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樣的秦震,老顧和姜旗也連忙過來扶了他一把。羽東更是皺着眉給秦震拍了拍背。
老顧扶着秦震坐了下來,給他倒了杯熱水,然後語重心長的埋怨道:“大震啊,你吹牛我不管,得瑟也不是不行,但是咱別老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成嗎?你個完蛋玩意兒……剛一張嘴豪言壯語,就讓大家都看到了你那已經婁了的身體本質。你這樣不行啊!”
秦震好不容易喘勻了這口氣兒,一邊喝了口水,一邊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少損我……我這就是睡了幾天缺乏鍛鍊,其實根本就沒事兒了……”
羽東聽後冷冷的接了一句:“既然你已經沒事兒了,那明天我就帶你好好鍛鍊鍛鍊去。”
秦震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羽東,然後一臉警惕的問道:“你、你要幹嘛……怎麼鍛鍊?你總不會是要在後面追着我圍雪山跑幾圈吧?我可告訴你,這裡的海拔高……我可喘不過氣兒來……”
羽東好像是笑了一下,但是又好像一直面色冰冷的緩緩說道:“你放心吧,肯定不用你跑。”
越是聽羽東的這種平淡的說話方式,秦震就越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清晨,事實就驗證了秦震的預感。
一大早,羽東就進屋把秦震給叫了起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好歹的吃了些清淡的早餐之後,就帶着秦震走出了這間屋子。
自從來被卓雅救到了這處山谷之後,秦震還一直都沒有真正的走出去過。他本以爲這裡會像岡仁波齊的山口一樣寒冷,所以在出門之前他的心裡還有一絲恐懼。似乎是對雪山上那種極度的寒冷已經開始心有餘悸了。畢竟,在岡仁波齊峰上的那一/夜。徹骨的寒冷彷彿真的已經烙印在秦震的靈魂裡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當秦震真的走出來了之後,這才發現這山谷中的氣候竟然是如此的宜人。
西藏的陽光是慷慨的。秦震擡起手擋在額前。擡頭看向了遠山的積雪和耀眼的陽光。生命的溫暖,好像伴着這慷慨的陽光。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秦震深深的嘆了口氣,看着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等着他的羽東,微微的笑了。沒有什麼噩夢是過不去的,當看見這樣的太陽時,所有的痛苦和寒冷,似乎都已經被驅散了。
秦震走到了羽東的身邊,笑着問道:“說吧,怎麼個鍛鍊法兒?誒老顧他們呢?”
“嗯。他們已經提前爲你準備去了。”羽東簡單的回答着。
“哎喲?我這鍛個煉還有私人助理呢啊?看來病一場也不錯,至少這待遇是真的有所提升啊!”秦震樂呵的說着。
羽東淡淡的笑了一下,也不說話,只是儘量放慢了腳步帶着秦震往之前卓雅說過的那座雪山上走。雖然不用登山,聖湖就在雪山腳下,可是考慮到了秦震尚且虛弱的身體,羽東還是放慢了步子。
秦震不知道他將進行的“鍛鍊”是如同冬泳一樣的泡在雪水積聚而成的聖湖裡。所以他這會兒還怡然自得的觀看着沿途的湖光山色。
滿山坡不知名的野花繁花似錦,萬紫千紅、百花爭妍。這其中又以紫色的花朵居多。花並不大,但是卻能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秦震在想,這些會不會就是那傳說中寄託了吉祥美好的願望、代表了藏族文化象徵的格桑花呢?
關於格桑花到底是什麼花。就好像是大理的上關花一樣,沒有一個準確權威的說法。格桑在藏語中的意思是美好的時光。有人說格桑花是某一種在高原上綻放的花;但是也有人說格桑花是某一類花---凡是在西藏盛開的嬌美花朵,都是格桑花。
所以在有關於西藏的雜誌上。有不少人會將波斯菊、金露梅、高山杜鵑和雪蓮花之類的通通都稱作爲格桑花。
秦震覺得,他自己還是比較認同第二種說法的吧。因爲有了這世界之巔的慷慨陽光,因爲有了這神聖雪山所融化的雪水灌溉,所以西藏的鮮花無不嬌豔婀娜,並且都有着頑強的生命力!
雖然這些小野花並非是姚黃魏紫,但是能在如此海拔的高原上存活了下來,或許它就註定了將要比別的地方的花更繁盛,比別的地方的花更鮮豔。
一路走來,偶爾還會路過三五棵高大的花樹。那飄落下來的花雨落英繽紛。讓人很難想象自己是站在雪山腳下。
秦震高興的以爲,羽東所說的幫他“鍛鍊”。就是陪他賞賞花、散散步,領略一下這人間天堂的絕美風景。
可是沒想到。當他們又走了一大段的山路之後,羽東忽然看了看遠處那片碧藍的湖水,回頭對秦震說了句:“一會兒你得把衣服脫了。也不用太久,只要在那裡堅持上三個小時就行。如果你怕忽然一下子適應不了溫度,那就現在開始適應適應。”
秦震一聽這話,當時就站住了腳!他無法理解的看着羽東問道:“脫、脫衣服?你讓我在雪山下面脫衣服?”秦震這會兒的思緒猛然就回到了在魔君山裡的時候。記得那也是個大清早,羽東拉上他到了湖邊,一句脫衣服之後差點兒沒淹死了他!!這次……總不會是又要來吧……
羽東沒有回答,可是他們腳下的步子可一點兒都沒停。秦震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是朝着湖邊走過去的……而且現在似乎已經能看見了老顧他們也都早就到那裡了。
秦震再次站住了,打着退堂鼓的擺着手說:“夏羽東…我覺得咱們有事兒可以好商量……我怎麼說也是個大病初癒的人,你讓我在這個節骨眼兒練冬泳我可辦不到!而且你這麼做也有點兒不厚道吧?”
羽東回過頭,淺淺的勾起了嘴角笑着說:“你不是說你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麼?身強體壯、生龍活虎、勇冠三軍……”
“夏羽東!”秦震打斷了羽東,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時候添的毛病?怎麼還學會揭短兒了呢?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道理你不懂嗎?!”
羽東一看秦震死活就是不走了,索性也不廢話,拉起他就往湖邊拖。
就聽秦震憤慨的大喊着:“我是個病人!我不能冬泳!”
老顧他們聽到了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羽東這邊。看着秦震那拖死狗一樣的狀態,老顧忍不住跑了幾步到羽東身邊,準備上前幫忙。
“東少!怎麼個意思?這小子不配合是不是?”老顧說着,作勢就要朝秦震走過去。
秦震躲的遠遠的,擺着手說道:“我配合,我絕對配合……不是,姓顧的啊,你還知道不知道你和誰是兄弟了?你們這是合起夥兒來要淹死我是不是?”
老顧壞壞的笑了笑說:“你放心啦!神女妹子說啦,你在湖邊是不會被淹死的!這可是聖湖啊,我們想下去洗個澡還不行呢!再說了,我們都在岸邊,你有什麼可怕的!”
“聖、聖湖??”秦震狐疑的看着老顧和羽東。
而這倆人也就趁這個功夫,一人架着一條胳膊,一左一右的架起了秦震就往湖邊走。
秦震好說歹說都沒有用,直到越走越近,這纔看見了這“聖湖”完全的模樣。
大片大片的花朵鋪在湖邊,沾着水珠迎風簌簌抖動。猶如江南水鄉的女子,濃妝淡抹、清雅曼妙;卻也有如北方的姑娘,熱情奔放,豪氣剛強。
湖水清泓,花影嬌憐,互映互襯。真是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
湖岸邊有很多大大小小刻滿了六字真言的石頭,這些石頭堆起了許願的瑪尼堆。上方飄搖着五彩的經幡,迎風招展。除了這些瑪尼堆和經幡,湖邊還有一大片十分壯觀的牛頭骨。尖尖的長角刺破長風,彷彿在昭示着信仰的力量!
湖水碧藍澄清,那水的透明度簡直讓人不敢置信!據說中國透明度最大的淡水湖就是瑪旁雍錯了,透明度將近17米!可是眼前的這個湖,也許稍微會比瑪旁雍錯小了一些,但是透明度卻要比之高出更多!
秦震任由羽東和老顧架着往前走,看着這泓透明幽藍的湖水,只感覺心都醉了。
正可謂‘藍天嵌地泛波光,蒸霧騰雲潤四方’。平靜的湖面彷彿欲與西藏的天空比湛藍!那種靜謐與聖潔,令人都不敢大聲的呼吸。
就在秦震爲眼前這幾乎不可能的人間奇景出神的時候,他也已經被老顧和羽東架到了湖邊。
站在湖邊一看,猶如夢境,更覺得這水已經透明到了虛幻。由清淺到水綠,由水綠變幽藍,隨着深度的漸變,顏色也在隨之而變化。湖水幽深,可是那清澈的透明度,卻足可以讓人看清楚湖底的細沙和水草。
老顧看着已經目瞪口呆的秦震,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說道:“嘿,別看了嘿!反正你得在裡面好好欣賞上幾個小時,趕緊下去吧!下去了也好切身感受一切聖湖的美好,豈不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