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拂曉。
伍屠一行終是到了風沙鎮。
“籲——!”
伍屠在鎮前輕喝着拉了拉繮繩,坐下的馬放緩步子完前踱了幾步後,停了下來。身後的那些人也紛紛拉住繮繩,停在了伍屠的身後。
“進去以後,都給我把身上的殺氣斂了。”伍屠對身後的弟兄吩咐道:“補充點糧水,等身後的弟兄跟上來後,馬上走。”
“大哥,既然來了,不如讓弟兄們樂呵樂呵吧!”
忽然有一人在後邊笑着喊道。
此話一出,四周衆人立刻嘻嘻笑着附和。在大漠上跑了這麼久,也該找幾個婆娘泄一泄火氣了。
伍屠回頭看看那些弟兄,隨後也低笑道:“呵呵……既然弟兄們這麼想,我這個當大哥的還能攔不成?不過嘛,”他說着,朝所有人掃去一眼:“玩歸玩,你們也要給我收斂,別給我玩出了麻煩來!”
話說到末,卻是運出了內力凝在嗓門上低喝出來了。那一行人只覺得有有千百面小鼓在自己的耳邊轟隆轟隆敲地震天響,腦袋眼睛都蒙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時,連忙齊聲應道:“是!”
說罷,這行人便放緩了馬匹的步伐,走進風沙鎮……
“拿酒拿酒!拿酒來啊!!”
紅一葉撒潑一樣的,一隻腳踩在長板凳上,另一隻腳則踏在了桌面上,老舊的鞋底將上邊抹出了幾道黃褐的土痕來。
“二爺!二爺!您別鬧了成不成?”牛老三就差沒給紅一葉跪下了,他心疼自己的桌子和椅子:“老牛我這邊就這麼些壇的酒了,您要喝,去範老闆那討去啊!”
邊上的小二看在眼裡,心裡嘿嘿笑得直髮抖。銀票換兌這事,附近的也就牛老三一家,也因此那些道上混的人,見到了他也會給個面子賣個笑臉。可偏偏這紅一葉,賴起來就和個潑皮似得,打又打不過,可不正是掌櫃的剋星了嘛!
紅一葉把桌子踩得“嗒嗒”直響,打着酒嗝振振有辭道:“範舒她……嗝,她可是……我的女人,去她那……嗝,豈不是……豈不是吃自家的東西了!”
牛老三哭喪道:“可您老總不能老挨在我這家吃嘛!挪個地,挪個地啊!”
“就……就你這家的酒好,我……我挪什麼地啊?”
紅一葉嗤笑道,又手舞足蹈地賴着要酒水了。
這時,酒店裡又來了一名沙盜。他正想撣一撣身上的沙塵,再討要碗酒時,忽然聞得紅一葉與牛老三的聲音,立馬叫着笑道:“二爺,二爺!別聽這頭老牛的,莫看他哭得涕淚橫流,真正好的酒就藏在門後的窖子裡!”
牛老三一聽這話,當即罵道:“你媽的是個什麼東西!?居然……”
話未說完,卻被紅一葉的一聲笑給壓了下去:“這位兄臺,多謝,多謝了!”
他轉過頭去,對牛老三道:“老牛啊老牛,既然你不肯拿,那老子可就親自動手了!”
“喲!二爺!紅二爺!”牛老三連忙叫道,趕緊跑了上去:“您別聽這混帳傢伙胡扯,後院裡放的都是臭豆腐什麼的東西,那味道薰得呀……”
“薰就薰,死人味我都聞過,怕什麼臭豆腐啊!”
紅一葉一把推開了牛老三,朝後院奔了去。
牛老三給紅一葉往後送出了幾步,暈暈呼呼打了倆轉,回過神來發現紅一葉已經走了去,撒丫子追了上去:
“二爺,使不得,使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