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進很無語,他其實早就明白七公的來意,不就是想問:"我那已經把南洋打得差不多了,也準備好了,到是你這兒,麼蘑菇怎麼還沒有動作啊?"
靠,多點準備的時間不好麼?這樣把那些南洋小國徹底消化下來不行啊,還有你丐幫肯定也有不少野心家窺視着那裡,怎麼可能就讓你隨便送人?趙家官人也不行!
鬱悶中~~~~~~
蒙古汗帳
察合臺見有人起鬨,便站起身,衝着衆人吼道:“喊什麼?大汗即位要憑先大汗詔書,不是憑誰能起鬨!”
“大家不能決策,就該按蒙古族古老習俗,請尊貴的兀孫國師說話。”鐵木格知道爭來爭去,還是沒個頭。
人們把眼睛盯在鬍子如山羊一樣翹着的老薩滿兀孫的臉上,他年過九十,座榻與諸王的平齊,他的榻後站着一羣年輕的大神。當年鐵木真剛在草原嶄露頭角,他就以預言家的身份宣佈說:“祖先神孛端察兒駕車趕着無角神牛,馱着一座金帳,來到土拉河畔,向所有的人宣稱:“天商量着國主讓鐵木真做,我載來國送給他。”神奇的預言,使他贏得了威望,被成吉思汗立爲大國師。只是眼下他太老了,眼睛如枯井,顴骨高聳,兩腮凹陷,瘦得皮包骨,喉嚨中咕嚕着,聲音有些含混不清地道:“金帳中落下了神鵰,套腦中有祖先的神光閃現,長生天預言已經……”兀孫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忽地闔上了雙眼,金帳內的人們還在等待他的預言。兀圖仁用手探着父親的鼻息,驚呼:“我額布過世啦――”
“不用說了,兀孫國師已經說了,金色的大雕降落人間,祖先的神靈在保佑我們,這話是說黃金家族的大汗已經在大帳中,應在拖雷監國身上,拖雷監國可以繼承大汗之位了!”站在拖雷身邊的巴剌高喊。
“是呀!兀孫國師曾代天預言了先大汗將獲得天下,今天他又預言了新汗拖雷,大國師功不可沒!”會場喊聲如雷,幾乎掀動了大帳。
“聽吧,這就是大家一致的想法!”鐵木格笑着,滿面春風的站起身說:“拖雷是成吉思汗的幼子,一直作爲他的左右手,出師打仗,位居中軍,他爲人謙和,尊長輩,敬兄長,戰功卓著,監國以來業績天人共知,受到諸王、公主、諾顏擁戴,選他爲汗乃順應天意。”
“對,我們都選四王爺爲大汗!”金帳內一片喊聲。
察合臺雖然眼裡竄火,可心中明白,拖雷監國兩載,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諸王中也有人得了他的恩惠,鐵木格爲他助選,貴由如何勝得過他,心中氣惱,又不甘心服輸,擊案吼道:“拖雷,你要當這個大汗,我就退出會場!”
拖雷端着酒杯,見察合臺面色不善,不能不懼,深思片刻,當衆擺手說:“承蒙諸位臺愛,本人感激不盡,但自知無才無德,上不能合兄長之意,下有子侄怨憤之聲,本王怎能當這個大汗,請諸位另擇高明再行推舉。”
拖雷再次拒絕,引起會場支持者的極大憤慨,有人高喊:“四王爺,天命所歸,何須另選,讓妒賢嫉能者退場!”
鐵木格也站起來,對察合臺說:“老二,人心所向,不可逆轉。如果遇到此種情況,就是我汗兄在,也會順應潮流的。你是兄長,難道爲一己私利,而讓黃金家族選汗變成一場血拼嗎,請你以大局爲重,不另搞山頭。”
“三王爺不在了,我等都贊同立拖雷汗!”大帳內手臂如森林般舉起,歡呼如雷鳴一般。只有極少數人沒有站起歡呼,脫列哥娜、貴由、闊出等見此情景,臉色變得蒼白,不再言語……
察合臺猛地抽出寶劍,怒衝衝地對拖雷道:“老四,難道你真想違背父汗的遺詔?”
“二哥救過弟弟的命,上次休會與今天選舉,都是你同意的。兄弟再讓一步,今天選舉依然不算。”拖雷知道,雙方對立情緒很濃,自己對火併的準備不充分,弄不好要出大事。想到這,他再次站起身,向着整個會場宣佈道:“由於兀孫國師壽終正寢,作爲監國,我再次決定,三天後正式推舉大汗。到那時以票數定成敗。”他停頓片刻,眼中閃着寒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地吼道,“三天後,誰再攪鬧會場,阻撓汗國大事,本王也不是吃素的……”
會場上的人,吃驚地聽着拖雷的表白,人們明白,他表面退讓,而實際明確地告訴察合臺、脫列哥娜兩人,三天後,如果再鬧下去,他將不惜兵戎相見了。
這次選舉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天還大早,太陽剛剛射在頭頂,大薩滿的徒弟們一起將兀孫國師擡出大帳,人們開始離開會場,下次選舉明顯只是個過程,所有的人都爲拖雷讓出一條路,拖雷與鐵木格同衆多黃金家族的諸王、公主、駙馬說笑着離開會場。察合臺、脫列哥娜、貴由雖暫舒一口氣,但看着整個會場的形勢,心裡都已明白,大勢所趨,狂瀾難挽。
時近中午,肯特山南側,沿着碧綠的圖拉河,一支五千人的馬隊向前飛奔,隊列中間,映入眼簾的是一輛由二十多匹馬牽引的巨大帳車,車上樹着的大纛在晨風中呼啦啦飄舞,馬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曲雕阿蘭老營。
白帳高車內,正在議事,窩闊臺坐在獅頭寶座上,前面放着紫檀木案,銀色燭臺燃着紅燭,地面鋪着華麗的猩紅地毯,踏在上面極爲柔軟,四壁圍着絲綢襞毯。闊端、亦魯格、耶律楚材、鎮海、綽兒馬罕坐在距三王爺座前不遠的一溜繡磁墩上。
隨着車晃動,陽光從套腦射在正襟危坐的窩闊臺臉上,他手端着熱奶杯子,喝了一口,放在案上,笑指着窗外的肯特山,胸有成竹地吐了一口氣,眸子閃着晶光,對衆人說道:“望見肯特山,本王就心裡有底了,用不了幾天,就要進老營了。這一路上,我們連驛站都沒有驚動,就是不想過早暴露,時機未到,不能再讓老四鑽了空子。現在我們渡過難關,據報老營選汗熱鬧得很,老四的大汗夢做得很美,他除去了也遂哈敦,自以爲掃除了登基的障礙,可以順順當當地當大汗了。黃粱美夢終須醒,現在本王就要驚破他的好夢,打破老營的沉寂,將本王就要到老營的消息散佈出去,而且派得力人手去老營,拆穿他的西洋鏡,讓他嚐嚐自己釀造的苦果,大家說好不好。”
“三爺,早該鬧鬧龍廷了!”亦魯格揚起刀條臉,眼裡閃着興奮的光彩,大嘴巴抿着,一拍大腿道。
綽兒馬罕面帶喜色,大聲說:“三爺,只要派個人把三爺帶兵回汗廷的消息一公佈,大朝會就會翻天覆地。”
窩闊臺點點頭,又說:“派人沒有問題,可打草驚蛇還是不夠分量。”
“三爺的意思是?”
“要保萬全,還要辦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衆人有些不解。
“楚材先生,”窩闊臺有意調動大家的注意力,故意把頭朝向耶律楚材,說:“先生是從老營來的,我們去老營,要保證本王平安登上大位,不出意外,還有何工作要做?”
耶律楚材捋着鬍鬚,略作思考,忽然眼睛一亮,說:“臣明白三爺之意,是掌握中軍怯薛!”
“對,楚材先生一語破的!”窩闊臺雙手擊案說:“本王去老營的擔心處,不只是諸王、諾顏的態度,而有怯薛軍的態度。怯薛軍是老營惟一的守備軍,他的向背纔是決定本王回老營能否站住腳的關鍵。因此得派人將怯薛軍收攏到我們手上,防着老四憑怯薛反叛。這也正是本王招大家一起來商談的目的。”
"嘿嘿,老四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將郭進那小子瞥開,不然我們的麻煩就更大了."
亦魯格點頭說:“三爺說得對,先大汗英明之處,就是老營不許另行駐紮部隊。否則,老四監國後,自己的部隊一調進去,大朝會可就成了四爺的龍潭虎穴。”郭進被鐵木真雪藏太久了,這使得他逐漸的被一些人有選擇性的忘記.
“老四監國近三年,怯薛軍中有人已被老四收買了,但大體是好的,當然能否做通工作,本王現在還拿不準。”
鎮海半天未吭聲,直了直腰,三角眼閃着狡獪的神情說:“臣以爲三爺應下道諭旨,派人去見中軍大萬戶。”
亦魯格亦建議道:“這件事得派二王子去!”
綽兒馬罕憂心忡忡地說:“孤身進中軍,我擔心二殿下安全!”
闊端見大家提到自己,窩闊臺默然不語似有猶豫,忙起身擡頭,臉上閃着堅毅的神色,眸子閃着光,大聲對父汗說:“父汗,龍潭虎穴終須有人去闖,兒臣不是孬種,願去老營叩開阿里黑這個鐵門栓!”
窩闊臺見兒子主動站出來擔當,嚴肅地道:“有勇氣,還要有智謀,要充分認識到此行的艱險。要知道,你四叔在老營內處處布有暗探,你去老營,不能暴露身份,如被發現,就有可能有人對你下手,阻止你接近怯薛軍。”
“兒子不怕死!”闊端堅決地說。
窩闊臺望着兒子的臉龐,這是一張堅毅的面孔,滿意地叮囑道:“即便你不怕死,還有第二個難點,就是如果進中軍大營,中軍大營內情況到底如何,阿里黑萬戶是不是已被你四叔收買了,如果收買了,你進了中軍,你四叔就會知道。那樣,也許你四叔會狗急跳牆先發制人,就更會加劇本王回老營的困難。”
窩闊臺懷着極大的不安,談到老營目前的危局,他的一席話,說得衆人都低下了頭,問題的確很嚴重。
“雖然父汗說得有理,但兒臣以爲還是值得一試。”
“試一試,不成功怎麼辦?”
“可不試,如何知道能否成功。”
“可試過,出了事,我們也許就再無法進老營了,因爲有可能面對怯薛軍的抵抗。”
“三爺,微臣以爲二王子可以放心去,阿里黑萬戶是值得信任的!”半天沒有說話的耶律楚材,望着一臉陰鬱的窩闊臺進言道。
“你是說阿里黑沒有投靠老四嗎?”
“是的!”
“說說你的理由。”
“阿里黑是納牙阿之子,其父就是牛脾氣,此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對先大汗說的話極端忠誠,即便是監國本人要對怯薛制度稍作改變,他都拒絕服從,曾幾次使四王爺拖雷下不來臺,都是臣親眼所見。因此,四爺一直對阿里黑不滿,只是由於他是先大汗任用的人,又無大過,沒法撤換他罷了。因此三王爺完全可以利用他與四爺間的矛盾,拉他站過來,臣贊同派闊端殿下去老營見阿里黑!”
“講件具體的事聽聽,老四怎麼不滿阿里黑?”
“四爺監國不久,就曾提出過,監國是汗國的最高首腦,要求怯薛軍在新大汗未選出前,隸屬於監國統轄,並直接派兵保衛四王府,話一出口,就被阿里黑直接否決了。”
窩闊臺吃驚地問:“阿里黑好大的膽子,當時他是怎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