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被老顧噎的挺憋屈,但是他也不置可否老顧的這種觀點。..長相如此怪異的生物,如同孤魂野鬼似的飄蕩在這珠峰的山體內部,想必確實不會是什麼善類。
更何況,按照夜北的意思,這裡所有恐怖奇特的生物,都是一種守護者的身份。那既然是守護,怎麼可能會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呢?只憑着自己駭人的長相來嚇唬人,是嚇不跑外來者的。它一定是有什麼致命的危險,纔會被“委以重任”。也只有這樣,纔有可能充當個守護者。
夜北也確認了老顧的這個說法,他一邊招呼着大家繼續往前走,一邊小心的說道:“記着,在這種不正常的地方出現的任何物種,都不會是正常的。所以你們得時刻有一種對待異類的心態去警惕它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可能死的會很慘。”
雖然說這樣的告誡和叮囑顯得有些過於直接和殘忍,但是秦震他們卻心知肚明夜北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
老顧這時候還沒心沒肺的問了句:“夜老大,咱們幾個人也是出現在這不正常地方的物種……你說咱們正……”
還沒等老顧說完,夜北就果斷接道:“不正常。你們如果正常的話,此刻就應該是在家裡吃吃飯、喝喝茶,在你們繁華的都市裡過着這世上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而不是出現在珠峰這詭異的山體洞穴裡。”
一番話把老顧說的啞口無言。秦震也是連連搖頭苦笑。誰說不是呢,他們但凡要是正常一點兒。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麼不正常的地方?
“夜老大,你這理論真是發人深省、引人深思、帶着一種深奧的哲學理論,還有一種……”老顧滔滔不絕的拍着馬屁,可是夜北卻壓根兒就沒聽進去。他看着兩旁那些漆黑的白旃檀樹,正色說道:“我覺得這些樹可能就是養鬼母的根源。或許……它們本身不是黑色的,是因爲年復一年的養着這些鬼母蜘蛛,纔會變得通體漆黑。現在看來,這些樹已經和蜘蛛完全彼此適應了。”
秦震聽後驚道:“不是隻有毒纔會造成發黑麼,你可別告訴我這些樹能黑成這樣,都是因爲鬼母蜘蛛的毒……”秦震驚恐的瞪着眼睛。
而夜北卻淡定的回道:“有可能。”
“……”秦震和姜旗老顧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的震驚。
夜北繼續說道:“你們也應該看得出來。這些樹漆黑的表層外偶爾還會泛着一層綠光。這些特徵都表明是劇毒的徵兆。我覺得你們還是都離樹遠一些,雖然不瞭解毒性,但還是儘量避免發生意外吧。”
大夥下意識的向夜北靠攏,儘可能的避開的兩旁的樹。秦震覺得夜北還是把話說的婉轉了。這樹要真是他所分析的那樣。肯定就是挨着死、碰着亡啊!
一直沒說話的姜旗這時候也不禁擔憂的說了句:“實在是難以想象。那鬼母蜘蛛到底是有多大的毒性,才能使兩側那麼多的高大樹木都變的烏黑……”
“……”
姜旗這一句話,讓秦震和老顧都驚駭的停住了腳步。因爲他們都被這句話引發出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一隻蜘蛛肯定是不可能有能力用毒液淬染了這麼多的樹!那是不是意味着……
看着兩旁一眼望不到頭的樹木。秦震他們面如死灰。
老顧拉了拉前面的夜北,戰戰兢兢的統計着:“夜老大……你看啊,咱們就算一隻蜘蛛一棵樹……那一百棵樹就相當於一百個死人臉……這裡……”
夜北微微的偏過頭說:“就因爲這裡可能有着不計其數的鬼母蜘蛛,所以我才一刻都沒有讓你們停下腳步。”
秦震他們大吃一驚!這夜北行事的風格比羽東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原來這一切都早已在他心裡有數了,只是怕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壓力和恐懼,所以他纔沒說破。他是在用實際行動,悄無聲息的帶着他們逃命。
老顧也有點兒沉不住氣了,一想到這裡沒準兒會有成千上萬的“死人臉”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這會兒激動的說道:“夜老大!既然這裡已經成敵人的包圍圈了,咱就別再這麼鎮定了好嗎?快跑吧!!”
夜北聽完馬上制止道:“不行!動靜不要大,就這樣走。這樣走,也許我們將面對的是少數鬼母,如果你現在奪命狂奔的話,驚醒了這樹林內一直沉睡的所有鬼母,那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咱了。”
聽完夜北的話,老顧馬上閉上了嘴。他捂着自己的嘴,驚恐的看着四周。似乎是覺得就連自己的呼吸,動靜都嫌太大了!
秦震和姜旗自然也都是萬分緊張,雖然姜旗沒有老顧那驚慌失措的不安,但是從他額頭上細細的一層冷汗就能看出來,他現在也一定是緊張到了極點。
人頭大的恐怖蜘蛛鋪天蓋地而來,那將會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畫面!秦震想都不敢想,自己被那些“爛了的女人臉”淹沒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雖然不知道這些恐怖的蜘蛛是什麼人帶到這裡來的,但是這個人的手段不免有些太極端了。不管他本身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即使真的是爲了守護這個洞穴不被外人入侵,也不應該做這麼絕戶的事啊。萬一發生了意外,這些蜘蛛醒來了並且從這裡出去了的話,那簡直就是生靈塗炭的後果!
保護,本來是一件正義的事情,可是這個人如此不計後果和代價的行爲,已經改變了守護本身的意義了。當然,還有可能就是夜北說的那樣,那個人信奉原始宗教,所以纔會有這些詭異恐怖的“傑作”。
想到這些,秦震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張口對夜北說道:“北哥……你看,如果咱們可以離開的話,能不能有什麼辦法絕了這些鬼母的根?我總覺得在珠峰的山體內部存在着這麼大的一個隱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夜北偏過頭,用一種有些意想不到的表情看了看秦震,然後微微笑了笑說道:“這些……是羽東所給你帶來的意識麼?”
秦震一愣,沒想到夜北會這麼問。可其實想想的話,雖然說他自己本身也有着一定的正義感,但是確實還到不了“顧念蒼生”的程度上。這種大愛,可能本來就不是平凡老百姓會有的東西。如果一個柴米油鹽的小老百姓,天天都在爲全國人民的安全而擔憂的話……那絕對是會被認定爲神經病的。
可是自從和羽東接觸了之後,有些東西大概真的在潛移默化之中傳給了秦震和老顧他們。他們都在不知不覺中加深了自己從未有過的一種使命感。或許他們還高尚不到羽東那種“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的程度,但是在眼前這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他們卻還都想到了這些鬼母蜘蛛留在山裡的可怕危害,就已經可以證明他們的改變了。
用老顧的話來說,這是靈魂在昇華,覺悟在提高……
夜北淡淡的笑了一下說:“也難怪你們會成爲朋友,可能本性上都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吧。放心,在能保證平安離開的時候,我會想辦法給這些東西個了斷的。它們沉睡這這裡就好像是在珠峰放了個冷卻中的核能源一樣,隨時都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秦震連連點頭,聽夜北這麼說,他也就放下心來了。畢竟他們當中也就只有夜北纔有這能力做這件事。而他們,就算靈魂再昇華……對這樣的任務也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前方忽然冒出來了一個慘白的人臉!這突如其來的出現,還真是嚇了秦震他們一跳。尤其是老顧,他現在雖然不敢大聲說話了,但是在看到了那鬼母蜘蛛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後用極小的聲音罵道:“他奶奶的!這玩意兒不把人毒死也他/媽能把人嚇死!總那麼一驚一乍的忽然出現!一會兒我非得逮個活的,就地給它大卸八塊!”
秦震現在是沒心思聽老顧的罵罵咧咧,兩隻眼睛萬分驚駭的盯着前方的鬼母。這次,那個鬼母蜘蛛並沒有玩“驚鴻一現”的招數。它沒有再離開,而是就那樣吊在那裡,在他們的眼前……
由於看不見懸浮在半空中的蛛絲,所以此刻看起來,還真是像空中吊着一個爛了的死人臉……
第一次看清楚了這蜘蛛的長相,它還真是不愧對“鬼母”的這個稱號!它的爪子似乎都詭異的扭曲在了背後,所以這麼乍一看起來,並看不見什麼爪子,只有一個人臉似的身體。這也是爲什麼老顧看了兩次都沒想到這東西是蜘蛛的原因。
那一身的噁心褶皺讓人看起來覺得就好像是這張臉爛了一樣。慘白的顏色本來就已經很噁心了,再加上這些褶皺,真是有種慘不忍睹的感覺。如果非得把它形容成是一張死人臉的話,那也是一個出了慘烈車禍而死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