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歐斯曼德進入費雷府時已經是傍晚,等到託雷斯終於出來見客時,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已經清晰可見。

被晾了很久的歐斯曼德情緒毫無波動,行爲舉止仍然彬彬有禮。在歐斯曼德表明來意之後,託雷斯坐在主位上說道:“歐斯曼德神父,您來得正是時候。”

“此話怎講?” 歐斯曼德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對方正好要把東西交給神殿吧,聽說他的教父是第一使徒,可第一使徒是教宗的親信……難道,這也是幾位司祭大人的安排?

“您請看。”託雷斯自然不知道眼前神父心裡的念頭,掏出一張紙來,“今天早上我們收到了這個。”

歐斯曼德茫然接過:“這是……盜賊的預告書?”

使用預告書是一種盜賊的挑釁方式,先通知對方自己進行本職業活動的目標和時間範圍,再成功得手,這是每個盜賊的夢想。

不過這種方式的成功率是可以想象的低,所以基本上敢使用這種方式的盜賊全都實力高強,如今歐斯曼德既然見到了一份預告書,也就說明一個大盜賊會在不久之後出現。

看着預告書上寫明的目標和時間,歐斯曼德說道:“費雷公子,也就是說,這個叫做‘靈猿.C.飛路’的傢伙號稱今天晚上要來拿走紅雷劍?”

“如您所見。”託雷斯點頭,等待着他上鉤的時刻。

歐斯曼德這下明白了爲何整個費雷府中都看不見人,想起自己的任務,他開口說道:“費雷公子,爲了神殿和人類,請允許我助您一臂之力。”

計劃成功。託雷斯微笑着說道:“顧所願也,不敢請耳。”由於和異大陸的文化交流,現在的年輕人很流行說些從異大陸的短句,當然這點也令歐斯曼德二等神父很是不滿。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也就是說那個留書的靈猿.C.飛路隨時會來,託雷斯沒有多說廢話,帶着歐斯曼德來到了府中的一座庫房之前。

“歐斯曼德神父,紅雷劍就在這裡面。”託雷斯指着大門緊閉的庫房,“周圍我已經安排好了暗哨,就請您進去在神器旁邊進行保護,而我就在這裡等那個靈猿.C.飛路上門。”

“好的,費雷公子。” 歐斯曼德想了想,覺得就此將紅雷劍帶回神殿有些不現實,自己一個人無法確保回途上的安全,而要求費雷府派人幫忙和回神殿求援都不是他能夠接受的方法,所以託雷斯提出的方案還是很符合他的意願的。他根本沒考慮過託雷斯拒絕交出紅雷劍的情況。

看着歐斯曼德的身影被關上的大門完全遮掩,託雷斯微笑着離開了這裡。

“託雷斯,怎麼樣?”身着睡衣的瑪格莉特看見託雷斯走進自己的房間,一縷名爲喜悅的火焰瞬間點亮了她的笑容。

“一切順利,剩下的就交給那個靈猿.C.飛路了。”託雷斯在瑪格莉特的身邊坐下,輕輕攬住了她。

雖然沒有參加討論,但是瑪格莉特也從託雷斯那裡知道了這個計劃,但是她關心的並不是計劃本身:“納卡費爾的這個化名是誰想出來的?”說話的同時,瑪格莉特在託雷斯的懷裡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是長孫,他說在異大陸發現的上古文獻中有一種講述故事的畫冊,某卷畫冊中有一個盜賊就叫做靈猿.C.飛路,他還強調這個人物在異大陸很有名。”託雷斯無意識的把玩着瑪格莉特的長髮。

“異大陸的畫卷?有機會的話,我們去異大陸玩好不好?”瑪格莉特半眯着漂亮的眼睛,意識已經飄到了不遠的將來。

“當然好,我們說好了要周遊世界的。”託雷斯俯身在瑪格莉特的脣上引下一吻。自從那夜初吻之後,兩人的關係更是親暱,已經突破了那層名爲羞澀的大門,但也爲新婚之夜留下了最後的神秘。

瑪格莉特滿臉暈紅,溫柔的迴應。

確定瑪格莉特睡着之後,託雷斯走出房去,在關門的時候聽到身後一聲輕笑:“少爺,小姐睡了?”

託雷斯回過頭來,不意外的看到了露比和露娜。露比不等託雷斯回答,接着剛纔露娜的話說道:“當然了,小姐從小到大都要少爺哄着才肯睡覺。記得以前他們還是睡在一起的對吧?”

看着露比一本正經的對着露娜說話,託雷斯沒好氣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好不好。”

搖頭甩開託雷斯的手,露比躲到露娜身後:“少爺,其實將來你們也是要睡在一起的呀。”

託雷斯的臉紅了一紅,舉手作勢又要去捏露比的鼻子,卻被她笑着閃開,然後露比並未停留,帶着清脆的笑聲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露比的背影,託雷斯寵溺的笑了笑,回頭對露娜說道:“天很晚了,你也快點去睡吧。”

“不,我先服侍少爺就寢。”露娜微笑着搖頭,話音溫柔而堅定,。

摸了摸鼻子,託雷斯不打算勸露娜改變念頭,因爲從小到大的經驗證明,這種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倆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託雷斯的房間,正好走出自己房間的納卡費爾對着兩人的背影用力的作出了一個鄙視的手勢。要知道,愛人不在身邊的人是憤世嫉俗的。

夜深了,瑪格莉特翻了翻身,在純潔的月光下露出了一個微笑,彷彿夢到了什麼。

同一時間,似乎是心有靈犀,沉睡的託雷斯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深沉的夜空之中,星與月相互輝映,閃爍不已。

這時,一陣低沉的爆炸聲響起,納卡費爾睜開惺忪的睡眼,喃喃道:“時間到了嗎?我沒放爆炸陷阱啊?得去看看。”

呂無雙也被爆炸聲驚醒,正要出門查看的她被長孫又拉回了懷裡。在她起身的瞬間長孫就醒了,抱着妻子,長孫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又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歐斯曼德灰溜溜的從費雷府跑了出來。搞砸了任務的他知道這次自己完了,幾位司祭大人不會容忍沒用的傢伙。

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斯曼德回想昨晚,記得進入倉庫後他確實看到了那把紅雷劍,按照第三司祭大人所說的方法試驗後可以確定那是真品。本打算等名爲靈猿.C.飛路的盜賊出現後來個漂亮的伏擊,沒想到腳下居然有個定時的催眠魔法陷阱,昏迷前歐斯曼德已經努力示警,情形後庫房那毀壞的牆壁和天花板也證實了他的努力,但是盜賊正是從天花板破洞逃走的事實讓歐斯曼德無地自容。

早知道就通知神殿多派些人來了。歐斯曼德後悔不已,可是司祭大人指名要的紅雷劍已經被偷了,這下自己的前途再也不用想了。

其實整個計劃很簡單,就像長孫說得那樣,“推卸責任”,這就是計劃的全部。憑着納卡費爾那曾經成功使某劍聖中招的魔法陷阱技術,再加上一個守護神器的大帽子,真正參與計劃的事實上只有託雷斯和納卡費爾兩人而已。託雷斯負責把人騙進倉庫和第二天推卸責任,納卡費爾則負責陷阱發動後把紅雷劍拿走。

本來還有後繼計劃一二三四,但沒想到來的這個神父自大的可以,居然不叫人幫忙,那麼這個黑鍋也就只有讓他一個人背了。

沒過多久託雷斯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收拾停當,幾人出門上學去也。倒是那個原來從不離開學院的長孫乖乖留在了家裡,沒辦法,呂無雙完全不懂利基亞大陸的語言,而這份教導工作無論如何也不會屬於他人。

幾人剛進入教室,早已來到的美帝國公主便送上了請柬。

金色的長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幾天沒見的阿特麗雅顯得越發美麗。託雷斯廢了好大力氣,終於能把眼光從公主那被貼身白色優雅長裙勾勒出的美妙曲線上轉移到自己手中的請柬上來:“成人禮?”

“是的,一週後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到時敬請光臨。”阿特麗雅用她那蔚藍的雙眼飽含深意的看着託雷斯。美麗公主的作戰計劃仍然在執行之中。

雖然有幾分不願,但是瑪格莉特也知道這種邀請不能拒絕:“好的,阿特麗雅姐姐,到時我們一定去。”

“說到成年禮,託雷斯。”納卡費爾插話道,“好像你和瑪格莉特的生日也快到了。”

“哦?是這樣嗎?”阿特麗雅將眼光再次投向了託雷斯。

“沒錯,比你晚五天。”託雷斯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授課的教師走進教室,大家也安靜了下來。不過由於站在臺上的並非班導師,一幫學生聽得是興趣缺缺。再加上這位男性中年的講解和他的長相一樣乏味,這節課上得在座學生一個個魂飛天外,神遊四海。就連一向的好學生瑪格莉特,也忍不住偷偷和旁邊的露比聊起天來。

阿特麗雅和瑪格莉特分別坐在託雷斯的兩側,美麗的公主趁瑪格莉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問道:“託雷斯,你不會在乎我比你大吧?”

託雷斯臉紅了一下,瑪格莉特已經轉回頭來。摸摸鼻子,託雷斯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