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顧坐在石頭邊休息了,秦震便走回到了夜北的身邊,指着那神像說道:“北哥,你對藏地和喜馬拉雅山都比較瞭解,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個叫做阿然的神祗。我們當初在蓮花秘境納粹的遺物中得知,這尊神像叫做阿然。可是我們卻怎麼也查不到它到底是哪個宗教裡的神明。似乎沒有出處,也沒有典故,甚至都沒在一般的佛教故事裡出現過。”
夜北和傅天磊同時都擡起了頭,看着那尊巨大的神像,若有所思。之後還沒等夜北開口回答,傅天磊就搶先了一步說道:“我看這未必是藏傳佛教中的神明。”
“嗯,是。”夜北認真的接道:“中國的菩薩造像中,從來就沒有突顯身材的造型。而這尊菩薩神像,卻是線條柔美,婀娜多姿的。”
讓夜北這麼一說,秦震還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佛道兩教之中出現的菩薩,皆是一襲聖潔素雅的白袍,寬衣大袖看不出身段的造型。而這尊阿然卻是腰肢纖細,體態嫋娜。這還真是不像是本土自家“出產”的神明。
不過看夜北的樣子,他倒也沒有太關心這神像究竟是什麼。畢竟,他所身在的地區,是一個精神信仰極度崇高的區域。信奉任何一種神明的信徒都有。
而且喜馬拉雅山又是幾個國家的分界線,這其中不乏有印度、錫金、不丹、巴基斯坦等國家。這也就導致了宗教神明的多元化、複雜化。所以忽然冒出來那麼一個兩個不知名的主神,在夜北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事情。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已經到了神像這裡,也已經到了這個空間的盡頭。機關一定就在這兒開啓,只是需要好好研究研究究竟該怎麼做罷了。
夜北走到了那轉經筒和神像之間,仔細的打量一番便問道:“秦震。你說這裡和蓮花秘境很相似,蓮花秘境中有這個轉經筒麼?”
“沒有。”秦震十分肯定的回答着。
夜北點了點頭,再次看向了那個怪異的轉經筒。那樣子就好像是個磨盤。需要人力推動。可是夜北伸手試了試,那東西竟然紋絲不動。就在夜北準備喊他們幾個一起來轉動這個轉經筒試試的時候。那已經沉默了良久的咆哮聲再次響起來了!
而且這一次。聽聲音還不僅僅是一隻……
夜北謹慎的先放下了機關的事情,然後馬上喊過來了老顧和姜旗,讓大家始終聚在一起不要分散。看他的這個樣子,儼然就是隨時做好了待戰的準備。
如果說開啓機關和怪物出現是同時進行的話,那無疑會讓他們都手忙腳亂。與其那樣應接不暇的焦頭爛額,還不如一件事、一件事的來。先把那最大的威脅解決了,再研究機關也不遲。
然而傅天磊這時卻忽然喊了夜北一聲說道:“先別管那些東西,你過來看一下。”
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傅天磊的沉着淡定還真是令秦震刮目相看。秦震心想:這爺們兒肯定是沒見過怪物啊!尤其是沒見過那長着羊角的四角戀怪獸。不然他怎麼會一點兒擔心的意思都沒有?這狂妄自大的太不是地方了吧?跟那些強壯異能且一根筋的怪物狂妄,是不是有點兒缺心眼兒?看來這傅天磊論花樣兒作死這方面,比秦震他們幾個可是要專業多了。
老顧這時候也緩過來了不少,他撇着嘴瞪了傅天磊一眼,然後低聲咕噥道:“我就說吧,他就是那個‘樓外青/樓’。人家沒有怕的東西啊!神來剁神、佛來砍佛。更何況是個四不像的怪物?要我說啊,秦震,你也用不着那麼緊張,管好自己就行了。人家根本就無所謂嘛,將軍哪有怕這些小妖小怪的……”
不等老顧絮叨完。秦震就皺起眉對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趕緊閉嘴。現在這是個緊要關頭,不是冷嘲熱諷的時候。而且論能力。那傅天磊和夜北、羽東沒有區別!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只顧着鬥氣的比較好。他能在這個時候把夜北喊過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夜北站到了傅天磊的身邊,順着傅天磊的目光擡頭看起了那巨大的精緻神像。
這期間,那怪獸還在時不時的嘶吼着,只是還都沒有現身而已。而夜北和傅天磊就這麼定定的看着神像,絲毫不爲那些咆哮聲所動。就這份變/態的冷靜勁兒,秦震看的真是不禁咋舌。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可能會像他們倆這樣。
整整過了兩分鐘,傅天磊這才轉過頭看着夜北問道:“看見了麼?”
夜北也微微點了點頭說:“嗯。看見了。”
這時候的老顧在後面一聽就不樂意了,他也不管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兩步跑到了夜北的身邊,一拽胳膊就把夜北給拖開了。並且慍怒的質問道:“我說夜老大。我們哥幾個喊你一聲老大,你不能看見他就把我們都忘了啊!我也不求你能在我們和他之間選擇我們是吧,但是好歹你得公平公正的保持中立啊?!你說你們倆在這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有來到趣兒的,我們哥仨那都快急瘋了知道麼?!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老顧眼看就要剎不住車,秦震和姜旗同時出手給他拽開了。而且秦震還正色對老顧怒道:“顧傑!你能不能管着點兒自己嘴!多用用自己的腦子!北哥待咱們不薄,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我這樣說話??我這樣說話算客氣的了!你看……”老顧還想繼續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卻被姜旗一隻手給捂住了嘴。並且姜旗還很自然的給他找了一個臺階下:“老顧,你頭又暈了是不是?來來,我扶你到那面坐會兒……你看,這個地方就是太高了……”
不得不說,自從當初秦震把監管老顧的任務交給了姜旗之後,這個木頭臉的正直漢子就開始越來越“上道”了。凡是必要的時候,連蒙帶唬,坑蒙拐騙,一樣兒都不會掉鏈子的。土匪窩子裡的那一套,現在已然是滾瓜爛熟!
看着姜旗已經很“溫和”的鎮壓住了那個正在犯渾的老顧,秦震也連忙對夜北一臉的抱歉。他是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老顧爲人心眼兒太實,他看到了什麼就會自由聯想,想到了什麼就會說出什麼。口無遮攔,無所顧忌。
可是他剛剛的話確實也是太重了。夜北從各個方面都已經在盡力偏袒他們、保護他們了,而老顧卻說夜北見到傅天磊就把他們都忘了……如果是個心眼兒稍微小點的人,心裡肯定會很不舒服的。
然而夜北卻沒讓秦震說出來任何話,還沒等秦震張嘴,夜北就擡手打斷了他道:“沒關係,你不用說,我都理解。來,秦震,你也過來看看。”說着,夜北拉着秦震就站到了他剛剛站過的地方。
然後夜北指着這尊巨大神像頭後的背光說道:“秦震,你現在別眨眼睛,一直盯着神像的頭。記住,別眨眼睛,別看別的地方,就看着神像的臉。”
秦震被夜北說的一陣緊張,連忙點了點頭。然後照夜北說的做,定定的看着那神像的臉。這個樣子,一如剛剛的夜北和傅天磊。
看得久了之後,秦震覺得眼睛都有點兒發花,好像看神像的臉都開始模糊了。這時,夜北在他旁邊說道:“好了,現在把你的視線移到神像背後那面雪白的冰岩上,然後快速眨眼。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秦震依照夜北所說的方式,移動目光看向了神像背後那面潔白無瑕的冰岩,然後快速的眨動眼睛。
就這麼一眨眼,秦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大叫道:“天啊!是香格里拉之眼!!”
這一嗓子,把姜旗和老顧也給喊了過來。姜旗和老顧順着秦震的目光看過去,除了一面冰牆,什麼都沒有。
老顧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這會兒暴躁的埋怨道:“秦震,你他/媽有病是吧!吃錯藥了還是中邪了?沒事兒鬼叫個什麼!”
秦震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看到的東西,唯有一臉急切的看着夜北說道:“那是香格里拉之眼!不會有錯,絕對沒錯!怎麼會這樣?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夜北怕老顧和姜旗在一旁又有被忽略的感覺,也怕他們聽不明白,索性就又用教秦震的方式讓他們倆也看了一遍。
很快,就傳來了老顧那吃驚的吼聲:“我靠!!真他/媽邪了嘿!那還真是香格里拉之眼!我們幾個已經看過無數次了,絕對不會錯!怎麼,夜老大,這是不是證明那香格里拉之眼就在那層冰的後面?”
剛剛還在指責夜北的不夠義氣……這會兒張口閉口夜老大叫的比誰都親。這就是老顧……他思維跳躍到,上一秒跟你吵架,下一秒他就能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可悲的是,被他氣着的人,看着他這個德行,也就氣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