的形狀。他順着血跡看下去,發現血跡消失在講桌前面。
教室裡的講桌是昂貴的多媒體講臺,它的下方有一扇合頁‘門’,裡面有相當大的空間,而邢雲看到的血跡就延伸到這裡,想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就必須把這扇‘門’打開。
邢雲喉嚨動了動,咽口唾沫,將手慢慢放到‘門’上,稍微用力就想將它打開……
合頁‘門’一點點被打開,邢雲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裡面有什麼,就聽到教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然後有“人”走了進來!
“踏踏踏……”腳步聲在空‘蕩’的教室中迴響着,邢雲寒‘毛’直豎,冷汗接着就從額頭上滲出!
好在多媒體講臺夠高大,跟‘門’口也有一個夾角,來者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然而腳步聲越來越近,再沒有行動的話,邢雲同樣會暴‘露’!
邢雲不知道來者何人,有“朱步說”的教訓在前,他不敢隨隨便便就將視野擴散出去,如果進來的“人”正是“朱步說”,那麼這種做法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邢雲沒有時間再猶豫,一咬牙鑽進講桌裡面,輕輕將‘門’帶上,藏在裡面連大氣也不敢出。
雖然邢雲非常小心,但是‘門’在關上的時候,還是輕微地響了一聲,頓時他的心裡又是一慌,屏住呼吸仔細傾聽着腳步聲。
在響聲發出的瞬間,他聽到腳步聲明顯頓了一頓,沒過多久腳步聲再次響起,聽聲音竟是朝着講臺的方向走了過來!
拜託,不要走過來,不要走過來!邢雲在心中吶喊,他不想死在這裡!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就停在講桌前面!
邢雲恐慌到極致,雙眼緊盯着講桌的合頁‘門’,根本不敢呼吸,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講臺裡面一片漆黑,邢雲瞪着眼睛,驚恐萬狀,恐怕有什麼東西突然闖進來。
腳步聲再次響起,邢雲聽到外面的“東西”圍着講臺走了兩圈,最後慢慢遠去。
他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身上已是被冷汗溼透,雙‘腿’還有些打顫,他仍然不敢動作,生怕那個“東西”沒有走遠。
他等待多時,最後確定那個“東西”確實離開,於是掏出手機,按亮屏幕,想看看講臺之中到底有什麼。
手機通知欄之中,信號標誌旁邊有一個叉號,在這間教室之中沒有手機信號的存在,但是邢雲仍然可以將手機當做一個臨時的手電筒,將講臺裡面這些黑暗短暫地照亮。
在手機屏幕亮起的一刻,邢雲本來放下一半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在他身後講桌的櫥壁上,歪歪扭扭地寫着幾行字,字跡殷紅,竟然是用血塗上去的!
而字跡的內容,更是讓邢雲覺得頭皮炸開,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恐懼!
“我是葉展霖……”字跡的第一行字,就讓邢雲難以置信,他知道前一天中午男生宿舍出過事情,戰曉將遇難者的身份照片都詳細地告知衆人,他記得那個男生的名字就叫葉展霖!
那個已經死去的人,怎麼會在這裡留下血書?
邢雲繼續往下看,而下面的字跡更爲驚悚!
“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這裡的時間似乎靜止,我感受不到飢餓睏乏,手機電量也一直沒有變化,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如果不是時鐘日曆仍可以正常使用,我甚至覺得自己活在夢境之中。”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又來了……不,不!”
“再一次循環,又一次的循環,每一次循環的終點都是在這裡……”
“我鑽進講臺,用血液記錄下這些東西……”
“不要回頭!”
邢雲‘毛’骨悚然,猛地將頭轉過去!
背後,“朱步說”那張‘陰’慘慘的臉,就在手機屏幕泛出的微光之中,他……
甚至可以碰到邢雲的鼻子!
(正在看手機電腦的你……同樣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