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能反殺

正午的寬河千戶所半空中,熱氣球出現了。

它懸停在十數丈的高空之中,順着南風朝着北方緩緩飄過去。十數丈的高空不大,地面上的人仰頭看過去就能發現。尤其一米九的高個兒更是讓石敢當顯得格外矚目。只見石敢當身着一身銀甲,在半空中被陽光照射,耀耀生輝,猶如天兵。其身後燃燒着的熱氣冒着火光,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感覺。

石敢當聲音洪亮,一米九的個頭帶給了他足夠的肺活量,一嗓子吼出來,便是讓正午的寬河千戶所裡悄然安靜下來。

在這樣的一副景象裡,寂靜後的戰場轉瞬一片歡騰。

“天佑大明,萬勝!”李定國吼出聲,他明白了朱慈烺的依仗在哪裡。

“天佑大明,萬勝!”

“天佑大明,萬勝!”

……

戰場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轉瞬響起。陳永福怔怔地看着這一切,只覺得渾身的疲倦都消散無蹤,無邊的精力打心底裡滋生,讓他熱情澎湃。

“怪不得,怪不得聖上如此拼命馳援過來,爲的就是保住近衛軍團的主力!只要近衛軍團主力不失,不管暫時的勝敗與否,最終都可以逆轉!山海關已復,建奴後路斷絕,軍糧失卻。再如何張狂,也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陳永福瞬間通達,格外歡喜。

與此同時,清軍之中卻是一片譁然。

尤其是阿山,更是突然想起了當年多爾袞親率大軍入關時的景象。那時,也是多爾袞親率大軍入侵大明。那一戰,第二團陳永福部血戰京畿城外,最終卻因爲盛京被攻破的消息傳來,全軍士氣大跌,就此潰退。

無數回憶涌起,阿山彷彿看到了大清未來的灰暗前景。要知道,這一回可與上一回比不得。

上一回,朱慈烺是想着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清軍用圍魏救趙的法子,朱慈烺便同樣以圍魏救趙的路子打過去。最終,朱慈烺率先攻破盛京,多爾袞無奈只能迅速後撤。

可那一回,朱慈烺可沒有率領大軍在國內,大明上下自然也是無一人可以阻攔清人的後撤。

但這一次呢?

朱慈烺千萬辛苦跋涉而來便是爲了保住近衛軍團主力,保留大明的反擊力量。這個時候要是清軍慌亂後撤,那定然是被人尾隨追殺,全軍覆滅的下場。

但不退……又能如何?

阿山的心慌亂了。

多鐸更是滿臉怒火,他一雙眼睛怒瞪着,看向左右,高聲道:“那明人大話誆你們幾句,你們就信了嗎?山海關根本沒有丟,有我大清軍隊在這裡。朱慈烺都被逼得不得不殺過來。那大明哪裡還有半點兵力?都是假的,假的!”

帳內其餘滿清將官聞言,紛紛跟着鼓氣。

一時間,氣氛頗爲熱烈。

但轉瞬,就見一名滿清將領滿臉驚慌地跑了過來。這是諸爾甘,多鐸的親信將領。只見他慌張地跑過來,喘着粗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多鐸預感到了不妙,怒斥道:“諸爾甘?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命你在梨河河畔伏擊,你跑到這裡來難道是臨戰脫逃?你要是膽敢違抗軍令,本王今日就斬了你的腦袋祭旗!”

諸爾甘瞪大着一雙眼睛,茫然無神,縱然聽了那句讓所有滿清將領魂飛魄散的話語,也是一點精神都沒有,看着多鐸,苦澀道:“豫親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方纔來了數十在山海關寧遠還有那覺華島的守軍都逃到了關內求援……”

“求援什麼?”一員滿清將領忍不住出聲來問。

諸爾甘苦澀道:“覺華島的求救寧遠城,結果發現寧遠城失陷了。寧遠城的求救山海關,卻發現山海關也失陷了。然後……都……都來遵化這裡求援豫親王啊!”

“諸爾甘!你這該死的雜碎,來人,聽本王將領,將這個胡亂言語,亂我軍心的明人奸細推出去,斬了!”多鐸咬牙切齒地說完,一雙陰沉的眼睛掃視全場,再無一人膽敢發文:“巴爾楚渾,你出去巡視全軍。膽敢有亂我軍心傳謠者,斬殺不赦!”

多鐸一聲令下,便有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衝上去,先是捂住諸爾甘的嘴巴,再是提着一把刀,狠狠一擰,沒多久,帳內灑滿一地鮮血,一顆腦袋在帳外高高掛了起來。

衆將彼此對視,紛紛不由禁聲。

“此戰,有進無退!”多鐸大步走出去,所有人紛紛凜然。

很快,全軍開始壓了上去。就連多鐸,也走出了後方的高臺,率領着親衛靠近了戰場。

見多鐸上場,戰場上的慌亂悄悄止住了。

望着轉瞬間多出來的上百顆腦袋,清軍穩住了陣腳。

吳三桂靜靜地看着多鐸的發揮,心道:真是梟雄之姿啊,如此果決,如此狠辣,毫不留情……當下就鎮住了全軍。看來,果真是可一不可二,這熱氣球出來一次,鼓舞士氣是可以。再想輕易擊潰全軍恐怕就做不到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臨陣倒戈?

忽然間,吳三桂冥冥之中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他轉頭看向一旁。

阿山彷彿得到了多鐸的嚴令,開始戰前動員,拼死一戰。

沒多久,幾個滿洲傳令兵縱馬而來。

“豫親王命令!關寧軍今日必須攻破當面李定國所部,豫親王親口原話:做不到,吳三桂提頭來見!”滿洲傳令兵覺羅巴布爾氣勢洶洶。

夏國相怒目看過去,心中惱怒,低聲怒罵一聲:“狗韃子!”

此刻戰場人喊馬嘶,格外混亂。但卻不料那覺羅巴布爾耳朵極好,原本就不爽的臉上更是塌了下來,一臉陰狠怒視着夏國相:“關寧軍上下看來有人現在就迫不及待去見豫親王了!今日,正好用來正一正軍法!”

“來了!”吳三桂忽然間驚呼一聲,讓夏國相和覺羅巴布爾紛紛楞了一下

……

阿山看着身後兩萬滿洲鐵騎,做着最後的動員動作,他不善口才,卻格外明白滿洲將士們的渴望:“此戰若勝,我阿山一力擔保。爾等在這明國之內搶掠的女子奴僕,全部歸爾等所有,上繳的金銀比例削減一半!攻入京師之後,十日不封刀!”

“殺入京師,十日不封刀!”

“殺入京師,十日不封刀!”

“殺入京師,十日不封刀!”

……

無數歡呼聲響了起來,盧澤側身其中,身子忽然顫慄了起來。他猛然想起了自己走入鎮羌堡之前的景象。

那一年,韃子闖入邊牆,劫掠鄉里打草谷。盧澤的父親好不容易九死一生中帶着一家子逃入城中,鬆下一口氣,滿以爲進了城有了城牆的保護就可以得到安全。

卻不料,縣城轉瞬就被攻破。那一天……盧澤縮在牆角里,聽着一個漢話格外生硬的男子興高采烈地說着:三日不封刀……

三日不封刀,便是意味着接下來的三天這一支侵略者的軍隊會轉瞬失去維持的軍紀。他們不再是軍隊,也不會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他們是侵略者,是搶劫犯,是強姦婦女的渣滓,是屠殺無辜的劊子手……

而現在,阿山下達了命令,動員起了狂熱的軍隊。

兩萬正白旗的八旗士兵在這樣的口號裡口乾舌燥,分外期待接下來的勝利。他們很快就會拼命上場,一旦獲勝,暴行將再度復活……

這支最強大的滿洲八旗軍開始行動了。

兩萬人列隊上前,如同一支能夠吞噬草原上全部生靈的狼羣。就像是蝗蟲一樣……即將毀滅這個國度的文明。

盧澤狠狠一夾馬腹,戰馬發出了嘶鳴,狂奔衝出,瞬間高出了別人一節。他看着眼前的一個背影,認出了這就是下達了十日不封刀賞格的阿山。

旁人見了盧澤縱馬疾馳而去,還以爲此人是着急立功,也不以爲意。

但盧澤卻是速度越來越快,彷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着阿山奔去。這時,也終於有人發現,那胯下戰馬腹部上已然一道道可怖的血痕,戰馬已然在這痛楚之下漸漸到了癲狂,壓榨着全部的餘力,疾馳朝着阿山奔去。

這時,正白旗的軍隊已然走出了後方,進入了戰場。

爲了鼓舞士氣,阿山便是親自率軍而去,走在全軍最前。

阿山此刻也彷彿回過神來,轉過頭,看到了盧澤疾馳而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你是哪一部的?你跑太快了!”阿山呵斥着道。

盧澤忽然間大笑一聲,猛地將腦袋上的帽子撤下來,露出了光禿禿的腦袋:“老子是漢人!今日,要給把總報仇!”

說完,戰馬恰好疾馳上來,衝入阿山身側,手中彎刀猛地砍去。

阿山聞言,先是一愣,轉瞬便抽刀殺向盧澤。盧澤不爲所動,卻是一刀看在了阿山坐騎的馬屁股上。

那戰馬受此一激,還以爲主人發了狂,要它拼命跑,頓時撒腿狂奔。

阿山手中長刀還未握穩,被戰馬這突然加速弄得身子一歪,手中刀鋒從盧澤脖頸前劃過,卻一根寒毛都未傷到。

兩匹戰馬紛紛被人傷的發狂,紛紛以超出常規的速度疾馳。兩人頓時躍出陣中,朝着西北山林之中奔去。

身後衆人見這突變,紛紛驚呆了,慢了一拍這才神態各異地追上去。

而這時,兩人戰馬並肩奔跑,一路上,乒乒乓乓之聲響起。阿山經過初始的混亂後終於鎮靜下來:“一個毛都買長齊的小毛孩,也敢來刺殺我?受死吧!”

說完,阿山又從戰馬上抽出一柄短劍甩去,正中盧澤腹中。

盧澤胸口一陣鮮血飆出,腦海裡卻是鎮羌堡裡,鄧來福第一回拖着一頭黃羊回鎮羌堡時開刀的模樣。

那天,鄧來福輕聲道:“孩子們,吃吧。吃飽了,也好有力氣打仗。”

“爲什麼打仗呀?”盧澤一連疑惑。

“因爲要殺韃子。”

“可爲什麼要殺韃子呢?”

“因爲……他們要殺咱們的爹孃……兄弟姐妹啊!”

……

“阿山,你要十日不封刀,先殺了我!”盧澤縱身一躍,猛地撲入阿山的坐騎。

戰馬一聲悲鳴響起,摔倒在地。

阿山卻是格外老辣,半空之中身子一擰,將盧澤壓在身下,手中彎刀刀背猛地在盧澤後腦勺上重重一敲讓盧澤昏死過去,氣喘吁吁地站起身,環視周遭,傲然道:“區區一個刺客,便以爲能阻擋我大清鐵騎嗎?妄想!你等着吧,接下來,你會親眼見證大明的滅亡!”

……

吳三桂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長長吐出一口氣,不知道是在嘆息刺客的隕落,還是在可惜功敗垂成。

“區區毛賊,也來丟醜。這明人看來是真沒本事了,以爲這樣就能殺了我大清大將,阻擋這大清鐵騎?”覺羅巴布爾冷哼一聲,大笑着道:“哈哈哈,真是個潑天的笑話!”

夏國相心裡一片冰涼,他還以爲這大明是個可靠的地方,可以讓吳三桂放下戒心反正。沒想到這一幕刺殺卻是功敗垂成。

阿山傲然站立,擺脫這一次刺殺讓他覺得是個好兆頭。

砰砰砰……

忽然間,山林裡一道道清脆的火銃開槍射擊聲響了起來。百步外的山林之中,飛箭一般竄出十數個人。

他們動作幹練,審批一身輕甲,手持短劍,如獵豹一般猛地衝過去,死死將阿山壓在地上。

轉瞬,他們就如同撲倒獵物的猛虎一樣,三人一組手持長槍禁戒,五人一隊扛着阿山的身軀拖入了山林。隨後,那三名手持長槍的男子又將昏死過去的盧澤拖走。

當阿山的身軀被拖起來的時候,地上嘩啦啦地一片鮮血流淌。

說時遲那時快,當阿山的身軀被拖入山林後,距離方纔那清脆的槍聲響起前後竟是不到三十息的時間。

覺羅巴布爾愣住了:“那是什麼人”

他的臉頰上紅彤彤的,彷彿有人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一樣。

夏國相表情徒然變得激動起來,一樣是紅彤彤的。

吳三桂這一刻忽然間釋然了:“覺羅巴布爾,這一回,你不用回去了。”

“什麼?”覺羅巴布爾愕然。

“因爲……你深陷敵營了。”吳三桂高聲道:“扯旗,臨陣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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