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一震驚過後，倒是很容易就鎮定下來了。
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問：“老師，這是真的，蟲子的便便？”
如果不是奧蘭多說，嘉一一定以爲這是紅茶或是普洱之類的，絕對不會想到這是便便，但即使這真的是便便，嘉一吃驚過後也很快就鎮靜過來。
兩輩子加起來，他雖然沒有怎麼吃過什麼太黑暗的東西，但是一些相對程度的黑暗食材也是嘗試過的。雖然沒有吃過什麼蠍子蜈蚣，但是蟬的幼蟲還是吃過的，就是知了猴，而且穿越過來之後，他還吃過炸透的蜂蛹，撒上細鹽，味道噴香酥脆，算得上一道美味。
上輩子的時候，他還吃過活珠子，就是沒有孵化的雞蛋，但裡面已經有小雞成型了。如果有老母雞自己孵窩，但是家裡又沒有孵小雞的準備，這些孵到一半的雞蛋不能浪費了啊，當然要吃掉，那時候年紀還小，家裡條件並不富裕，雞蛋是捨不得浪費的。
這種孵到一半的小雞，用水煮熟——也有用烤的，不過嘉一更喜歡煮熟的——味道十分鮮美，特別是打開雞蛋裡面有一口鮮湯，或許是有回憶加成吧，反正嘉一覺得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比那一口湯更加鮮美的東西。
唯一不好的是，還沒孵化的小雞裡面就有毛了，吃起來不方便。
所以，剛剛聽到奧蘭多說道蟲茶的時候，他雖然吃了一驚，但是心裡建設完畢之後，又反應過來，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說起來，“髒”這個詞並不是什麼有明確界定的名詞，許多時候人們喜歡把這個和細菌菌落數量掛鉤，但兩者並不一致。
雖然一些自媒體文章總是會說什麼xxx比起馬桶蓋髒多了的話，都是拿的菌落數量來做的比方，但這個和髒並不能算作一個概念——一團高溫蒸透殺菌過的便便，即使是無菌的，也不會有人認爲這是乾淨的。
嘉一也不會這樣認爲，他並沒有打破自己認知的想法。
不過有了這樣的認知和經歷，嘉一接收起來蟲茶倒是容易多了，畢竟上輩子的時候，對於便便，人們都要玩出花來了——中藥裡面有望月砂，夜明砂，五靈脂，再說一句，只要帶砂的基本都是便便，還有拿胖達的便便做紙的，那麝香貓的便便當做咖啡上品的——蟲茶，也只是小case罷了。
見到嘉一這麼淡然的樣子，甚至又重新喝了一口，怎麼也不像是裝的，奧蘭多瞬間感到趣味少了很多，有些索然無味了，突然間有些心疼自己的蟲茶來了，感覺蟲茶的樂趣少了一個人襯托起碼少了一半。
但他爲人師表，當然不能表現出來，他開始淡定的介紹蟲茶：“茶葉對於法師是有好處的，能夠微量的刺激法師的精神力，還能夠提高冥想速度，增加註意力，對於現在的法師來說，比起你現在搞的精靈米還要更加有用一些。蟲茶雖然和普通茶並不一樣，但效果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嘉一好奇的問道：“那，老師，茶葉哪裡有的賣啊？我一直想要買些茶葉，但是竟然連學院也沒有的賣。”
“茶葉只有雷洲纔有出產，所以還是很稀少的，也只有莫沙徹島才能夠隨時都能夠買得到，學院這邊學生比較多，所以賣的少。”
說道這裡，奧蘭多頓了一下，看着嘉一面帶笑意的說道：“不過茶葉的種植卻已經卓有成效了，在莫沙徹島附近的島嶼上，已經開闢了不少的茶葉種植園出來，雖然產量還不穩定，但是已經上了正軌，畢竟茶樹至少種活了，管理要比精靈稻要簡單多了，每年都可以有收穫，不像是精靈稻一樣，需要每年種植。”
嘉一噘了下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語氣聽起來，奧蘭多十分不看好自己啊。
不過嘉一也不是什麼能夠說出豪言壯語的人，只能在心裡暗暗的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精靈米種植出啦，把這個筆裝好，裝成牛筆。
現在正好提到了精靈米，嘉一順勢就問道：“老師，我們在圖書館找到一本手札，裡面記錄了精靈稻的種植實驗，是老師你給我們的嗎？”
奧蘭多驚訝的說道：“唉，你們這麼快就發現了，我做的還是很隱蔽的。”
嘉一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都指點了瑪奇去哪找了，算什麼隱蔽：“老師，那份記錄太詳細了一些，而且還是你指點瑪奇去找到的這份記錄。可是老師你爲什麼...”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奧蘭多明白嘉一的意思。
嘉一也確實感到有些奇怪，自己老師也不是什麼羞澀的人，幫自己也用不到偷偷摸摸的吧，他喜歡有什麼問題就敞開來說，畢竟那麼多年的影視作品教育我們，缺乏溝通亂猜，往往是造成誤會的絕佳方法。
奧蘭臉上露出了一點微笑，說：“這是你自己發現的，可不是我主動說的，這是奎妮偷偷讓我轉交給你的，還特意叮囑不要讓你發現。”
“啊？這又是爲什麼？”嘉一想起來上次去奎妮家裡問她關於精靈稻的事情，反倒是惹怒了她，被她趕了出來，現在怎麼又幫着自己找資料了。
“哈哈哈哈”奧蘭多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聲出來，看得出來，他是強忍着的，所以笑聲並不是很大，“奎妮啊，她以前也種過精靈稻，但是從來都沒有成功過，她當時要是不那麼自負，找到給你的那份資料，無論如何也不會像是曾經那樣，失敗的那麼狠。”
奎妮種植精靈稻失敗並不是對方告訴奧蘭多的，但是她表現的那麼異樣，讓奧蘭多忍不住打聽，雖然細節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方種植精靈稻失敗是毫無疑問的，而且看樣子是很失敗。
奧蘭多告誡嘉一道：“你如果沒什麼事情，就不要去奎妮那邊提精靈稻的事情，特別是關於種植的問題，小心她惱羞成怒。”
嘉一這才恍然大悟，清楚了緣由，怪不得對於嘉一的問題她總是不耐煩，最後還把自己推出了門外、
說白了，就是要臉唄，而且是太要臉了，所謂失敗是成功他媽，奎妮現在，就是嘉一他們的母親啊——當然，要等他們真的成功了纔算。
嘉一自己對於失敗倒是沒什麼諱言的，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一直成功。這樣一想，嘉一摸了下自己的臉，感覺臉皮又厚了一點，連精神境界也提高了不少。
拜訪過了奧蘭多，嘉一就要告辭，奧蘭多伸手攔住嘉一說道：“我看你對於蟲茶挺喜歡的，我這裡還有一點，就送你了。”
嘉一露出驚喜的表情：“那，謝謝老師了。”
竟然連一句推辭的華語都沒有，或許是剛剛提升了精神境界的緣故，所以喜歡就不推辭了。
奧蘭多站起身來，去到櫃子裡面拿出一個小木盒出來，盒子並不大，也不過就是掌心大小的一個四方的小木盒，看起來很樸素。
他把木盒遞給嘉一，說：“裡面不多了，也就一半左右了，上次你的餐館開業奎妮送了你精靈稻，我就送你點蟲茶吧，如果你喜歡，可以自己去斯科爾商會訂購，聽奎妮說你有黃金徽章，是可以訂購的。蟲茶大概會比較難，但是普通茶葉還是沒有問題的。”
嘉一接過木盒，微微的彎了一下腰，說：“謝謝老師。”
他打開盒子看了一看，盒子裡麪茶葉並不多，大概有半盒左右的樣子，裡面蟲茶是一粒一粒的，顆粒分明，黑褐色的像是油菜籽一樣。
他將木盒伸到鼻前聞了一下，有一股撲鼻的帶着陳熟味道的茶香味，看樣子，輝夜蛾的幼蟲消化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