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夏天的哀泣聲,彩雲的面色猛然無比蒼白了起來,她急得團團轉,卻忽然又是轉向了少女:“少夫人!”
她急聲喚道:“我知道您想去找少爺了,但帝國的超階力量不能毀於一旦,他們沒有您的加持打不贏的。那樣帝國就完了!小少爺與小小姐不可以沒有他們保護的!”
“哦,這樣也是。”
少女的眼中正閃過一絲哀痛,聽到彩雲的話,她偏頭想了想,卻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她緩緩擡步走出了大廳。
“殿下,外面危險!”
“殿下,您別出來!”
外面正團團圍着齊王遺體的參謀人羣們大驚,他們紛紛回頭喝止道。
……
但少女仍然堅定地,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她漠然地看了人羣幾眼,又望向了天空。
她皺了皺眉頭,滿是蒼白的臉上忽然涌現出了一種異樣的潮紅,她低低地咳嗽了幾聲,卻仍然固執地望向了上空的方向,她的目光微微移動着,似乎在竭力地捕捉着什麼——猛然間,天地間的氣息變了,一種連空氣都將要被凝固的感覺猛然攉取了所有人的心!
凜冽至寒的氣息就這樣陡然縈繞在了所有人的身周,更是集中在了天空中一個被白光纏繞、此時身周更出現了朵朵霜花的蠻族戰皇身影之上!
蠻族戰皇的身形陡然一滯,他眼看就要接近對手的一刀彷彿突兀中卡了一下,更是微不可察地出現了卡頓,最終慢了半拍,從他對面一名人類星耀急速閃避的身邊劃過,帶起了無盡的霜花翻滾,卻沒有收穫到任何什麼!
“極寒凝視!”
人羣中已是有人驚呼出聲!
“怎麼可能!光環還在,怎麼可能……”另一個人卻喃喃道。
……
“少夫人。您能同時使用單體羣體加持削弱了?”彩雲跟在少女身後驚喜問道。
“也許吧……但還是沒辦法加持輝煌祝福啊……”
少女挪開了她的冰寒目光,她又望了望天空中黑色光華的身影幾眼,她的眉輕輕地皺了起來,她的身形陡然一晃,卻是扶住了身邊的彩雲才穩定下身形。她的手顯得很用力,似乎都抓痛了彩雲,白皙的手上更是青筋暴起。
她喃喃着,又將目光投回了天空之中蠻族戰皇的流光軌跡之上。
“不要亂,她似乎不能加持,而且她似乎是用某種極限的方法催發的極寒凝視。似乎威力也不夠!”
數息之後,空中已是有一個蠻族戰皇大喜叫道。
……
“但那也至少能讓我們穩住了!”
與他和另一名擊殺帝國齊王的戰皇同時艱難對陣的楊琦儘管也已傷痕累累,卻是長笑道。他輕巧地讓過了蠻族戰皇陡然一滯的一刀,卻是舉刀上揚,又和另一名戰皇拼了個平分秋色。
人羣已是聞聲大喜。
“但你們遲早會崩潰的!”
蠻族戰皇厲聲喝道,他畏懼地望了下方那個黑白升騰的身影一眼,再次與他的同伴夾擊了過去。
……
沒人注意到,每當極寒凝視捕捉到蠻族戰皇運動的軌跡生效的時候,數月來一直維持高強度光環、一口氣都沒歇過的少女臉色便會首先紅一紅。然後變得異常蒼白,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又彷彿生機流逝一般。
每每隨着極寒凝視,朵朵霜花出現在蠻族身周的同時。亦是在她似乎因痛楚而緊皺着眉頭、更已滿是死志的秀美玉容上,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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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擊!突擊!”
何許舉着戰刀嘶聲吼道。
在他的身周,戰士們的神色更疲憊了,所有人滿是血污的臉上已是出現了一片木然。他們機械地隨着他們軍長的號令,向前機械邁動着腳步,卻似乎腳下有千鈞之重。
偶爾。還有戰士跑着跑着,就一頭倒了下去。
“軍長,我們必須歇歇了,沒辦法突擊了!”
他的參謀長連滾帶爬地抱住了他的腿,他哀聲叫道。
“你沒聽到通報嗎?”
何許卻是怒吼着一腳踢開了他,他似乎用力過度了,亦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
……
“我本以爲我們還能拖延點時間,但總指危在旦夕——他們又打在我們的七寸上了!”
帝國將軍滿眼血淚地叫道。
“數支增援部隊和警衛師護衛團在與蠻族暗刺生死糾纏,我們已隕落了兩名蒼穹,蠻族優勢已擴大,就連齊王殿下也已負傷累累!”
“跟隨我,把我們的陣地奪回來,堵住他們的路——只有讓他們仍然源源不斷過河的增援斷絕,大軍壓力一輕之下,殿下就能暫時不需要使用光環改用單體加持,總指與我們的大軍纔能有一線生機!這隻能靠我們這支包圍圈外的部隊了!全體都有,跟隨我,突擊!”
他嘶聲嚎叫道。
……
“但我們已——”
他的參謀長卻已是淚流滿面,他的哭叫忽然被一個人羣中匆匆跑出,戴着耳機的魔裝通訊兵打斷了。
“軍長,齊王殿下……”
他滿臉淚痕,嘶聲哭叫道。
“齊王殿下怎麼了?”
何許猛然一驚,他急聲問道。
“齊王殿下隕落!”
魔裝兵抹了一把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血水的東西,他再次嘶聲哭叫道。
……
“怎麼可能!”
何許猛然大怒,他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總指的方向,臉色已是一片慘白。
旋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那,戰局呢?”
他看向了通訊兵急聲問道。
“總司令長官現在對上了蠻族兩名戰皇,雖然殿下似乎在使用光環的同時也在使用極寒凝視,但參謀部長官們說他們看殿下的樣子似乎很糟糕,總司令長官也很糟糕,他們恐怕都支撐不了多久了!”
魔裝兵哭叫道。
……
“天亡我華夏嗎……”何許滿是慘白的臉色嗆然了起來。
“天亡我華夏嗎!”他舉刀嘶聲哭叫道。
“突擊!突擊!”
他滿眼血淚。死命地喊道。
“不對啊……等一下,軍長,河對面塵煙大起,似乎亂起來了,好象是……天,難道是重裝部隊?怎麼有我們的重裝部隊……”
他身邊的一名大地魔戰正準備跟隨軍長突擊,眼角的餘光卻是瞟了下遠處,他忽然停下了身形更是拉住了何許,指着一個方向奇異問道。
……
“怎麼可能!”
何許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他擡起了望遠鏡。定睛看去,卻見河對面蠻族的營地後,果然影影綽綽地出現了大羣重型魔裝奔騰的身影。
“哪個狗日的這時候了還在河對岸……當初沒撤回來?”
他喃喃道。
“不對啊……好象不是帝國的制式倚天式戰車啊……怪模怪樣的……”
他的參謀長也是舉着望遠鏡楞楞道。
何許卻死死地盯着那羣突兀出現的戰車部隊,看着他們洶涌地衝向了蠻族正在集結等待過河的陣列中,將他們碾了個人仰馬翻,在他們的車身上,更是隱隱透着……黑光……黑光?
他楞了一楞,卻也是大喜。
“管他們是什麼?我只知道他們是友軍!肯定是友軍!殺過去!殺過去!腹背夾攻,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
他狂亂地舉刀喊着。已是向南岸初顯慌亂的蠻族防線衝了過去。
……
“車長,這黑光是什麼……帝國的戰場識別系統自動識別了我們?難道它是根據人類身份識別的嗎?這麼叼?”
蠻族北岸營地身後,大片的鋼鐵洪流中,一臺突前的戰車上正響着這樣的聲音。
“不對啊……尼瑪這戰場識別系統還能給我們加成的?我怎麼感覺現在力量充足了很多?好象是……魔能利用率更高了?”
坦克車內。車長閉目運行了下魔能,卻是低低驚喜說道。
“管他是什麼呢,總之是好事就結了——好象真的還能給我們加成呢,而且我們也不擔心到南岸的時候被祖國同胞友軍誤傷了。多好。”
他興高采烈地說道。
……
隨即,他又是神情一肅:“對了,老五。打開全師頻道,去告訴兄弟們,見到祖國同胞軍隊的兄弟了熱情點——司令長官出發的時候可是滿臉怒火地強調又強調了,要表現出我們白星同胞與第八路軍的精氣神來,尤其是對長官要保持應有的尊敬,可萬萬不能在長官說什麼的時候嬉皮笑臉。”
“他老人家肯定是之前被哪個軍容不肅的部隊氣到了,我們可千萬小心,別撞上長官的火頭,都明白了嗎?”
他細細叮囑道。
“是!”
車中響起了似乎滿是期盼的迴應聲。
……
“車長,似乎對岸有一支祖隊在與我們不約而同地夾擊蠻族的這個渡河點……”
一個正趴在潛望鏡中觀察的中士卻喃喃着,他忽然向他的車長彙報道。
“是嗎?我看看……果然呢……”
車長挪到潛望鏡前看了看,他已是滿臉喜色。
“加速,與他們匯合,輕裝大軍正在我們身後掃蕩蠻族北岸力量,林長官的命令是,重裝集羣進入南岸後再實施戰術動作,在北岸的唯一任務是,什麼都不用管,衝!”
“第七重裝師,跟我上!趁蠻族還沒摸清頭腦前,不惜一切代價,搶佔浮橋,攻往南岸!有他們配合正好!看,蠻族大亂了!衝過去!衝過去!”
他興高采烈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